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在臨川縣修建南城區的時候,每個屋子裏都有大炕,大炕的結構圖就在他的腦子裏麵。


    “行,等今日把那幾個鋪麵裏麵的活幹完,就可以砌大炕!”


    盡管京城這邊好多人家都習慣睡床,用火盆取暖,但是也不是沒人砌過炕。


    隻不過,沒有陸元元給他的圖紙上,那樣構造完善。


    今年他本來也是打算早早在家裏砌大炕的,不過最近耽誤了。


    這兩天給小丫頭家砌好大炕他就趕緊給自家也砌幾個大炕。


    人老了,還是睡火炕舒服。


    說好了事情,陸元元緊趕慢趕去送四林。


    一夜過去,到處白雪皚皚,街道和店鋪門口都被掃的幹幹淨淨,隻有遠處的屋脊上,白茫茫一片。


    雪花繼續落下來,不大,但是也不停,街上行人明顯比往日少了很多。


    陸元元身前坐著四林,小家夥轉動著小腦袋左看右看,又抬頭看著陸元元說:“姐姐,這裏的雪可比楓林村小太多了!”


    “嗯,臨川縣在北方,那邊冬天比京城漫長,溫度也低!”


    “姐姐,我想小魚兒哥哥了,還有大侄子三寶,花妞,石頭,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坐著爬犁玩……”


    說著說著,四林聲音低了下去,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怎麽,想家了?”


    陸元元感受到他低落的心情,低聲問他。


    四林沒精打采的點點小腦袋。


    “嗯!”


    “今年是沒辦法了,現在天氣這麽冷,不好回去,明年看情況,咱們就回家去!”


    “真的嗎,姐姐?真的要回去嗎?”


    四林驚喜的看著她。


    陸元元點著頭,說:“不錯,咱們的家在臨川縣,在楓林村,遲早都是要回去的!”


    四林高興了一會兒,又皺起來眉頭。


    “要是我回家了,是不是就見不到太子哥哥,還有皓宇皓軒幾個大侄子了?”


    “不錯!”


    陸元元好笑的看著他,肯定的說道。


    看著小家夥越皺越緊巴的眉頭,她壞心眼的笑了。


    有選擇,就有得失,這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也沒有安慰小家夥。


    以後他就要不停的做選擇,這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誰都沒辦法幫他。


    很快來到宮門口,陸元元把四林送去了太學。


    雖然天氣驟冷,不過學子們幾乎都來了,和太子和鄧守治打了招呼,陸元元就出宮了。


    回去的路上,人漸漸的多了起來,不過都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說著話,有人還對她指指點點。


    陸元元側耳細聽,想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聽說了沒有,長壽巷子那邊出人命了,聽說一家起八口人,沒有一個活口,最小的尚在繈褓之中……”


    “可不是嘛,那現場怎叫一個慘字了得,嚇死個人呐!聽說就是被郡主府的猛獸……”


    “噓,別瞎咧咧,你有沒有親眼看到,就說道言之鑿鑿,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可是皇上親口冊封的神獸,這不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臉嗎?”


    “可猛獸傷人是事實,見過的人都說,那些死人確實是被猛獸所傷,現場就有猛獸的爪印,那些人也是被猛獸咬斷脖子,開膛破肚……”


    “嘔~”


    有幾個路人,見那人描述的仔細,忍不住發出幹嘔。


    這是被自己嚇到了。


    陸元元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自上次發生猛獸傷人案,已經過去十幾天了,再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大家好像也沒那麽緊張了。


    今日竟然發生了這樣的慘事?


    看樣子,韓文昭有沉不住氣了。


    陸元元明白,這次舅舅帶兵剿匪,臥牛山的土匪被一網打盡,韓文昭不知道氣成什麽樣子了?


    這是想把事情鬧大,還是又有什麽新的招數?


    街上行人議論紛紛,有人看到她過來,就閉嘴不語,等她過去之後 又指指點點。


    大多數言論,都偏向是她養的猛獸傷人。


    陸元元麵無表情的騎著大黑,慢悠悠的回了郡主府。


    很快,她又一身小廝打扮的模樣出了府。


    根據路人的描述,她找到了長壽巷子。


    從巷子口開始,就站滿了禦林軍。


    這次發生這樣的慘案,不但驚動了京兆府,還有五城兵馬司。


    長壽巷子在城東南,負責城南巡防治安安全的兵馬司指揮使竇驍,此時正黑著一張臉,看著京兆府派來的仵作,在幾具屍體前麵神神叨叨的折騰。


    捕頭薑飛已經在這個院子裏,轉了不下五趟。


    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一家人是被猛獸所傷。


    至於什麽猛獸,現在還看不出來,從抓痕和咬痕看,和上次被害的兩個更夫一樣。


    一夜過去,幾具屍體在低溫下早已硬梆梆的,血液也凝固成片,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


    陸元元進不了巷子,大白天的又不能施展輕功飛過去。


    隻能繞著巷子周圍的民居,轉了一圈。


    發現除了禦林軍,衙門捕快防守在巷子周圍,還有不少好事者,也在遠處伸長脖子看熱鬧。


    盡管離得那麽遠,什麽也聽不見,看不見,還是有人不願離開。


    又過來半個多時辰,大批的士兵和捕快出了巷子,用木板抬著的幾具屍體,也用被子蓋著,什麽也看不出來。


    等所有的捕快和禦林軍都走了,陸元元看到不少人都漸漸散去。


    至於那戶人家的院子,門上貼著白色的封條,不少膽子大的人遠遠看了一眼,都搖頭歎息著走開了。


    陸元元站在牆角,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才飛身進了院子。


    院子不大,一股血腥味夾雜在寒風撲麵而來。


    盡管剛才官府的人已經大致處理過來,院子裏還是一片狼藉。


    刺目的紅色在陸續落下的白雪中,格外瘮人。


    院子裏的積雪早已踩踏的一片泥濘,根本看不出什麽來。


    陸元元裏裏外外看了一遍,沒看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大學很好的掩蓋了一切。


    她不死心的飛身上了屋頂,低下身子在屋頂上掃視一圈,也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陸元元又回到了院子裏。


    畢竟屋頂上白茫茫一片,她在什麽太顯眼了。


    說不定,遠處的人就能看到她。


    又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陸元元的目光落在了泥濘中的幾根毛上。


    她上前小心的從泥裏麵把毛撿起來,仔細查看著。


    隻是上麵粘滿泥,看不出是什麽毛。


    陸元元把毛收起來,又掃視了一遍院子裏,實在沒有什麽,就飛身出來院子,回到了郡主府。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把那幾個毛洗幹淨,發現這確實是老虎毛。


    不過,卻與大花它們身上的毛有些不一樣。


    陸元元仔細查看了半天,終於知道是哪裏不一樣了。


    大花它們是皮毛油光水滑,每一根毛發的韌性十足。


    而這幾根毛,看起來有些毛糙,好似營養不良似的。


    一手拿著那幾根毛,陸元元陷入沉思。


    一直到傍晚時分,該去接四林回來了,陸元元還是沒有想到關鍵。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陸元元放下那些毛發,叫了大黑,出了郡主府。


    雪還在不停的下,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街道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


    有勤快的店家,把門前大街上掃出一片 ,陸元元穿著皮毛鬥篷,給四林也帶了一件。


    到了太學,不少學子已經被家人接走了,鄧守治特意留著陪著四林。


    太子抱著一個手爐,披著厚厚的裘衣,坐在桌邊,拿著肉幹遞給小鬆鼠毛毛。


    看到陸元元進來,毛毛咬著肉幹,飛快的跑過來,爬上他她的肩頭。


    和太子打了招呼,陸元元接了四林出宮。


    鄧守治跟著一起出了宮門,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 ,鄧守治呼出一口氣。


    “表妹,你還是騎著大黑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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