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暴跳如雷,可是事實擺在麵前。


    那些糧食就是長腳跑了!


    至於怎麽跑的,又跑去哪裏,就無從考究了。


    “他大爺的,本王還就不相信了,這糧食能憑空消失?”


    鎮南王怎能甘心?


    他帶著人,打著火把在營地裏走了一圈又一圈,可是根本什麽線索都沒有!


    那麽多的糧食,想要運走可不容易,最起碼要有車馬才行。


    可是即便是黑夜之中,有火把照亮,也沒有發現任何馬蹄印和車轍印。


    越是探查,鎮南王臉色越是黑的發沉。


    跟在他後麵的將士們都有些脊背發寒,忍不住左右張望,不會是……有鬼吧?


    要不然這好端端的,糧食怎麽會不翼而飛?


    難道是老天爺看不過去了,把他們的糧食給收走了?


    嗯!


    很有這個可能!


    一些將士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為啥?


    也不怪他們這樣想。


    他們的鎮南王,在攻下嶽州之後,一意孤行,定要屠城。


    即便他們想阻攔,也阻攔不了。


    那可是一萬多條性命啊!


    難道,是他們犯下的罪孽太過深重?


    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要不然,這糧食怎麽就忽然不見了?


    越是這樣想,所有人越是感覺遍體生寒,頭發都有些豎了起來。


    感覺身邊好像都圍繞著,那些被他們砍死的老百姓,在他們的耳邊吹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炎熱的夏天,竟然吹起了一股涼風,卷起了地上的灰塵。


    “王爺,你說是不是……”


    有一個小將臉上發白,在鎮南王身邊低聲嘀咕了一句,說到後麵,有些膽怯的指了指頭頂上。


    “去你大爺的,瞎嚷嚷什麽?”


    鎮南王一腳把那個小將踹倒,滿臉戾氣。


    “本王也是為我南月好,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大越嶽州到了我南月手中,所有人的性命就掌握在本王的手中,本王讓他們生,他們生,本王讓他們死,他們就死!”


    一甩披風,鎮南王氣勢洶洶的大步往回走。


    “……!”


    眾人都麵麵相覷。


    王爺霸氣!


    可是他們沒有王爺的霸氣呀,更沒有王爺那一身的煞氣,以煞製煞。


    他們就是普通人,手上沾染了那麽多無辜百姓的鮮血,到底有傷天和。


    若是兩軍對壘,即便是你死我活的廝殺,可那是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隻是作為士兵,他們屠殺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那與惡魔有何區別?


    可是作為一個士兵,必須服從命令。


    眾人心情複雜的跟上了鎮南王,回到了主帳。


    回到主帳前麵,看到跪了一地的夥頭軍和後勤士兵,眾人心中五味雜陳。


    想不到,今夜這頓飯竟然是他們最後的晚餐。


    明日的口糧,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現場氣氛有些低迷。


    鎮南王看著大家垂頭喪氣的樣子,也是一肚子火氣。


    他大手一揮,高聲喝道:“都愣著幹什麽?先回去休息,今夜夜襲行動暫時取消!”


    “是,屬下遵命!”


    所有人如釋重負,快速的轉身離開。


    鎮南王黑著臉進了帳篷。


    他坐在書案旁邊,看著麵前的地圖,卻怎麽也沒有心情。


    今日這糧草 ,消失的有些蹊蹺啊!


    古人信奉神明,鎮南王即便在將士們麵前,絲毫不慌,可是心中也同樣泛起了嘀咕。


    他也看到了,營地周圍沒有絲毫的車轍印,那麽多糧食,難道真的憑空消失了?


    除了神仙顯靈,別無二解!


    鎮南王即便是殺人無數,也從來不曾露過一絲怯意。


    此時竟然莫名感覺,一陣脊背發寒。


    他無端挑起戰火,又屠盡嶽州城中一萬多無辜百姓,難道真的觸怒了上天,收走了糧食?


    意在警告他?


    若真是這樣,那麽……


    縱有萬丈雄心,在此刻,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一拳砸在桌子上,鎮南王垂下了高昂的頭顱。


    如今他已兵臨川州,又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卻遲遲不能攻下川州,難道也是上天在懲罰他?


    不該發動戰爭,不該濫殺無辜,不該……


    可是現在讓他撤兵,也是不可能的。


    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放棄。


    他南月虎狼之師,能輕鬆拿下嶽州,川州自然也不在話下。


    要是一鼓作氣,攻到東洲,滅了大越的皇帝佬兒,那他將是這天下共主!


    也將會名垂青史,成為新朝的開國皇帝。


    一個小小的南月,怎能滿足他!


    鎮南王越想越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發兵開戰,輕鬆拿下大越一府,眼看川州馬上也要守不住了,遲早要落入自己手中。


    即便不能問鼎中原,最不行也能落得個隔江而治。


    那川江,便是一道天然屏障。


    嶽州川州比之南月,還要大不少,把南月百姓遷出來一部分,與川州百姓相結合,若幹年後,大家誰還記得,自己是南月人,還是大越人。


    可是如今丟了糧食,這攻城計劃就要有所改變。


    看樣子,要先派人去嶽州拉糧才行,要不然大家餓著肚子,怎麽攻城?


    一夜無話。


    第二日,鎮南王下令休整一日,並且派人去嶽州拉糧。


    昨夜吃了一頓飯,一晚上過去,將士們肚子早就空了。


    大清早的沒有吃的,隻能燒些水,灌了個水飽。


    拉糧食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拉回來,大家總不能都餓著肚子吧?


    鎮南王一聲令下,大家都出去挖野菜找吃的。


    他們駐紮在這片地方的時候,周圍的莊稼,都已經被後勤士兵采收回來吃完了。


    現在隻能往更遠的地方走


    好在現在正是莊稼成熟的時候,經過他們這一番攻城,老百姓都逃進了城裏。


    沒有進城的,也都逃進了山林裏,莊稼全留在野外,有不少麥子早已經黃透了。


    南越士兵是來攻城的,可不是來收莊稼的。


    他們也沒有趁手的農具,隻能用最粗暴的辦法,把麥穗砍下來。


    隻是麥穗已經熟透了,大刀砍下去,麥子全部被震落在了地裏。


    頓時惹來一陣氣惱的咒罵。


    “他娘的!”


    “大爺的,這可咋整?”


    南月士兵無法,隻能上手捋麥穗,把上麵麥子捋下來。


    盡管他們滿手的老繭,還是被麥芒紮的滿手是傷。


    *


    鄧玉虎提前兩天過了橋,一路邊探路邊趕開路,為了讓後麵的軍隊盡快趕來做準備。


    花了兩天時間,終於進入川州府附近的山上。


    極目遠眺,川州府城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鄧彪,先帶人過去探查情況!”


    “是,將軍!”


    鄧彪得令,帶著人飛馳而去。


    鄧玉虎讓大家退到山裏麵,開始埋鍋造飯。


    抓緊時間讓士兵們吃飽肚子,養足精神。


    鄧玉虎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閉目養神。


    等待鄧彪他們打探情況回來。


    夜幕降臨,鄧彪帶著人回來了。


    “將軍,南月鎮南王帶領五萬大軍,已經圍城七八日了,攻城數次,都沒有拿下川州!隻是今日屬下看到他們竟然在收莊稼!”


    收莊稼?


    難道南月大軍沒有吃的了?


    “那鎮南王今夜可有行動?”


    “將軍恕罪,屬下沒有探查到,那鎮南王所帶的手下,都是武林高手,屬下等人不敢靠近,怕暴露行蹤!不過,屬下觀察過南月大軍,吃過飯後都沒有了動靜,並不見有人進出!”


    “嗯!”


    鄧玉虎點點頭,據鄧彪帶來的消息,川州守軍恐怕已成強弩之末。


    畢竟兩三千人對戰五萬兵馬,數量懸殊過大,若鎮南王再出陰損手段,夜襲川州,恐怕川州危矣!


    “眾將士聽令,隨我下山馳援川州!”


    “是,將軍!”


    幾位副將立刻通知下去,各自帶隊,極速向川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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