在無人的街道行走,薑逸風好似經曆了一個輪回,可是當周圍的景物漸漸清晰,他終於是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還活著。


    曾以為永恒的美好並不能永恒,曾不屑一顧的渺小也會攪動風雲,薑逸風對於自己被趕出來是有答案的。


    隻是在縣城磕磕絆絆的這幾日,他漸漸明白,有些東西如果不改變,自己不會得到想要的自由。


    生命如驚鴻一瞥,而遺憾是悲從中來。


    市民的議論,讓他顯得格格不入。


    “多數人的生活或許也是生活,但自己終究是做了少數人。”薑逸風已經認清了這件事。


    他的選擇是,遠去。


    靈韻山脈。


    靈韻山脈幅員遼闊,是凡人生活所不能及的地方。修行之人卻是知曉,因為這裏是妖獸的聚居地。


    妖獸對一些修真者而言,可能是又愛又恨的東西,因為它一方麵意味著危險和死亡,另一方麵,它們的身體材料,妖丹,又給了一些走投無路的散修以生存的機會。


    隻是長期在靈韻山脈狩獵的散修們則是清楚,在這裏,人類有時比妖獸更危險。


    妖獸與人隻有殺與被殺的關係,而人與人之間,會有算計,會有陷害,會有出賣。


    在某個獵人的聚居地,有一個竹樓,裏麵有不少衣著粗獷的獵戶在喝茶。


    竹樓的主人,是一個耄耋老者,他弓著背招呼一個個客人,但眼裏卻盡是蕭瑟。


    “萬老頭,你們茶館這月的保護費又沒交。”走來幾個身材壯碩的黑衣男子,為首一人一腳踩在木凳上,說道。


    原本喝茶的客人,看見這幾人趕來,急忙離開,好心的則是留下幾枚銅錢。


    “我說吳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茶樓的收入,我一月怎麽付得起那麽高的保護費?”老者一臉絕望,苦苦哀求。


    “把你的茶樓拿來抵押,不就可以安穩過日子了?”黑衣男子抓起一盞茶,邊擺弄邊說道。


    “這怎麽行,小女還未被宗門接納,我得為她的未來考慮啊。”老者快急了。


    就在這時,那位黑衣男子一腳踢翻木凳,來到老者身前,抓住他的衣服。


    “老東西,你耍我們。”他惡狠狠看著老人,說道。


    老者一臉慌張,說不出話。


    “不交保護費就要被打死,這世道還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很快響起。


    原來在那些客人離開的時候,還有一人在獨自喝茶,目睹了這一幕,就不動聲色地說道。


    “喲,小子,敢出頭?你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嗎?”黑衣男子放開老者,然後提著一把砍刀就來到年輕男子的座位前。


    “誰的?”年輕男子疑惑。


    “是我黑虎幫的,給你一個選擇,要麽跪下賠禮道歉,要麽我送你回家。”黑衣男子一拍木桌,說道。


    “你倒是挺會說話,教會我什麽是惡犬。”年輕男子依然悠閑,說道。


    聽了這話,老者也是連忙做手勢,讓年輕男子不要再說。


    “吳老大,他就是一個喝茶的,別一般見識。”老者出言說道。


    可是黑衣男子已然盛怒,一把向年輕男子抓去。


    年輕男子不為所動,仍然端起茶杯喝茶,黑衣男子的手好似定格一般,停在了年輕男子麵前。


    “修真者?”黑衣男子已是大驚,失聲說道。


    老者也是睜大了眼睛,少年定住黑衣男子手掌的招數,不就和修士的法術一般無二嗎?


    “知道還亂咬人?”年輕男子身上衣服無風自動,黑衣男子被震得倒退好幾步,撞翻了一個木桌。


    “你等著。”黑衣男子掙紮站起,然後惡狠狠說道。說完,他就和手下一起離開了。


    “小夥子,你快走吧,黑虎幫的幫主也是一個強大的修行者,你留下討不到好處。”老者還是上前勸告。


    “我走了你老怎麽辦?”薑逸風很快說道。


    “我是這裏的常住居民,他們若是草菅人命,官府會懲治的。”老者說道。


    “據我所知,官府對修行者管束很寬。”薑逸風不以為然地說道。


    “即使是修士,無故害人,修真界也會處理吧。”老者沒太大把握地說道。


    “老前輩不用擔心,我留下自有分寸,不知這個黑虎幫幫主是何來曆?”薑逸風很快說道。


    “黑虎幫幫主來曆我不清楚,隻是據傳聞,他和天劍宗有很大關係。”老者說道。


    “天劍宗?”薑逸風也是沉默了,他從以前的經曆了解到,天劍宗的實力至少要比鼎盛時期的風嵐宗要強,對方與這麽個龐然大物有聯係,他也是擔憂。


    “不管怎麽說,你若是草菅人命,即使你是天劍宗弟子,我也要讓你伏法。”薑逸風初生牛犢不怕虎,暗道。


    “老前輩不必為我擔心,我若是知道不敵,也會保命要緊。”薑逸風很快說道。


    “小夥子,你真的沒有必要……”老人說道。


    “老人家,你這裏有客房嗎?我趕路多時,還沒有好好休整呢。”薑逸風很快說道。


    “客房倒是有一間,你隨我來。”老者很快帶薑逸風進入竹樓。


    在一間小屋裏,薑逸風已然開始熟悉。


    小屋裏有一個書桌,不過空蕩蕩的,桌子旁邊是一個收納箱,在牆壁上有著一把寶劍。


    薑逸風伸手一抓,寶劍被他抓到手上,他一拔劍,很快發現了不對。


    “法器?”薑逸風暗吃一驚,“還好隻是低階法器。”


    對於老者的房間裏為何會有一件法器,他並不知曉,但想起老者之前似乎在考慮孫女的未來,他覺得多半與此有關。


    煉器六層的薑逸風,已經掌握了一些煉器的技能,雖然還沒有煉成過一件法器,不過他有自信,給他足夠的材料,他完全可以煉製出普通的低階法器。


    煉器師和煉藥師是修士的兩大職業,很多修士都會兼修,但真正登堂入室的少之又少。


    不多時,薑逸風聽見外麵在吵嚷,他很快猜想,估計是黑虎幫的人又來了。


    萬老者不可能對抗黑虎幫,而且和黑虎幫結仇的是自己,他覺得自己不能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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