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知喝了多少,白皙的臉早已紅暈朵朵,她感覺有點頭暈。


    依依站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走出包房,依依眼裏就充滿了淚水,她扶了一下牆壁,腳步有點飄。


    “需要幫助嗎?”一陣香氣溢來,依依看到一個高挑的漂亮女子正關切的看著自己。


    依依苦笑一下,“沒事,謝謝!”


    “女孩子喝酒可不是這樣喝的!”這個女孩挺熱心,隨手招來一名女服務員,“去拿幾小瓶葡萄糖過來。”


    “好的,上官姐!”女服務快步去了。


    女孩陪依依去了衛生間,出來時,服務員早端著一個托盤等著了。


    “喝點這個,可以解酒的!”女孩給依依端過那杯水。


    依依感激的點點頭,眼裏一片霧氣,“謝謝姐姐!”


    “不開心,也不能這樣喝啊!”女孩拉拉依依的手。


    依依點點頭,“謝謝姐姐,我知道了!”


    上官看到這個楚楚動人的眼鏡女,又走進了包間,歎了一口氣,對服務員說:“把胡彪叫來!”


    依依回到房間。


    侯亮和苟總正哈哈笑著,那笑聲,依依聽出了低俗。


    “依依,剛才苟總唱了《打虎上山》,不輸原聲啊。你是不是陪苟總來一首《天不下雨》啊?”侯亮見到依依進來就說。


    “對不起,我不會!”依依拒絕。


    “你又謙虛,大學時你可是參加過比賽的啊?給苟總展示展示吧?”侯亮給依依一個眼色,央求著。


    “哦,依依還是多麵手啊,那我們合作合作,哈哈。”苟總站起來,給依依另一隻話筒。


    “苟總,我真的不會唱流行歌曲的,我唱一首《蝴蝶泉邊》吧?”依依隻好接過話筒。


    苟總有些失望,卻還是笑著說:“好啊,那我享享耳福。”


    清脆的聲音響起,蝴蝶蹁躚,泉水泠泠。


    依依好像回到了家鄉,那畫麵裏有她的父母、姐姐,還有馮劍模糊的影子……


    苟總又是鼓掌又是敬酒,又有些動手動腳。


    依依的手有些不自覺的想扇過去,可她還是輕笑著,喝光了杯子裏的酒。


    “依依啊,不僅人漂亮,歌唱得也美,不知道能不能請你跳個舞啊?”苟總滿臉笑意,“以後所裏的工作還要你和侯亮多多努力啊!”


    “苟總……我還沒學呢。”依依不得不躲閃。


    “那現在跟著苟總學學豈不更好?你也有舞蹈的底子呢!”侯亮在一旁勸道。


    “以後吧,我有些頭暈了!”依依搖搖頭。


    “沒事我教你啊,你不會跌倒的!”苟總欺上來。


    咚咚的敲門聲,苟總隻好停止了糾纏。


    侯亮也坐回了沙發。


    一個黃毛小夥子走進來,衝著依依說:“這位小姐,我們老板請你過去一趟!”


    依依衝苟總和侯亮笑了笑,沒有說話,就拿起小包走出了包房。


    苟總盯著侯亮。


    侯亮賠笑說:“苟總,來日方長啊,今天就是一個好的開頭啊。”


    苟總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


    第二天,依依請了一天的假。


    侯亮接手了那件財產糾紛案。


    十天後,苟經理當著全體員工的麵宣布——侯亮為一部經理,依依為二部經理。


    侯亮春風得意地來請依依吃飯,卻發現她正在收拾東西。


    依依辭職了。


    她在歐陽的勸導下,搬進了陶然別墅。


    不幾天,依依又在別墅見到了上官溱溱,不用說,兩人擁抱在一起,笑得很開心。


    馮劍來過兩次,還親自下廚,為四個美女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依依笑得很開心,住的很安心。自己和歐陽、上官、南雪說著悄悄話,嘴角都是上翹的。


    又過半個月,依依在歐陽她們的幫助下,注冊成立了一家天竺律師事務所。


    侯亮則因為在處理案件中,和那個漂亮女客戶開房,被對方的丈夫堵在裏麵,被打斷了一條腿。


    他也隻能黯然離開老苟的律師事務所,據說回了老家——一個偏遠的縣城。


    “想什麽呢?”依依看著穿著睡衣的馮劍。


    “哦,忽然想起了認識你的過程,哈哈,我這個人挺神經的吧。”馮劍有些自嘲,“你過來不是給我暖被子吧?哈哈。”


    “切,你也流氓了!”依依笑著說,“元旦後,我姐姐要結婚了……”


    “很好啊!那我該祝賀祝賀啊!”


    依依有些欲言又止:“可我爸爸、媽媽、姐姐盼望你……你能出席……”


    “哦,沒問題啊,還要誰去?”馮劍沒有猶豫。


    “我沒告訴她們,姐妹們已經為我做了那麽多,她們又那麽忙的,嘻嘻。”依依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你的意思是我是閑人唄,哈哈。”馮劍捉弄她,“既然是閑人,那就找點事做啊,何況是喜事呢!幹嘛這麽早就打招呼啊?”


    “嘻嘻,姐妹們多,我擔心你的事也多唄!那你同意了?我家裏一定很高興的!”依依站起身來,“那你休息吧。”


    “就這麽走了?”馮劍問。


    “那你想怎樣?”依依走向馮劍,兩隻手像白骨精似的十指張開。


    “你得說說準備什麽禮物啊?”馮劍一臉的“天真”。


    依依一愣,停止了嬉笑,輕輕走上前,拍拍馮劍的肩膀,“不用,你人到了,就是最大的禮物呢!”然後低下頭輕輕拉起馮劍的手,脈脈的看著馮劍,垂下眼簾,兩腮有些緋紅……


    馮劍拍拍她柔軟的小手,“歐陽,你咋不進來?”


    “啊!”依依一聲呼叫,打開門,轉身就跑開了,可東廂房門外哪有人影呢。


    馮劍似乎忘了自己的名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梨花紛飛漫舞風,飛雪漫舞蝶入夢。清晨,天空不知什麽時候又飄起了雪花,一層薄薄的白雪,院子裏像巨大的輕軟的羊毛毯子,閃著寒冷的銀光。


    老天爺也很溫和有趣,它選擇在這個周末給人們一些浪漫氣息,送給大家一個懶覺的機會,或是送給人們一個響亮亮的童話吧。


    馮劍起床,沒有去吵鬧那樓裏的女孩子們,而是獨自開車去了郊外,車開得很慢,車輪壓著雪發出吱吱的響聲。


    郊外高高低低的如一張肆意鋪開的宣紙,整個天地僅有黑白二色,大寫意的是魚骨頭似的刺向天空的玉樹瓊枝。樹林裏,你的腳印絕不是第一個,那裏早已印上了不知名鳥兒的爪痕。風無所顧忌地在樹木間竄來竄去,嗖嗖作響,像不受管教的頑童玩著亮亮的小刀。你也成了大地上一個小小的黑芥,融合在這樹林間。


    樹林從來就不是麻木的,它們把記憶寫成一圈圈的年輪,把希望掛在枝頭,傾聽著東風的腳步。它們靜下來不是生命的止步,而是等待下一輪繁華榮發。


    馮劍不緊不慢地在雪地裏溜達著。


    嘻嘻……哈哈……


    身後傳來幾聲歡快的笑聲,就看見幾個女孩在雪地上追逐、嬉鬧。


    她們是大學裏的學生吧?她們或紅色長衣,或白色的長圍巾,或黃色的羽絨服,長筒的靴子像蝴蝶一樣的飄舞,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冬天沒有了雪,就沒有了韻律;人世間沒有了女子,那也就沒有了色彩吧?馮劍想。


    馮劍看著那些靈秀身影,不禁想起上官她們,她們或許還在夢鄉裏,或許在吃著早餐吧?自己挺享受獨自的清靜,可以什麽都不想的發呆,可為什麽還是想到她們?或許檻外的人,隻要心還在跳,就不會有靜的時候吧?


    “你在哪裏了呢?吃早飯了沒?”白南雪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我啊,在西郊當雪人呢,哈!”馮劍俯身抓了一把雪。


    “你又去看雪了啊,我也去,嘻嘻,你等我啊。”南雪的聲音低了下來,然後就掛斷了。


    馮劍就看那些女孩在一起嬉鬧著堆雪人,白色的世界裏,呼吸也通暢。


    “我來了……”不到半個小時,南雪果然找來了。


    “就你一個啊?”馮劍笑著問,看著遠處快步過來的白南雪。


    “失望了吧?我沒告訴她們,哈哈。”南雪高興的站在馮劍的麵前,有點氣喘籲籲。


    南雪喜歡白色,白色的小羽絨服,黑色的小皮裙,長長的淺粉色圍巾纏繞在脖頸上。


    “你咋穿這麽少?耍酷啊,給你,這是熱牛奶。”南雪遞給馮劍保溫杯,又從羽絨口袋裏掏出兩個放在塑料袋裏的剝了皮的雞蛋,“嗯,還熱乎呢,你是不是吃點啊?”


    “謝謝,小白兔。”馮劍接過杯子,用左手勾了一下南雪的鼻尖,南雪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笑著說,“手挺涼的,你快喝吧。”


    見馮劍喝了幾口牛奶,就讓馮劍背著風,吃雞蛋。


    “眼前的景色,應當喝酒助興啊;你倒好,讓我吃早飯,哈哈。”馮劍咳了一下。


    “先填飽肚子再酸也不遲啊,哈哈。”南雪歪頭一笑。


    馮劍專心吃著雞蛋,南雪就看那些女孩子們在玩雪。


    “年輕真好啊!”南雪感慨著說。


    “聽你這口氣,好像你多蒼老似的,哈。”馮劍打趣她,“你正是七八點的月亮啊。”


    “老了,老了,該找個人嫁了呢。”南雪拉過馮劍的一隻胳膊,把手伸進他的羽絨服口袋裏,“走兩步唄!”


    “那就抓緊時間,你不是馬上去尚都了嘛?哈哈。”


    “噢,你擰我幹啥?”


    雪還在飄落,馮劍和她慢慢的向前走去。


    “有時候吧,感覺人就像這雪,起起伏伏;人們之間呢,也這樣一時大一時小,一時貼近一時疏遠,對吧?”馮劍有點老氣橫秋。


    “誰將平地萬堆雪,剪刻作此連天花 。”南雪低聲吟道,“珍惜當下最好,哈哈。”


    “我們海州那裏,下的雪都不大,從不酣暢淋漓的,還是渤海的雪美!”南雪踩了一下雪。


    “嗯,我們老家啊,雪下得很大,那時牛羊不出門,在圈裏吃幹草,大母雞們不覓食了,蹲在雞窩邊、屋簷下四處張望,鄉鄰們一大早就有人吐著白氣打掃完門前、胡同的雪,又敲開井裏的冰層挑水,直到家裏水缸盛滿……”


    “你沒有和女孩子一起在雪地裏漫步啊?”南雪問了一句。


    “……前些日子不是和歐陽她們一起溜達了嗎?那天你有任務沒到吧?”馮劍笑了。


    “那次不算,是單獨的那種……”


    “或許有吧,記不清了,哈哈。”


    “不說就算了唄,你記住今天就好了,哈哈。”


    “為什麽?”


    “因為今天的雪真大啊!”


    南雪白皙的臉龐,眼睛是那樣的明亮,一頂軟線帽子,秀氣而陽光。


    “好,我記下了!”


    “記下什麽了?”南雪仰著臉。


    “下雪天要穿亮麗的衣服啊,你看你多美啊,《紅樓夢》裏的薛寶琴是不是就這樣?哈哈。”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手機鈴聲響起。


    “老馮啊,今天中午是冉老師家的答謝宴啊,別忘了參加啊。”大劉的聲音很大。


    “哦,幸好你提醒我……好的,中午見。”馮劍掛了電話。


    南雪眼神裏的失望一瞬而逝,“又要去喝酒吧?嘻嘻,我能不能去啊?”


    “那裏又沒有新聞鏡頭的,尚都之行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沒有什麽可以準備的。”南雪拉著馮劍的雙手,倒退著走在馮劍的前麵。


    “千羽最近有動靜了沒,4s和加油站有沒有眉目啊?”馮劍感受她小手的溫暖,想放開,卻又不好拒絕。


    “正在辦理呢,你……你能不能不談生意?做個‘文人’挺好啊,嘻嘻。”南雪撅了撅嘴,別有一番俏皮。


    “我啊,聽說那天,豬八戒背了一路的媳婦啊,哈哈……”南雪放開馮劍的手,跑開了。


    “那你說八戒是快樂呢,還是累得慌,哈哈……”馮劍樂得也在後麵追過來。


    “我想當回‘媳婦’呢”南雪停下來望著馮劍。


    “我可不想做八戒!”馮劍從她身邊繼續跑。


    南雪蹲身抓了一把雪,兩手攥了攥,就衝馮劍的背影投去:“讓你耍賴!”


    馮劍抱頭鼠竄,南雪笑得更歡。


    “今天咋不帶著相機了?”兩人仰躺在雪地裏的時候,馮劍問。


    “今天隻想走走,玩玩雪……”南雪看著灰蒙蒙的天空,雪花還在飛舞。


    “吃完午飯,你幹什麽啊?”南雪側臉問馮劍。


    “沒什麽事,你有事?”


    “哦,那你能不能陪我去買件衣服,比如……”南雪的眼睛撲閃著。


    “好啊,哪裏集合?”馮劍很痛快的說。


    “大金發吧,不見不散啊。”南雪坐起身來,“我沒力氣了,你能不能背我一段,我不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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