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本小姐銬上你倆，大叔！”小霸王不是蓋的，馮劍就感到右臂一陣疼痛。
“老虎在的時候，你也這麽好色？”千羽笑笑的問。
“生活中不是沒有美，是少了我這雙發現美的眼睛啊……”馮劍胸有成竹。
馮劍就坐在鞋店的沙發上，看柳千羽不厭其煩地試鞋子，各式各樣，從高跟鞋到平跟，從恨天高到運動鞋，女服務員笑眯眯的蹲在千羽身邊，而她身邊是十幾個打開的盒子……
馮劍仿佛想起了什麽，自己也曾經和前妻買過鞋，哪有這般的霸氣，幾乎試遍了人家半個店鋪鞋子的？
唉，人和人是不同的，我們都是時間河流裏的一粒砂石吧，可又是誰在掌控你的軌跡呢？
終於，馮劍的屁股坐在韓國城料理城的餐椅上，舒服的不行不行的。
柳千羽絲毫看不出一絲的疲憊，風采照人，眼睛閃閃的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啊？不就是花了你幾個錢嗎？”
馮劍坐直了身子：“今天中午這飯可得你請啊，我口袋比臉還幹淨了！你們房租可要馬上給啊。”
“謝謝你，這麽忠誠的陪了我半天！房租還能少了你的？”難得柳霸王還會如此的柔和，馮劍不由得擦擦自己的眼睛。
柳千羽的確是警校畢業的，坐姿正兒八經的，婷婷正直。
“逛了一個上午，還穿高跟鞋，你不累？”馮劍乜斜著眼睛問。
“要不買那些鞋，啥時候穿呢？嘻嘻。”明眸皓齒，一笑傾人城。
馮劍聽到座位後麵那桌子“啪哧”一下不知倒了什麽東西。
隻是看見對麵的千羽顰顰眉一臉的不屑。
馮劍把牛柳往她那裏推推，“來，補充補充！”
“該大補的是你，切，整天花叢裏飛來飛去的，哼！”女人變臉真的比翻書還快啊。
馮劍悶頭吃飯，滴滴滴，手機聲倒把他嚇一跳，看看對麵，柳千羽也低著頭，一頭短發烏黑黑的，白皙潤澤的耳朵支棱著。
馮劍笑笑，接了電話：“嗯，剛吃飯呢，當然是和小霸王了……不回去了，忙。哦，知道……不是還有兩周嗎？好吧，你和她通話嗎？……行，拜拜！”
“歐陽的電話，問這個周末是不是聚聚。”馮劍說，“昨天你家老爺子生日挺隆重的吧，我送的那兩瓶酒，他可稀罕？嗬嗬。”
“很熱鬧，就是沒勁，官僚的很！唉，我請你去，你咋屬‘狗肉包子’呢？”柳千羽還是氣不順。
“我一個窮教書匠去了你家，多影響大家情緒啊！”馮劍喝了一口咖啡，“再說，我們又不是閨蜜，哈哈。”
“對，看你瘦的幹雞似的，不夠分量！”不知如何，柳千羽眼圈竟然發紅。
馮劍心裏無端被刺了一下，那句類似的話，他聽方瓊說了太多次了。
他穩穩情緒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柳千羽看著馮劍有點陰沉的臉色，忽然明白自己的話又刺著他了，自己怎麽這麽大大咧咧呢，自己怎麽就沒有小魚她們那種情商呢？明明知道他最討厭什麽話，還是衝口說出來了。
她急忙站起來輕聲說：“對不起……”
馮劍想想又站住了。
自己也是幹嘛這麽較真呢，還是修煉不夠啊，就苦笑一下：“是我不好，太敏感了，自卑的人就這樣吧？”
柳千羽無語的吧嗒掉下了兩滴眼淚。
“哦？小霸王你啥時候成林妹妹了，長大了？”馮劍打著哈哈，“哦，我知道了，昨天壽宴上是不是有幾個紈絝子弟爭寵，被你拒絕，後悔了？”
“去，有你這樣哄女孩子的嗎？歐陽她們幾個瞎眼了吧？”千羽破涕為笑，低頭用濕巾擦擦眼睛，“是吳阿姨和那個什麽書記叔叔嘮叨取笑，我聽了不爽，這不今天找你出氣嗎？”
“我可沒招惹你吧？冤大頭啊我一個。”
“你當然惹著本公主了，誰讓你小偷呢！”柳千羽小老虎似的虎視眈眈。
“我偷什麽了？你們不是查明了嗎？”馮劍茫然。
“你——說你偷你就是偷了……”千羽聲音低下去。
六月的一天下午，很平常。
馮劍剛剛走出離婚的陰影，開車準備去海邊踩踩蛤蜊，透透氣。
他慢慢的開著車沿著濱海大道一路向東再向北。
這是一條安靜的道路，行道樹高低相映起起伏伏，柏油路寬敞幹淨，前方藍天深邃。路上風景各異，大海，公路，荒地，濕地，沙灘，一隻隻海鷗也在鳴叫著飛翔。
馮劍的心似乎開朗了些，這老爺車他已經近一年沒有開了，低落的情緒讓他無法專注一件事情。
盡管讓歐陽購買的房子都已經到位了，可他還是提不起什麽興致，六月的炎熱遠遠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想到小時候和父親弟弟們到沙灘光腳踩蛤蜊那種愜意，馮劍似乎感覺腳底下有點麻酥酥的感覺。
離著沙灘有一大段距離的地方有家停車場。
馮劍趕到的時候，從壩上望去，各種型號的車輛鱗次櫛比的鋪成一片。
找了一個車位，費了老半天力氣才停好車，打開車門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海腥味還是挺明顯的。
他點燃一支白驕子香煙，陽光很是炙熱，曬得有些眼花。
他轉身又坐進車裏，繼續抽他的煙。
啪啪幾聲，他下意識的認為是cd裏的聲音呢，啪啪又是幾聲，他才發現是自己的車門玻璃被人敲打著。
他按下玻璃，一個很美的女人的臉，戴著墨鏡，嘴唇溫潤，隻是板著麵孔。
馮劍隻是看看他。
就聽那個女孩冰冷的問：“這是你的車？”
馮劍點了一下頭。
“下來！”女孩聲音挺高。
馮劍不再理她，這年頭女人神經質的越來越多。
“我要你出來！”女孩拽開車門。
馮劍站住那裏，女孩向後了一步，手裏拿著一個報話機，而且對著它喊：“你幾個馬上過來！”
馮劍冷冷的看著她，女孩身材火辣，齊耳的暗紅短發，五官精致，瓜子臉，一身的傲氣。
馮劍一時失神。
呼啦啦地跑過來幾個小夥子，都是一身的休閑裝，虎視眈眈。
一個白色t恤衫的小夥子一邊喘著氣一邊問：“柳隊，真找到了？”
那女孩隻是用腳尖踹了踹車牌。
幾個人看了看，不再說話，就把馮劍圍起來。
“一個慣犯，你也囂張？”女孩衝著馮劍喊。
然後輕輕說了聲：“帶回局裏！”
“你們拍電影呢？”馮劍丁字步站好。
白恤衫對馮劍亮了一下證件：“對不起，我們是西城分局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有什麽問題嗎？”
“明知故問，你犯事不知道嗎？我們抓的就是你！”柳隊很囂張，“是不是要我們銬上？”
馮劍真給氣笑了：“你們憑什麽抓我？我要舉報你們濫用職權？”
“近半年，你的車出入很多社區，而且這些社區多家被盜，你怎麽解釋？”白恤衫嚴肅的嗬問。
馮劍走上前，那幾個人也跟著縮小了包圍。
“警官，請問你看清是我嗎？”
“切，你以為你蒙麵我們就看不清你了？”柳隊反問。
真是禍不單行，今天還不是好黃曆。
“我的車是白色桑塔納，車號——泉vv010，你們確定是這輛車？”
“當然，要不我們費這麽時間排查，天網恢恢啊。”
“可我的車就一直停在學校裏的，你們可以去學校查查啊。”
“對不起，你還是配合我們去局裏一趟吧？”
馮劍隻好跟在警察的後麵往回走。
那個柳隊毫不客氣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示意他跟緊前麵的車。
“你不怕我挾持你逃跑？”反正沙灘也去不了，不如消遣消遣這個惡魔。
“切，量你也沒有那個膽子！看你痩雞仔樣，一個回合把你弄趴下！”警官揚揚下巴。
“哼，到時候我會找你領導的，有你好看！”馮劍嘴角露出一絲笑。
“看你能猖狂幾時！”兩人互掐。
到了局裏，審訊室柳隊才摘下眼鏡，一雙杏眼很精神。
她指指鐵椅子，從抽屜裏拿出一副手銬。
馮劍怒目而視，“警官，你立功心切我能理解，但你沒有那個權力銬我。”
“怕了？”柳隊一臉的不屑。
馮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姓名？”
“馮劍！”
“年齡？”
“27。”
“單位？”
“博雅高中高一年級部。”
“道貌岸然，人模狗樣兒啊！”
“警官，你要對你侮辱的行為負責！”
“你行竊了幾次？”
“一次都沒有。”
“你有團夥嗎？”
“我隻是一個教書的。”
……
半個小時後，一個便衣走進來，悄悄附在柳隊耳邊說了幾句。
柳美女一臉狐疑的看看馮劍。又瞪著眼睛問：“也走訪了其它證人？”那人隻是有力點了幾下頭。
“好吧，你給這個偽君子說說吧。”說完，柳隊站起身，轉身要走。
“對不起，我們誤會你了！”便衣隊馮劍敬了一下禮。
馮劍沒有理他，追上柳隊。
“你跑什麽？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有你這樣辦案的？你領導在幾樓？”
柳隊停下腳步，冷冷地說：“你得意什麽？我們也沒把你怎麽滴啊。”
“可你們造成了我精神的刺激，也耽誤了我的活動！”
“我們咋知道那家夥是套用了你的破車牌！”
“警察都是你這種態度對待公民的？”
“你算那號公民？切！”
“好，我去問問你們領導吧？真是秀才遇到兵！”
馮劍轉身上樓，柳隊衝到他前麵，單手一伸，柳眉倒豎：“那你想怎樣？”
“給我道歉！”
“憑什麽？”
馮劍不再理她，往旁邊一閃。
柳隊咬了一下嘴唇，輕聲說：“對不起，柳千羽給你道歉！”然後有模有樣的敬禮。
然後又冷冷的貼著馮劍離開，馮劍聽到她說了一句：你記著，別犯到我手裏！
馮劍隻是無奈的搖搖頭。
大約一個月後，馮劍才淡忘了這次不愉快的經曆了。
學校的晨讀，馮劍值班，還沒走的教室，就看到12班的門口圍了一些學生，馮劍以為有學生打架，就緊走幾步。
學生們看到他進來，吵吵嚷嚷地讓開一條通路。
卻見那個叫葛霞的女孩趴在桌子上，頭發淩亂的蓋住了頭，渾身瑟縮著。
“怎麽回事？”馮劍皺著眉問。
“她說肚子疼！”一個女生回答。
“那還等什麽，扶她去醫院啊！”馮劍衝著幾個男生喊。
“……可她走不動……”那個高大的學生有些扭扭捏捏，其它幾個男生都靦腆的或是低下頭或是扭過頭，不敢正視馮劍的眼光。
馮劍對大個子付斌和程小紅說道：“你倆馬上和我下樓！”
他彎腰把葛霞抱起來，急匆匆的衝下樓。
後麵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學生。
學校地處市中心偏北一點，要去醫院需要過很多的路口。上班高峰時間，車流人流，再寬的路也擁擠不堪。
馮劍一路按著汽車喇叭，打著雙閃，溜馬路右邊，風馳電掣，不知闖了幾個紅燈。
他還叮囑付斌和程小紅扶好後座的葛霞。
快到醫院的時候，馮劍剛剛喘口氣，就聽到後麵嗚嗚的警車聲：“vv010，請你靠邊停車！”
馮劍假裝聽不到，繼續加速衝進醫院，直接把車開到急診樓門廳門口。
那輛警車也警燈閃爍著跟上來。
馮劍重新又抱起葛霞，一邊要她安慰她，一邊往裏衝……
葛霞進了手術室，馮劍的電話也響起來。
作為班主任朱啟東問馮劍，葛霞什麽情況。馮劍大體說了一下情況，學生是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
馮劍隻能等朱啟東或是孩子家長來醫院後再回學校了。
他走出門診大樓想抽支煙，抬頭就看見那輛警車，還有車旁的一個戴墨鏡的女警察。
女警官走過來，“你超速駕駛，還屢闖紅燈，我懷疑你吸毒了！”
馮劍懶得理她。
“沒看出來，你還是大色狼啊，你把那個女孩怎麽樣了？”女警官憤憤的說。
“你眼睛有問題嗎？”馮劍冷漠的說，“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麽吧？”
“你這是什麽態度？”女警官摘下墨鏡。
“陰魂不散啊！”馮劍吐了一口煙。
就見一個中年女人急匆匆的領著幾個人趕過來。
馮劍看看她的模樣似乎和葛霞有些相似，就問了一句：“你是葛霞的母親吧？”
“不是，我是她小姨，孩子怎麽樣了？”
“急性闌尾炎，正在手術呢。”
“你是馮老師吧，太謝謝您了。”然後他們就快步進樓去了。
柳千羽似乎明白了什麽，杏眼轉了轉，冰冷的臉似乎柔和了一些，“哎，好像你還挺負責的嘛！”
生命中是不是有些人，你會躲不開？馮劍常常想。
“老虎在的時候，你也這麽好色？”千羽笑笑的問。
“生活中不是沒有美，是少了我這雙發現美的眼睛啊……”馮劍胸有成竹。
馮劍就坐在鞋店的沙發上，看柳千羽不厭其煩地試鞋子，各式各樣，從高跟鞋到平跟，從恨天高到運動鞋，女服務員笑眯眯的蹲在千羽身邊，而她身邊是十幾個打開的盒子……
馮劍仿佛想起了什麽，自己也曾經和前妻買過鞋，哪有這般的霸氣，幾乎試遍了人家半個店鋪鞋子的？
唉，人和人是不同的，我們都是時間河流裏的一粒砂石吧，可又是誰在掌控你的軌跡呢？
終於，馮劍的屁股坐在韓國城料理城的餐椅上，舒服的不行不行的。
柳千羽絲毫看不出一絲的疲憊，風采照人，眼睛閃閃的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啊？不就是花了你幾個錢嗎？”
馮劍坐直了身子：“今天中午這飯可得你請啊，我口袋比臉還幹淨了！你們房租可要馬上給啊。”
“謝謝你，這麽忠誠的陪了我半天！房租還能少了你的？”難得柳霸王還會如此的柔和，馮劍不由得擦擦自己的眼睛。
柳千羽的確是警校畢業的，坐姿正兒八經的，婷婷正直。
“逛了一個上午，還穿高跟鞋，你不累？”馮劍乜斜著眼睛問。
“要不買那些鞋，啥時候穿呢？嘻嘻。”明眸皓齒，一笑傾人城。
馮劍聽到座位後麵那桌子“啪哧”一下不知倒了什麽東西。
隻是看見對麵的千羽顰顰眉一臉的不屑。
馮劍把牛柳往她那裏推推，“來，補充補充！”
“該大補的是你，切，整天花叢裏飛來飛去的，哼！”女人變臉真的比翻書還快啊。
馮劍悶頭吃飯，滴滴滴，手機聲倒把他嚇一跳，看看對麵，柳千羽也低著頭，一頭短發烏黑黑的，白皙潤澤的耳朵支棱著。
馮劍笑笑，接了電話：“嗯，剛吃飯呢，當然是和小霸王了……不回去了，忙。哦，知道……不是還有兩周嗎？好吧，你和她通話嗎？……行，拜拜！”
“歐陽的電話，問這個周末是不是聚聚。”馮劍說，“昨天你家老爺子生日挺隆重的吧，我送的那兩瓶酒，他可稀罕？嗬嗬。”
“很熱鬧，就是沒勁，官僚的很！唉，我請你去，你咋屬‘狗肉包子’呢？”柳千羽還是氣不順。
“我一個窮教書匠去了你家，多影響大家情緒啊！”馮劍喝了一口咖啡，“再說，我們又不是閨蜜，哈哈。”
“對，看你瘦的幹雞似的，不夠分量！”不知如何，柳千羽眼圈竟然發紅。
馮劍心裏無端被刺了一下，那句類似的話，他聽方瓊說了太多次了。
他穩穩情緒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柳千羽看著馮劍有點陰沉的臉色，忽然明白自己的話又刺著他了，自己怎麽這麽大大咧咧呢，自己怎麽就沒有小魚她們那種情商呢？明明知道他最討厭什麽話，還是衝口說出來了。
她急忙站起來輕聲說：“對不起……”
馮劍想想又站住了。
自己也是幹嘛這麽較真呢，還是修煉不夠啊，就苦笑一下：“是我不好，太敏感了，自卑的人就這樣吧？”
柳千羽無語的吧嗒掉下了兩滴眼淚。
“哦？小霸王你啥時候成林妹妹了，長大了？”馮劍打著哈哈，“哦，我知道了，昨天壽宴上是不是有幾個紈絝子弟爭寵，被你拒絕，後悔了？”
“去，有你這樣哄女孩子的嗎？歐陽她們幾個瞎眼了吧？”千羽破涕為笑，低頭用濕巾擦擦眼睛，“是吳阿姨和那個什麽書記叔叔嘮叨取笑，我聽了不爽，這不今天找你出氣嗎？”
“我可沒招惹你吧？冤大頭啊我一個。”
“你當然惹著本公主了，誰讓你小偷呢！”柳千羽小老虎似的虎視眈眈。
“我偷什麽了？你們不是查明了嗎？”馮劍茫然。
“你——說你偷你就是偷了……”千羽聲音低下去。
六月的一天下午，很平常。
馮劍剛剛走出離婚的陰影，開車準備去海邊踩踩蛤蜊，透透氣。
他慢慢的開著車沿著濱海大道一路向東再向北。
這是一條安靜的道路，行道樹高低相映起起伏伏，柏油路寬敞幹淨，前方藍天深邃。路上風景各異，大海，公路，荒地，濕地，沙灘，一隻隻海鷗也在鳴叫著飛翔。
馮劍的心似乎開朗了些，這老爺車他已經近一年沒有開了，低落的情緒讓他無法專注一件事情。
盡管讓歐陽購買的房子都已經到位了，可他還是提不起什麽興致，六月的炎熱遠遠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想到小時候和父親弟弟們到沙灘光腳踩蛤蜊那種愜意，馮劍似乎感覺腳底下有點麻酥酥的感覺。
離著沙灘有一大段距離的地方有家停車場。
馮劍趕到的時候，從壩上望去，各種型號的車輛鱗次櫛比的鋪成一片。
找了一個車位，費了老半天力氣才停好車，打開車門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海腥味還是挺明顯的。
他點燃一支白驕子香煙，陽光很是炙熱，曬得有些眼花。
他轉身又坐進車裏，繼續抽他的煙。
啪啪幾聲，他下意識的認為是cd裏的聲音呢，啪啪又是幾聲，他才發現是自己的車門玻璃被人敲打著。
他按下玻璃，一個很美的女人的臉，戴著墨鏡，嘴唇溫潤，隻是板著麵孔。
馮劍隻是看看他。
就聽那個女孩冰冷的問：“這是你的車？”
馮劍點了一下頭。
“下來！”女孩聲音挺高。
馮劍不再理她，這年頭女人神經質的越來越多。
“我要你出來！”女孩拽開車門。
馮劍站住那裏，女孩向後了一步，手裏拿著一個報話機，而且對著它喊：“你幾個馬上過來！”
馮劍冷冷的看著她，女孩身材火辣，齊耳的暗紅短發，五官精致，瓜子臉，一身的傲氣。
馮劍一時失神。
呼啦啦地跑過來幾個小夥子，都是一身的休閑裝，虎視眈眈。
一個白色t恤衫的小夥子一邊喘著氣一邊問：“柳隊，真找到了？”
那女孩隻是用腳尖踹了踹車牌。
幾個人看了看，不再說話，就把馮劍圍起來。
“一個慣犯，你也囂張？”女孩衝著馮劍喊。
然後輕輕說了聲：“帶回局裏！”
“你們拍電影呢？”馮劍丁字步站好。
白恤衫對馮劍亮了一下證件：“對不起，我們是西城分局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有什麽問題嗎？”
“明知故問，你犯事不知道嗎？我們抓的就是你！”柳隊很囂張，“是不是要我們銬上？”
馮劍真給氣笑了：“你們憑什麽抓我？我要舉報你們濫用職權？”
“近半年，你的車出入很多社區，而且這些社區多家被盜，你怎麽解釋？”白恤衫嚴肅的嗬問。
馮劍走上前，那幾個人也跟著縮小了包圍。
“警官，請問你看清是我嗎？”
“切，你以為你蒙麵我們就看不清你了？”柳隊反問。
真是禍不單行，今天還不是好黃曆。
“我的車是白色桑塔納，車號——泉vv010，你們確定是這輛車？”
“當然，要不我們費這麽時間排查，天網恢恢啊。”
“可我的車就一直停在學校裏的，你們可以去學校查查啊。”
“對不起，你還是配合我們去局裏一趟吧？”
馮劍隻好跟在警察的後麵往回走。
那個柳隊毫不客氣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示意他跟緊前麵的車。
“你不怕我挾持你逃跑？”反正沙灘也去不了，不如消遣消遣這個惡魔。
“切，量你也沒有那個膽子！看你痩雞仔樣，一個回合把你弄趴下！”警官揚揚下巴。
“哼，到時候我會找你領導的，有你好看！”馮劍嘴角露出一絲笑。
“看你能猖狂幾時！”兩人互掐。
到了局裏，審訊室柳隊才摘下眼鏡，一雙杏眼很精神。
她指指鐵椅子，從抽屜裏拿出一副手銬。
馮劍怒目而視，“警官，你立功心切我能理解，但你沒有那個權力銬我。”
“怕了？”柳隊一臉的不屑。
馮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姓名？”
“馮劍！”
“年齡？”
“27。”
“單位？”
“博雅高中高一年級部。”
“道貌岸然，人模狗樣兒啊！”
“警官，你要對你侮辱的行為負責！”
“你行竊了幾次？”
“一次都沒有。”
“你有團夥嗎？”
“我隻是一個教書的。”
……
半個小時後，一個便衣走進來，悄悄附在柳隊耳邊說了幾句。
柳美女一臉狐疑的看看馮劍。又瞪著眼睛問：“也走訪了其它證人？”那人隻是有力點了幾下頭。
“好吧，你給這個偽君子說說吧。”說完，柳隊站起身，轉身要走。
“對不起，我們誤會你了！”便衣隊馮劍敬了一下禮。
馮劍沒有理他，追上柳隊。
“你跑什麽？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有你這樣辦案的？你領導在幾樓？”
柳隊停下腳步，冷冷地說：“你得意什麽？我們也沒把你怎麽滴啊。”
“可你們造成了我精神的刺激，也耽誤了我的活動！”
“我們咋知道那家夥是套用了你的破車牌！”
“警察都是你這種態度對待公民的？”
“你算那號公民？切！”
“好，我去問問你們領導吧？真是秀才遇到兵！”
馮劍轉身上樓，柳隊衝到他前麵，單手一伸，柳眉倒豎：“那你想怎樣？”
“給我道歉！”
“憑什麽？”
馮劍不再理她，往旁邊一閃。
柳隊咬了一下嘴唇，輕聲說：“對不起，柳千羽給你道歉！”然後有模有樣的敬禮。
然後又冷冷的貼著馮劍離開，馮劍聽到她說了一句：你記著，別犯到我手裏！
馮劍隻是無奈的搖搖頭。
大約一個月後，馮劍才淡忘了這次不愉快的經曆了。
學校的晨讀，馮劍值班，還沒走的教室，就看到12班的門口圍了一些學生，馮劍以為有學生打架，就緊走幾步。
學生們看到他進來，吵吵嚷嚷地讓開一條通路。
卻見那個叫葛霞的女孩趴在桌子上，頭發淩亂的蓋住了頭，渾身瑟縮著。
“怎麽回事？”馮劍皺著眉問。
“她說肚子疼！”一個女生回答。
“那還等什麽，扶她去醫院啊！”馮劍衝著幾個男生喊。
“……可她走不動……”那個高大的學生有些扭扭捏捏，其它幾個男生都靦腆的或是低下頭或是扭過頭，不敢正視馮劍的眼光。
馮劍對大個子付斌和程小紅說道：“你倆馬上和我下樓！”
他彎腰把葛霞抱起來，急匆匆的衝下樓。
後麵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學生。
學校地處市中心偏北一點，要去醫院需要過很多的路口。上班高峰時間，車流人流，再寬的路也擁擠不堪。
馮劍一路按著汽車喇叭，打著雙閃，溜馬路右邊，風馳電掣，不知闖了幾個紅燈。
他還叮囑付斌和程小紅扶好後座的葛霞。
快到醫院的時候，馮劍剛剛喘口氣，就聽到後麵嗚嗚的警車聲：“vv010，請你靠邊停車！”
馮劍假裝聽不到，繼續加速衝進醫院，直接把車開到急診樓門廳門口。
那輛警車也警燈閃爍著跟上來。
馮劍重新又抱起葛霞，一邊要她安慰她，一邊往裏衝……
葛霞進了手術室，馮劍的電話也響起來。
作為班主任朱啟東問馮劍，葛霞什麽情況。馮劍大體說了一下情況，學生是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
馮劍隻能等朱啟東或是孩子家長來醫院後再回學校了。
他走出門診大樓想抽支煙，抬頭就看見那輛警車，還有車旁的一個戴墨鏡的女警察。
女警官走過來，“你超速駕駛，還屢闖紅燈，我懷疑你吸毒了！”
馮劍懶得理她。
“沒看出來，你還是大色狼啊，你把那個女孩怎麽樣了？”女警官憤憤的說。
“你眼睛有問題嗎？”馮劍冷漠的說，“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麽吧？”
“你這是什麽態度？”女警官摘下墨鏡。
“陰魂不散啊！”馮劍吐了一口煙。
就見一個中年女人急匆匆的領著幾個人趕過來。
馮劍看看她的模樣似乎和葛霞有些相似，就問了一句：“你是葛霞的母親吧？”
“不是，我是她小姨，孩子怎麽樣了？”
“急性闌尾炎，正在手術呢。”
“你是馮老師吧，太謝謝您了。”然後他們就快步進樓去了。
柳千羽似乎明白了什麽，杏眼轉了轉，冰冷的臉似乎柔和了一些，“哎，好像你還挺負責的嘛！”
生命中是不是有些人，你會躲不開？馮劍常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