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遂握拳:“我信你!”


    見許遂竟然真的同意了請求,安翰不忍直視:“你從哪忽悠的傻小子……”


    寧爻和許遂一起瞪他:“這就是兄弟,你懂個屁。”


    “好好我不懂”安翰聳聳肩,表示投降。


    寧爻回過頭,衝著許遂加油打氣:“一飛衝天!炸裂吧,知了猴!”


    許遂正躊躇滿誌地起身抖開翅膀,聞言差點被自己的鱗粉嗆到:“別、別這麽叫我……”


    聽起來像蔥省的油炸小吃。


    他重新將翅膀支棱起來,輕輕振翅。


    巨大的翅膀很輕鬆地就帶起了許遂小小的身體,載著他向上飛去。


    淳於和嚶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嚶嚶叉腰朝他們嚷嚷:“你們在整什麽幺蛾子?”


    寧爻朝嚶嚶揮揮手,也扯開嗓子喊道:“不是幺蛾子!是撲棱蛾子!”


    嚶嚶將手攏成喇叭狀:“哦!”


    淳於輕輕拍了拍嚶嚶的頭:“哦個錘子,那算什麽糊弄人的回答,你就擱這兒‘哦’?”


    嚶嚶揉揉後腦勺:“還能是什麽,稀罕大翅膀,忍不住玩玩兒唄。年輕人嘛可以理解,你少在這上綱上線的。”


    淳於無奈地搖搖頭,隻能交代嚶嚶和自己一起盯著點,別讓人摔了。


    許遂越飛越高,在沒有強力照明的情況下,腳下的場景已經再度被黑暗吞沒,頭頂也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虛無,整個直上直下的大樓空間中隻有自己,就像是汪洋中唯一的一條船。


    這麽高應該夠了吧?


    許遂不敢確定,寧爻交代了越高越好,可現在自己也不知道飛了幾層樓。


    能見度這麽低,自己高速墜落下去他們真的能及時抓住自己嗎?


    而且就算他們抓住了下落的自己,在慣性的作用下,自己也可能會被重力加速度拉斷脖子吧。


    越想越怕,許遂很想朝下麵大喊一聲,提前預警自己的墜落。


    猶猶豫豫地又飛了一小段時間,完全感受不到周邊景致的變化,他甚至漸漸開始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上下左右。


    就到這裏了吧,再飛就不禮貌了。


    許遂閉了閉眼,心一橫,停止扇翅。


    他感到自己在空中停滯了一瞬,很快又再次受到引力的牽引,向地麵墜去。


    剛開始,碩大的蝶翅還有著不小的空氣阻力,他並未覺得下落得有多塊。


    但很快重力加速度開始發揮作用,他每一刻都比上一刻下墜得更加快速。蝶翅畢竟也不是降落傘,被他這個秤砣拉扯著向下,在空中繃得筆直。


    下落兩秒後,無繩蹦極的失重刺激終於激得許遂慘叫起來。


    “啊啊啊啊————————”


    以淳於和嚶嚶靈敏的聽力自是沒有錯過這聲慘叫,他倆不約而同地提氣朝上方躍去。


    想要接住墜落的人,可萬萬不能等到快落地才去接,那和直接摔地上已經沒有多少區別。


    所以淳於和嚶嚶在聽到慘叫的第一秒便立刻向上躍去,為的就是縮短他們與目標之間的距離,減少目標在空中墜落的時間。


    可詭異的是……


    “人呢?!”嚶嚶用手指摳住牆體,將自己停在半空。


    他們明明支援得非常及時,踩牆爬升的途中他們甚至還能聽到那聲慘叫與自己擦肩而過,視線內卻根本沒找到發出慘叫的許遂本人。


    淳於皺眉,但沒有停止縱躍,而是繼續向上搜尋。


    直至他的視線被一堵實心的天花板擋住,他才不得不停下了縱躍的腳步。


    伸手輕輕觸碰著天花板,直到指尖傳來實感,他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喃喃:“這是……到頂了?”


    那許遂人呢?


    就算一個人上來有可能錯過,但他和嚶嚶兩人是絕對不可能錯過那麽大一個墜落物的。


    難道這棟樓裏還有潛藏在黑暗中,未被清剿的巨蛛?


    淳於貼近天花板,仔仔細細地又排查了一遍。


    依然沒有許遂的蹤跡,從聲音的回響判斷,許遂本人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飛到這麽高的地方。


    先下去和眾人匯合,討論一下吧。


    見到隻有淳於和嚶嚶兩人下來,安翰基本可以肯定許遂已經被喚醒成功了,但他還是謹慎地表演著擔心:“怎麽隻有你們,許遂呢?”


    嚶嚶略帶些暴躁地回答:“不見了,我和淳於都沒看到他。你倆也沒看到他掉下來?”


    安翰搖頭:“沒有。這麽高要是掉下來,地上肯定有一具屍體了。”


    但是他們環顧了四周,並沒有發現人類屍體……也沒有幼蟬屍體。


    許遂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饒是經驗豐富的淳於和許遂也有些困惑。


    淳於低聲道:“下來時我就擔心豎直牆體上也許還有隱藏的危險,所以特地沿著牆壁大致搜索了一遍,基本可以排除存在鬼、怪和機關暗門的可能。”


    嚶嚶接著說:“不是被擄走,想必應該是他又觸發了什麽傳送的機製吧?”


    淳於若有所思:“是因為蝴蝶翅膀嗎?蝴蝶不能在這裏飛?”


    寧爻趕緊幫他們排除錯誤思路:“可是許遂向上飛了很久也沒發生什麽,如果是禁飛機製,起飛不久就會觸發了吧。”


    他暗暗向安翰使了個眼色。


    安翰也隻能硬著頭皮幫忙引導:“那聲慘叫聽起來似乎是從上方墜落的狀態,你們也是因為這個才衝上去救人的吧?那他應該是墜落了一段時間才消失的。”


    聞言,嚶嚶和淳於也不由自主地順著安翰的目光望向了上方,嚶嚶說:“說起來好像確是這樣,那聲慘叫的確讓我們立刻憑借經驗作出了‘墜落’的判斷,而且聽來中氣十足,應該也沒有受擊負傷。”


    安翰說:“再結合淳於哥剛剛對牆壁的排查,基本上可以確定許遂就是在墜落途中被傳送離開的。”


    嚶嚶不解:“可這個設定就很離譜啊,這根本就是個小概率事件,打破所有玻璃天花板難道是每個受困者必須經曆的過程嗎?不然設計者如何保證受困者能夠完成這種高空的墜落,如何觸發傳送?要是沒人能夠觸發,設定傳送機製的人豈不是在終點白等?”


    安翰一時語塞,悄悄瞥了寧爻一眼,示意他趕緊頂上。


    寧爻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嚶嚶和淳於看向他,意思很明顯:有屁快放。


    寧爻鄭重其事:“那一定是個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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