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


    貪婪是人之常情,陳飛帆還是舍不得琿春樓。


    之前是因為他隻記得劉翠蓮留下的傳說,且不清楚細節,離開了這裏,他這趟就相當於白回來了。


    現在,除了劉翠蓮那件事之外,還有白典的實力,以及白典記得的那些事情……若能跟著白典殺妖,安全有保障不說,還能大賺一筆!


    若非如此,他才不會來好心提醒白典。


    “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白典說道:“明天我就去找報社,采訪之後,好處肯定不少……花錢我也要登報!你要是害怕,就走吧,我可以讓劉翠蓮給你多結點工錢。”


    “???”


    陳飛帆現在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誰提醒你這個了啊!


    他真不想走,起碼殺妖之前不想。


    妖乃異類成精,對於洞天修士來說,幾乎就相當於會跑會跳的天材地寶!


    若自己能將妖屍煉入洞天,自己怕是都能在這個時代直接圓滿一重洞天!


    要是運氣再好一些,將其妖族血脈特性提煉而出,化作洞天特性,那……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二十一世紀是人類的時代,妖魔鬼怪早已滅絕,起碼大夏境內的是滅絕了。


    陳飛帆沒見過妖,隻從家中長輩那裏聽過隻言片語。


    而在那些長輩口中,妖對洞天修士來說,幾乎堪比太上老君煉製的仙丹!


    他連長輩是不是在吹噓都沒辦法判斷!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會走?


    要是昨天白典不說那個,今天他在知道有記者來找白典的事後,興許就走了……


    雖說富貴險中求,但這也太危險了!


    但一想到除妖之後獲得的妖屍……


    陳飛帆訕笑一聲,嚐試轉移話題:“你運氣不錯啊,這種天氣都能讓你撿到菌子……原來冬天也會長見手青啊……”


    “冬天怎麽可能長見手青,你說什麽胡話呢?”雖然陳飛帆轉移話題的方式很是僵硬,但白典並不在意。


    “那你這見手青是哪來的?”


    白典老實的說道:“我找到菌子精了。”


    “?”陳飛帆瞪大眼睛:“扯淡!菌子怎麽可能成精!這玩意兒是季節性的,根本就不具備成精的條件!你當我傻麽!”


    白典回頭看了他一眼:“成精要什麽條件?”


    “別的不說,起碼要活的久一些,且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吧!單就這一點,菌子就不可能成精!”


    白典有些詫異,他是半路出家,不算那兩位陸地神仙大爺,修行知識幾乎都來自陳飛帆,也就陳飛帆不知道白典是個修行小白而已……


    所以白典其實是不清楚菌子到底能不能成精的。


    “少見多怪。”白典扭過頭,不讓陳飛帆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說道:“菌子生吃有毒,怎麽就沒有自保能力了?在此之前,你見過冬天長菌子嗎?你憑什麽說菌子不能成精?”


    陳飛帆愣了一下,而後又堅定的道:“你別逗我了,植物成精本就困難……退一步講,就算菌子生長的地方是什麽洞天福地,天時地利都占了,但這大冬天的能被你撿到,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隨後,他給白典科普起異類成精的條件來,白典用心記下,而後又問:“你真覺得菌子不能成精?”


    陳飛帆斬釘截鐵:“絕無可能!”


    白典疑惑起來。


    那他遇到的那隻菌子妖怎麽說?


    按照陳飛帆的說法,植物成精是非常困難的,最大的難點便是開啟靈智。


    動物還好,成精之前雖然蒙昧,但好歹也有智慧。


    植物哪來的靈智?


    白典也覺得有道理,但問題是……他真遇到菌子妖了啊!


    難道那地方是什麽洞天福地?


    白典陷入沉思。


    陳飛帆見白典沉默,還以為是白典沒忽悠住自己,覺得有些尷尬,頓時得意起來:“還想騙我?哈哈!”


    “你怎麽還不走?是想多爭取一些退休金嗎?”


    “???”


    陳飛帆漲紅了臉,這事過不去了是吧!


    ……


    白典發現,‘貪婪屍狗’還能用來烹飪。


    菌子在不熟的情況下,是有毒的,哪怕白典兩世為人,都是雲城本地人,也不敢保證每一次都能將其弄熟。


    而‘貪婪屍狗’帶來的超凡感知,能夠感知危機,進行預警。


    兩相結合,白典在炒見手青的時候,每次想要出鍋,‘貪婪屍狗’都會有所反應,而有反應,也就代表著菌子還沒熟透,得接著炒……


    依靠自己發現了一個修行小技巧,白典心情很是不錯。


    他端著剛炒好的菌子出來,讓那些本就是衝著他來的客人們很是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菜,讓這位傳說中的白先生如此上心。


    於是一看一聞,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臥槽!見手青?!”


    “哪來的見手青!”


    “這季節還有菌子?!”


    ……


    心思不單純的客人們驚呼起來,引得其他客人側目。


    白典一下子就成為了焦點。


    何友雲他們目瞪口呆,特別是陳克己,這家夥是大學教授,知識分子,此刻站起身來,看著白典端過來的炒野生菌,難以置信的推了推眼鏡,直呼不科學。


    他們以為隻是看著像聞著像,但嚐了一下之後,發現竟然真的是!


    頓時更不淡定了。


    客人們也不淡定了,他們想問這菌子從哪來的,白典笑而不語,於是他們退而求其次,問能不能買一些回去——雲城人對野生菌的喜愛,幾乎是刻在dna裏的。


    寒冬臘月得見野生菌,頓時感覺琿春樓的姑娘都不香了……


    白典見狀,意識到商機,答應明天開始賣。


    野生菌事件因此告一段落。


    吃飽喝足,白典開始說書。


    那些心思不單純的客人開始找茬了……其實也不能說是找茬,他們主要是聽說白典是個奇人,能知天命,家裏的大人物派他們來打聽打聽。


    在旁人看來,他們問的問題有些刁鑽,但對白典來說,這不就是劇透嗎?


    白典仗著鬼物記憶與‘刨根問底’,不僅接連道破提問者的姓名,甚至還會說一些,提問者自己的小秘密!


    因此,每一個提問者都驚駭不已。


    白典在眾人眼中的形象,愈發高深莫測。


    許是因此,白典的‘曆史印記’加速醞釀,給出了一段新的信息——


    ‘民國十九年冬,雲城有一白姓說書人,因嘴上功夫了得,久居青樓……其人善窺他人隱秘,又口無遮攔,為人所不喜,民國二十年春,遭人亂槍打死於街頭……


    ——節選自《達爾文獎》’


    “???”


    侃侃而談的白典,忽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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