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緊相擁,蘇羽有太多太多話想說。


    可臨到嘴前,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於是隻得道:“艾莉婭,靈魂...融合。”


    他說不出的感情,道不完的傾訴會浪費太多太多久別重逢的時間。


    更何況,兩人還麵臨著最大的危機。


    艾莉婭頷首,在蘇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若有時間,真想和他就在這裏溫存到晝夜不歇...可惜。


    兩道靈魂融合,蘇羽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艾莉婭的腦海。


    這段時間他走過的路,為她毅然決然的來到了禁區,去了暮光之湖,又來到了這天使之城的死亡之路...


    一樁樁,一件件,點點滴滴都在她精神中回響。


    每個閑暇的夜晚,他都會給她擦得幹幹淨淨。


    每個日出與日落,都會抱著她感受日月光輝。


    最令她觸動的,


    還是魔女和寧瀚文說過的話...


    她和蘇羽的孩子,那一縷生命氣息隨著她的複蘇,亦在重新找回生機。


    這是兩人之間莫大的救贖,否則一生也許都跨不過這道坎。


    魂分。


    蘇羽像一個小孩一樣,跪坐在艾莉婭的身前。


    “老婆,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我也一樣...死眠就好像明明還有著意識,朦朧間能聽見外麵的聲音,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蘇醒的無力。”


    “就好像一場噩夢一樣。”


    兩人傾訴衷腸,哪怕時間不多,可眼下就是最重要最寶貴的時刻。


    蘇羽把耳朵貼在艾莉婭的小腹上:


    “我怎麽聽不見啊,我的...孩子。”


    “傻子,我們血族和你們人類又不一樣,要先凝息成氣,凝氣成魂,才會孕育,你當然聽不見啦。”


    “真是...太好太好了,我還能和這個小小家夥一起見小家夥。”


    抱著蘇羽的頭,忽然輕嚀道:


    “哼,你是不是故意的!”


    “趁我靈魂還沒蘇醒的時候,誘導我叫你爸爸?”


    蘇羽:?


    冤枉啊!


    “冤枉啊老婆!”


    “是你...”


    “嗯?”


    “是啦,都是我的錯,老婆怎麽罵都好。”


    蘇羽又用最軟最輕的語氣嗔怒道:“不過,艾莉婭你給聽好嘍!”


    “從今天開始,我不許你在用那一招了!”


    “你的源質我沒收了,在你能真正無傷融合源質前不準你再用!”


    “我們曾經生則同衾死則同穴的誓言,你不要忘了,再這樣,我,我就...”


    “我就要生氣了!我要執行家法了就!”


    “你這樣做,對我太殘忍了,你知道嗎!?”


    艾莉婭輕笑一聲,眼角掛著淚珠點頭:“嗯,好了小家夥。”


    “以後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她抬起手保證:“以後絕對絕對不再做這樣的事了。”


    兩人相擁,沉默了一會兒後。


    艾莉婭道:“我們要做正事了。”


    “小家夥,我的記憶應該是被那死亡聖物·星杯強行聚合的,到時候...也許還會...”


    蘇羽笑道:“我一定把你追回來,你放心,你哪都跑不掉。”


    “嗯...”


    艾莉婭紅唇輕啟:“那我們,商量一下這天翼種的考驗。”


    那熟悉的安心感回來了。


    哪怕此刻,蘇羽身邊沒有其他人追隨,沒有在外麵那麽強悍,但熟悉的感覺來了,就好像無論在哪裏,無論受什麽傷,艾莉婭都會在一瞬間用不滅給自己療愈。


    蘇羽深吸一口氣,麵色凝重道:“嗯,那枚精靈的記憶晶體倒是省了我們去探知情報。”


    “這是上古時代的天使之城,而此刻天翼種來到了一個關鍵的分叉選擇上。”


    “三天後,創造天翼種的神靈,序列no.001舊神·天使之王,亦被稱為天庭之主,這樣的存在即將隕落,而天翼種麵臨選擇。”


    神靈時代終結後,舊神要麽消失隕落,要麽苟延殘喘。


    神代序列,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稱呼。


    此時,天翼種也好,深淵魔族、龍族、恩賜精靈、血族...也罷,都麵臨兩個選擇。


    其一,用盡一切,為王續命。


    得到的隻是一個繼續苟延殘喘的王,盡管王的力量無比強大,可能續命多久,這是一個未知數。


    續命後能得到什麽?


    亦無法判斷。


    另一個選擇,


    殺死王,讓王最後的恩澤遍及全族...這是好聽的說法。


    真實是,殺死王後,一鯨落萬物生,王的軀體無比龐大,王死後留下的...分而食之,讓王的力量流傳在每一個生靈的體內,讓全族完成飛升!


    成為僅次於神靈,卻領先於萬族的存在,從而徹底奠定族群在萬族之中的地位。


    結果顯而易見。


    為了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還不如殺死王。


    畢竟,隻犧牲王一個就能造福整個族群。


    幾乎所有的神代種族,都選擇了這條路。


    隻是,後果不一而同。


    而承載了種族願望的王,也幾乎沒有反抗。


    或許對神靈而言,苟延殘喘的生活亦是一種折磨,也在尋求著解脫。


    這是一段醜陋又肮髒的曆史。


    任何族群都不太想讓後代知道,所以這段曆史被抹除了,上古時代和萬族時代就這樣模糊的傳承下去。


    蘇羽深吸一口氣:“顯然,這並非事情的全貌。”


    “根據這個精靈的記憶,這個時代...”


    “沒有邪種母巢。”


    “沒有禁忌海。”


    “沒有邊緣之地。”


    “禁區,也就是聖域之地,邊緣之地,起始之地,這些地方是一片完全相鄰的大陸,一片廣袤的超過藍星百倍的大陸,真正的萬族皆在上麵生存的大陸。”


    “而在這之後的萬族時代。”


    “什麽都有了。”


    “包括禁忌海中的怪物,包括邪種母巢,也包括...”


    “人類的曆史。”


    這裏麵埋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絕不是殺死“王”就結束那麽簡單。


    而給蘇羽去尋找秘密,並且做出選擇,讓所有天翼種都看到的時間,就隻有三天!


    若不能完成。


    別說救回艾莉婭。


    連帶著他自己的靈魂也要寂滅在這死亡之路。


    “怎麽做?我相信小家夥一定想好了吧?”


    蘇羽揚眉:“是有個辦法。”


    “我發現萬族,或者說神代種族們的道德感是不是有億點點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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