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既然這位鎮長相迎,那麽顧錚也不再猶豫,帶著隊伍入了鎮子。


    鎮子上的幾個客棧都雖然不大,但是也能安排四五百人。


    鎮衙門裏麵也能安置一百多人。


    其餘人等,顧錚也不為難花鎮長,就讓大家在街道上搭了帳篷歇息。


    這次出門,準備的還是比較充足的,如今天氣炎熱,住在外麵也沒什麽。


    翌日。


    大家匆匆起來解決了早飯,就繼續趕路。


    沿途又陸續有不少難民跟著他們。


    到了下午時分 ,終於來到了泗洲邊境的一個小縣城,這個縣城叫三堰縣。


    這裏雖然屬於泗洲,但是離京城算是比較近的,並沒有遭受洪災。


    不過這邊縣城比較小,山多地少,百姓日子並不富裕。


    現在又是青黃不接的季節,不少百姓度日艱難。


    雖然有不少災民路過沿途乞討,但是老百姓自己尚且食不果腹,想接濟一二也是無法。


    況且並不是所有的災民都是良善之輩,一路上偷雞摸狗,偷老百姓未成熟都莊稼,不少村莊都不讓這些難民進村。


    災民無法,隻能一路挖野菜充饑,想趕去京城,那裏好歹是天子腳下,皇上不會不管他們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沒有得到救濟的災民就往京城趕來。


    這些遇到顧錚他們的災民,說起來還是幸運的,最起碼一路上能吃飽肚子。


    顧錚帶著隊伍來到了三堰縣縣衙,縣令王禹城得到消息忙迎了出來。


    當得知欽差大人的目的後,也有些為難。


    “大人,不是下官要推脫,如今縣衙存糧不足,要賑災有些難度!”


    “王大人,這是皇上的命令,泗洲遭災,洪水肆虐,百姓能逃的性命已算萬幸,如今總不能看著他們活活被餓死吧!”


    “這,下官實在是……”


    顧錚見此人推三阻四,頓時冷了臉色。


    “王大人,難道你想抗旨不遵?”


    “下官不敢!”


    王縣令隻覺一股威壓撲麵而來,立刻跪下告罪。


    這位謫仙般的欽差大人,恐怕不似表麵這樣無害。


    “王大人,救災刻不容緩,都是我大越的子民,你身為父母官,決不能見死不救。


    三堰縣賑災錢糧可記錄造冊,本官自會稟明皇上定奪!”


    “下官遵命!”


    “好,王大人,之後若再有災民路過三堰縣,你盡可能攔截下來,安排他們暫居,務必留得他們性命,可能做到?”


    “下官遵命!”


    王縣令還能說什麽,隻能連連答應下來。


    有了欽差大人這句話,他就放心了,總不能他三堰縣把錢糧花出去賑災,最後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結果吧!


    安排好了一路跟來的災民,顧錚帶著隊伍又出了三堰縣,繼續往泗洲府而去。


    就這樣,連續又趕了五六天路,沿途都有難民被就地安頓了下來。


    為了方便,顧錚花錢雇傭了那位會說官話的老人家,一路上讓他充當翻譯官。


    從這些難民口中得知,四泗洲東部並沒有遭受洪災。


    主要是泗洲南部,有一條白龍江,由於持續暴雨,水位猛漲,衝垮了堤壩,導致水漫泗洲,不少村莊都遭了滅頂之災。


    能逃出生天的百姓寥寥無幾。


    大家聽後,都心情沉重。


    至於瘟疫,估計發源地在泗洲西南的通州。


    一聽通州,陸元元頓時想起來,幾年前韓文召把她擄去通州,那裏確實多水。


    大江大湖相通,到處都是水。


    既然來了 ,也不能不去泗洲,顧錚和陸元元帶著隊伍繞去泗洲府。


    泗洲城外,周圍都是難民。


    大概之前顧煥之已經在這邊做了安排,難民雖然不能入城,卻安排的非常清楚。


    沿途搭建的木棚子都非常結實,還修建了公廁,解決難民的拉撒問題,以免造成汙染。


    府衙組織人手,早晚在城外施粥。


    還安排了士兵巡邏,震懾一些滋事之徒。


    一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


    不少洪水退去的地方,已安排了部分災民返鄉。


    得知這次的欽差大人,是皇上派來的監察禦史,泗洲知府周萬山不敢大意,忙跪地請罪。


    “不知禦史大人前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周大人免禮,還是與我說說,此次洪災造成的損失,還有後續安排示事宜!”


    “是,大人!”


    周知府這位督察禦史年紀輕輕,卻一生威嚴,不敢托大,忙人報來賬冊,要讓顧錚查看。


    “周大人,本官此次是為三府疫病而來,不便在此耽誤過多時間,你還是讓人報出一個大概數字,等疫情過後,本官再來細查!”


    “是,下官遵旨!”


    接下來,周知府就把泗洲受災情況和損失說了一遍。


    泗洲下轄有八個縣城遭災,百姓十不存四。


    由於洪水來的突然,百姓都來不及收拾東西,糧食家當全被洪水衝走,地裏的莊稼也都被洪水衝走了。


    由於泗洲府地勢比較高,官倉建的牢靠,糧食也儲存得當。


    加之之前朝廷撥來的一些錢糧,安排了一部分災民,剩餘糧食暫時還能再維持一段時間。


    這邊問題不大,顧錚也不再多做停留,就趕去通州。


    此去通州,路上就艱難許多。


    好多地方洪水肆虐之後,沒有道路,沒辦法通過,隻能繞路,走的非常艱難。


    陸元元本想騎著大金,先去查看一下情況,無奈沒辦法脫身,也隻好跟著大家一路前行 。


    遇到不少難民,想請他們帶路,無奈這些人也是普通百姓,平日裏能去周邊的鎮子上,買些日常用品也就不錯了,更遠的地方,他們根本不知道路。


    那位老人雖然會翻譯,可是也沒出過遠門,對這邊一無所知。


    沒辦法,隊伍隻能邊摸索邊前行。


    最後陸元元提議,派出一個小分隊前麵探路,沿途留下記號,隊伍跟著走。


    這樣也能避免大家多走彎路,或者走了半天,卻無路可走,還要倒回來,浪費時間。


    越是前行,越是荒涼,不少地方的水還沒有退去,村莊還淹沒在洪水之中。


    路上偶然還能看到災民的屍體。


    顧錚隻得下令,把這些屍體就地挖坑燒毀。


    這很可能就是疫病的源頭,如今天氣炎熱,若不及時處理,很可能就會出事。


    等大家趕到通州時,已經過半個月左右,一路上幾乎沒有碰到活人,這讓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


    幸好在離通州府城十幾裏外,和泗洲城外一樣,搭建了不少簡易窩棚,裏麵住著的,都是災民。


    不過不同的是,這些窩棚都分成一片一片的,用木頭柵欄圍了起來。


    守城的士兵看到遠處大批的隊伍趕來,忙稟告了知府和賑災的顧煥之。


    顧煥之一看,就知道是朝廷又派了人過來賑災。


    大概就是派來的禦醫,帶來了藥材錢糧。


    可是,如今通州城外都是難民,有不少難民還得了疫病。


    這些人長途而來,難免沾染疫病。


    貿然進城,定是不妥的。


    隻能讓他們暫時先留在城外,待觀察幾日無礙之後,才能進入府城。


    免得城中百姓遭殃。


    顧煥之戴著口罩,領著府城的大夫,來到城外迎接隊伍。


    當看到領隊的竟然是兒子兒媳,頓時大驚。


    “錚兒,元元,怎麽是你們?”


    “見過父親!”


    兩人上前行禮,就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顧煥之無奈感歎,這都是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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