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當家的疼得麵目猙獰,額頭青筋亂跳。


    鄧文風輕雲淡的又問一遍,早已失去耐心,慢條斯理的就要抽出匕首。


    “看來,你是不怕疼了……”


    這次,他並沒有一下子把匕首拔出來,而是握著刀把,在六當家的大腿上使勁轉了一圈。


    六當家的疼得又慘叫一聲,滿頭冷汗直冒。


    “我……我說……”


    嘴硬的六當家的哪裏受得了這樣的酷刑,頓時連連告饒。


    “還有一百多個人,……在對麵的山上……”


    鄧文看向鄧武。


    鄧武一個手勢,後麵的鄧超立刻喊了幾個小隊長,帶著人衝向遠處的矮山。


    鄧文一把拔出插在六當家的大腿上匕首,又在他腿上點了幾下。


    不停冒出的鮮血立刻停止了。


    隨行的大夫趕緊過來,給六當家的包紮了一下 ,免得流血而亡。


    “三公子,這些人咋辦?”


    “先看守起來,等把山上的人都抓來,再做打算!”


    三林看向遠處的矮山,眼神堅定而沉著。


    然而,帶人去抓人的鄧超很快就回來了,對三林搖搖頭。


    “三公子,那邊沒人,估計是早跑了!”


    “三公子,那邊矮山上有不少燃敗的火堆,估計是這些家夥點燃迷藥,又使勁扇風,讓迷煙隨著霧氣彌漫到了山下!”


    “真是好算計!”


    鄧武忍不住冷笑一聲。


    轉身看向被看押的惡賊,鄧武大步走了過去。


    走向最前麵的一個賊人,踢了一腳,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搶劫商旅?”


    “不說是不是?”


    鄧武眼神一厲,忽然抬腳踩了下去。


    “啊!”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額頭冷汗直冒。


    鄧武一腳踩在他的腳踝上,使勁一碾,眼神淩厲的看著他,聲音冷沉。


    “不說是不是?趁爺現在還有耐心,最好老實回答,否則,爺不介意送你第一個去喝孟婆湯!”


    “噝~”


    那人倒吸一口涼氣,頭上的冷汗冒得更厲害了。


    “好……好漢饒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說!”


    “我們是這巴山落鷹潭山寨的,跟著大當家的在這條路上,隔三差五的劫點財!”


    “就劫點財?”


    “好漢,小的不敢有絲毫欺瞞,我們落鷹潭的好漢隻劫財,不殺人!”


    “嗤!你們算什麽好漢?”


    鄧武冷嗤一聲,眼神淩厲的看著他。


    “你們大當家的可在這裏?”


    “沒有,大當家的去前麵接應我們了!”


    鄧武喊了鄧超,讓他帶人去追那個大當家的。


    然後又看向那人,問道:“這裏麵還有幾個當家的?”


    “有六當家的,……還有三當家的!”


    那人說著,眼神瞟向人群裏的六當家的和三當家的。


    鄧武一個眼神,鄧文帶著人,過去把六當家的和三當家的提了出來。


    鄧武鬆開腳下的腳踝,眼神淩厲的掃向眾匪徒。


    匪徒們都躲躲閃閃的不敢看他。


    鄧武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三林身邊。


    “三公子,這些人交給我!”


    “好,鄧叔,麻煩你了!”


    三林點點頭,不再關注這些,回到了帳篷。


    “阿青哥,你說這些土匪要怎麽辦?難道真的要押著他們去巴州?”


    “不然還能咋辦?咱們總不能把人都殺了吧!”


    “那不能,這少說也是幾百條人命,即便要死,也是官府判決,我們可不能隨便殺人!”


    三林到底還是那個楓林村的三林,善良的農家小子。


    即便嫉惡如仇,可是讓他毫無底線的隨意殺人,還是做不到的。


    “那不就得了,看鄧超大叔要是能抓住那個什麽大當家的,就一起押去巴州,讓巴州知府判決。”


    “話是這麽說,你說這些土匪在這巴山橫行這麽多年,難道巴州知府不知道?就沒人去報官嗎?”


    三林有些憤憤不平的說著,又看向阿青。


    “要不是咱們警覺性高,現在恐怕也會被這些土匪洗劫一空!”


    “你說的不錯,還是要感謝元元妹妹的解毒丸,要不然,咱們這會兒是什麽樣子,就難說了!”


    阿青也萬分慶幸,對陸元元的先見之明,深感佩服。


    “難說?你是說這些土匪還要害了咱們的性命不成?”


    三林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阿青。


    “應該不會吧,你沒聽到剛才那個土匪說,他們一向隻劫財,從來不殺人嗎?”


    “這有什麽區別?劫財就相當於害命!多少人因為被他們劫走了財物,負債累累,回去之後無法度日,賣兒賣女,或者尋死,最後家破人亡!”


    阿青搖搖頭,神情凝重的說道。


    三林有片刻怔愣,最認同的點點頭。


    “阿青哥 ,你說的不錯,這些歹人這樣做,就是謀財害命,罪該萬死!”


    這些匪徒雖然沒有直接殺人,可是卻比直接殺人更該死。


    三林拿出輿圖,仔細看了一遍,神色有些不好。


    “阿青哥,咱們這才進入巴州地界,要趕去巴州,少說也要四五天,難道要一直帶著他們?”


    阿青搖搖頭,又點點頭。


    “隻能帶著!”


    三林頓時有些垂頭喪氣,他們要一直趕路,難道還要白養著這些家夥。


    “可是咱們采買有限,要是帶著這些吃白飯的,恐怕糧食不夠!”


    三林有些擔心的看向阿青。


    阿青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沒關係,咱們吃飽吃好,那些匪徒,隻要不餓死就行。”


    三林知道沒辦法,隻能點點頭,鄭重的說道:“咱們先把這些土匪押去巴州,看巴州知府怎麽判決,實在不行,咱們再替天行道,別忘了了,咱們家是什麽身份?”


    阿青見他這樣,也覺的怪糟心的。


    三林點點頭,下了決心。


    後半夜,鄧超帶人回來了, 果真沒有抓住那個大當家的。


    三林讓鄧超抓緊時間休息,等天亮之後, 就繼續趕路。


    翌日。


    商隊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三林和阿青過去看了藏匿土匪的矮山上,發現滿地狼狽。


    站在山頭上,下麵的山坳一目了然,怪不得那些土匪會選這個地方劫財。


    跑商的人初來乍到,若是趕到這裏,見到這麽個避風港,自然要過來歇腳。


    而落鷹潭的土匪,正是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在這裏打埋伏。


    利用毒煙迷暈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劫走財物,消失在這大山深處。


    而這裏,離巴州要走四五天,去最近的豐樂縣,也要三四天時間,兩頭不著邊。


    等跑去報了官,官府派人來尋,哪裏還有什麽線索。


    落鷹潭。


    一聽就是一個不好找的地方。


    恐怕也是易守難攻。


    三林本打算把人帶去巴州,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鄧叔,昨夜你有沒有問出落鷹潭在何處?”


    “問了,在巴山深處,不過有路!”


    自然有路,要不然這些土匪搶了東西,怎麽運回去?


    “好走嗎?有多遠?”


    “這個,我倒是沒有問出來,估計不好走,畢竟在深山老林,料想也不好走!”


    鄧武有些奇怪,三林為何要這樣問,不過,很快他就震驚的看著三林。


    “三公子,你的意思是?”


    “不錯,鄧叔,我要去剿了這個寨子!”


    “這……”


    鄧武有些猶豫不決,說實話,他比誰都想剿匪。


    作為一個有血性的漢子,又是跟著永平侯南征北戰過的軍人,遇到這些土匪,哪裏呢能輕易放過。


    可是現在他們是商隊,不是剿匪的官兵。


    把貨物扔在這裏去剿匪,實為不妥。


    “三公子,匪是一定要剿的,但不是現在,咱們能打的人,就那麽多,總不能扔下貨物去剿匪,你看這樣行不行?”


    鄧武語重心長的對三林說道:“咱們先押著這些人去巴州,稟報巴州知府,把貨物安頓妥當,到時候再帶著官兵來剿匪,怎麽樣?”


    “言之有理,行 ,聽鄧叔的!”


    三林點點頭,並不一意孤行,他知道鄧武說的是實話,剿匪也不急於一時。


    和鄧武商量好,外麵已經開始排隊打飯了。


    三林吩咐下去,吃過飯後,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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