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蓮知道陳飛帆是修行中人,而且很厲害。


    回想起‘撿’到陳飛帆的那天,劉翠蓮還有種做夢的感覺。


    她實在是想不通,一個修行中人,百斤石凳在其手中輕若無物,怎麽就能差點餓死街頭呢?


    一個饅頭換來一位修行中人庇護這種事,劉翠蓮此前做夢都不敢想,但確實是發生了。


    她感覺陳飛帆的目的可能沒那麽單純,但她也不敢問。


    後來的一段時間,劉翠蓮擔心的整宿整宿睡不好,生怕陳飛帆身上帶著什麽秘密,要麽被仇家找上門,要麽陳飛帆自己不是個正常人……好在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相反,陳飛帆還真的幫她解決了不少難題。


    於是漸漸地,劉翠蓮也就接受了陳飛帆的存在,甚至隱隱將其當成了主心骨。


    可陳飛帆畢竟是修行中人,劉翠蓮平日裏也不敢表現的太過。


    雙方就這麽一直保持著應有的默契。


    直到現在……


    自己眼中異常強大的陳飛帆手臂竟被折斷!


    反之白典,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而且看起來還非常開心……


    劉翠蓮慌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慌什麽……


    對了!


    白典是自己差人去找回來的!


    這……


    ……


    “那個,白,白先生……”


    這老鴇的心理活動是真豐富啊。


    “嗯?怎麽了?”通過對方麵部表情,以‘刨根問底’大致知曉對方在想什麽的白典,心中暗暗吐槽,也沒打算解釋什麽,道:“對了,我最近打算改一下說書的內容,可能會對樓裏的生意造成一些影響,不過如果順利的話,琿春樓的收入會比以前高很多……”


    劉翠蓮最大的依仗已經成為敗犬,完全不敢拒絕白典,心中暗暗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麽要去招惹白典……


    但她還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白先生,咱們樓裏的姑娘夥計其實都是苦命人,這琿春樓雖然名聲不太好,但也是我們的家……”


    白典笑道:“放心,我不會胡來的,我剛聽了你們的故事,劉媽媽,我很佩服你的為人。我答應你,若事不可為,我會停下的。”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劉翠蓮還想再說,可又擔心惹惱了白典。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原本在其眼中強大無比陳飛帆已經成了敗犬模樣,她又不了解白典的為人,可不敢再說些什麽,要是不小心惹怒了白典,那……


    還好,白典不像陳飛帆一樣不近女色,劉翠蓮心中暗想,得想個法子讓接下來陪白典的姑娘用心一些了……


    ……


    翌日。


    白典像昨天一樣繼續背誦著曆史書上記載的時局。


    石任金先是困惑,不知道白典為什麽要在青樓講這個。


    台下的聽眾們看起來也很不滿,可還不等他們發作,便來了幾位新客人。


    “已經開始了嗎?可惡,今天來晚了……”


    陳克己帶著幾個陌生人來到琿春樓,朝白典點了點頭,而後低聲對左右說道:“別說話,認真聽。”


    ……


    白典微微一笑,繼續背誦。


    昨天,他已經從陳飛帆那裏了解到,其他修士並不能像他這樣提前知曉改變之後的曆史,起碼不能知道改成啥樣。


    回到這個時代之後,白典不能上網瀏覽資訊,別的修士也不行。


    受限於時代背景,他們能接觸到的信息有限。


    如今的大夏,最熱門的無疑是幾大軍閥之間的混戰。


    混戰即將分出勝負,這段曆史是已經‘固定’了的,各方軍閥麾下都有修士輔佐,這些是名副其實的大修士,但他們實際上並不在這個時代。


    輔佐軍閥的,不過是這些大修士在曆史中留下的‘錨’罷了。


    所以就算白典劇透,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除非他作死,去妄圖修改軍閥混戰的結局,如此,才會誕生出新的曆史……但那樣一來,因果就太大了。


    現在還好,曆史複位之後,不知多少人會找白典的麻煩。


    隻是劇透的話,頂多觸及一些小修士的利益。


    除了已死的小修士留下的‘錨’之外,其餘的幾乎都跟陳飛帆處於同一水平線上。


    大家一個境界,白典又有‘狂勝之傲慢’加持,自然不會虛。


    徹底不擔心了!


    既然自己已經注定名留青史,那麽……想辦法給自己留個好點的名聲,不過分吧?


    ……


    後台。


    吊著手臂的陳飛帆很是困惑,不知道白典為何還記得這麽多東西。


    退化的時代難道就沒有對他造成半點影響嗎?


    還是說,這家夥其實是在吹牛?


    是了,就算修士能在過去的時空中保持一定的自我,也不可能記得這麽多東西啊!


    別說白典與他境界相仿,就算是超越‘地階’的大修士,也不可能記得這麽多東西!


    保留自我是保留自我,記憶是記憶,二者存在關聯,但並不多。


    想到這裏,陳飛帆忽然鬱悶起來。


    第一次經曆時代退化,自己還是太緊張了……


    白典之前很明顯沒有發現自己,自己卻因為對方吹牛,送上門去,被掰斷了手臂……


    晦氣!


    ……


    台下。


    陳克己及其帶來的幾人越聽,麵色越是凝重。


    “怎麽樣,我沒騙你們吧?”


    一位同伴點頭:“這位白先生確實是個奇人,竟然連張閥早些年的糗事都知道!”


    “何止!”另一位同伴低聲道:“不僅是張閥,李閥和馮閥的事情,他也沒說錯!”


    “對於時局的描述,也非常準確……如果是猜的,那這人猜的也太準了。”


    “但若不是猜的,那……”


    幾人對視一眼。


    “他的情報能力,就太可怕了!”


    幾人沉默下來。


    陳克己頓了頓,又問:“怎麽樣,你們能看出他是哪家的人嗎?”


    “看不出來。”一人搖頭:“咱們就來了這麽一會兒,現如今風頭正勁的幾位都被他調侃過了,甚至還有種不偏不倚的感覺!”


    “對!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他隻是在客觀評價這些人,要說他是哪家的人,我是真看不出來!”


    “不是某一家的人?”陳克己愈發疑惑:“那麽,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是啊。”


    其餘幾人也疑惑起來:“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白典瞥了一眼當麵討論的幾人,微微一笑。


    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不名留青樓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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