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早上走的時候怎麽跟我保證的,說就算有效也隻給二三兩診金,絕不會上當受騙!”


    秦富商質問道。


    秦老夫人立刻不服氣地反駁道:


    “那怎麽能一樣,人家慈航觀觀主是有真本事的!”


    “老爺,你且聽我跟你解釋。”想著慈航觀的事情不能輕傳於外人,秦夫人屏退了所有下人。


    等屋裏隻剩下他們三人,秦夫人這才道:


    “那慈航觀的觀主,是受慈航真人點化的神使,果真是有神力在身的,供奉好了受益無窮!”


    秦富商被這乍一聽就覺得神神叨叨的話氣得手抖:


    “你們簡直鬼迷心竅!”


    看他反應這麽大,兩人這才想起,如果不是沒見證過觀主的本事,隻怕她們麵對別人這番行徑,也是這個反應。


    “老爺,你先別生氣,且過來看看娘嘴裏的牙齒就知道了。”


    秦夫人道。


    秦富商冷哼一聲:


    “我倒要看看那神棍玩了什麽花樣!”


    然而,走過去一看,隻見自家母親嘴裏,好生生地長著兩顆潔白如玉的牙齒,和其他僅剩的幾顆蛀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用什麽材料鑲的?”


    時下也有用象牙,金銀等材料鑲補牙齒的,但這個過程很痛,補出來的牙齒也不會如此天衣無縫,一眼看過去就如新生的一般。


    “那神棍,倒是有幾分本事。”


    秦富商忍不住評價道。


    秦老夫人閉上嘴巴訓斥道:


    “不可對觀主不敬!這牙可不是鑲的,而是直接長出來的新牙!”


    “長出來的?”秦富商尤不願意相信,“別是什麽江湖戲法糊弄你們吧?”


    秦夫人在一旁佐證道:


    “那還真不是什麽戲法,我可是全程在一旁看著的,那神使觀主,就隻是把幾根手指放在娘的腮幫子上,別的什麽也沒做,牙就長出來了!”


    秦富商這才肯信了,當下也是震驚不已。


    若是他母親一人去的,還可以說是母親年老昏聵被人騙了,可他夫人又沒老糊塗,相反還是個挺精明的當家主母。她全程親見,那還真錯不了。


    他走南闖北多年,可從未見識過如此神奇的手段。善於攀附的他,頓時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是一場多大的機緣。


    當下就跟母親夫人作揖道:


    “倒是我錯怪母親和夫人了!這般高人,的確要好生巴結才對。”


    人吃五穀,哪有不生病的,時下大夫們能治療的疾病十分有限,有時候一個風寒也能要了人的命。


    上到天子,下到百姓,都是如此。


    他為了給自家的生意找靠山,一年給背後的權貴們送出的銀兩都是幾萬兩,如今,這樣一個能治百病的高人,一年就是花個幾千上萬兩籠絡也完全不虧。


    這位高人若利用好了,那價值可不比權貴們差。


    甚至,要是這位高人能被供養在秦家就好了……


    他跟夫人母親說了自己的打算,很快便被打破了幻想。


    “倒是我想簡單了,如此高人,又豈是哪家哪戶能掌控的。”


    秦富商很快轉換思路:


    “既如此,咱們就要趁著那神使如今聲名不顯,早日混成她麵前的紅人。”


    神使觀主麵前的紅人,那說話肯定比普通信眾好使多了,能讓觀主出手的機會也必然更多。


    等神使名聲大噪的時候,他們秦家的地位也必然會跟著水漲船高,


    “神使的事,你們可別出去宣揚。就連家裏的其他小輩,也別走漏了風聲。”


    “那還用你說,我們今天早就這麽做了!”秦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


    一家子聰明人,打的都是同樣的主意。


    “娘果然是深謀遠慮,很多事不需要我說就想到了。”秦富商奉承了一句,又囑咐道:


    “既然已經在觀主麵前許下承諾,那咱們便趁熱打鐵,這兩日就把供品送去。待過幾天,珍娘出了月子,咱們又再去一次,平日有什麽難得的吃食物品,也都送一份去。如此反複在觀主麵前露臉,才能讓她記住咱們家。”


    定下行事策略,一家人一起高高興興地用了晚飯。


    尤其是秦老夫人,有了這兩顆新牙,晚飯吃得特別香。


    以前雖說有大牙,但那是兩顆壞了一半的牙齒,又時常牙疼,很多需要用力咀嚼的東西都不敢多吃。


    如今有了這兩顆新牙,她的食譜就不必再限定在那些不費牙的食物上了,可以和年輕時候一樣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那感覺別提有多暢快了。


    *


    今日在陳青竹身邊伺候的除了慧雲,便是慧靜。


    她們兩人和慧岸,是陳青竹在慈航觀最信任的人。


    接待第一位香客這等大事,自然隻能讓最信任的人參與進來。


    慧靜雖說很高興觀主收服了秦家這樣出手大方的香客,對於慧雲和陳青竹的做法,卻十分不解,但她一直忍到香客徹底離開了,才忍不住詢問慧雲:


    “慧雲師姐,我不明白,好不容易收服了秦家,為什麽還要阻止她們為慈航觀和觀主揚名呢?我們如今,不是本就需要更多的喉舌嗎?”


    慧雲輕輕一笑,眉目間流露出不自覺的嫵媚:


    “這就是我們觀主的智慧了。”


    “你覺得以後秦老夫人和她孫女的變化,旁人會注意不到嗎?”


    慧靜搖頭:


    “細心些的人肯定會發現。”


    “沒錯。真正有這方麵需求的人,是一定會問的。她們越是藏著掖著,那些人越是會自己去查。”


    “你認為是自己查來的更深信不疑,還是別人嘴裏主動說的更願意相信?”


    慧靜略一思索,便反應過來,眼睛亮亮地道:


    “觀主可真是高明!”


    然而,就算是慧雲,也未必一直能完全理解陳青竹的意圖。


    就比如說,第二天,陳青竹便把慧雲叫到房裏,拿出昨日秦家人敬獻的供品:


    “慧雲,你眼界寬,幫我估算一下,這些東西大概值多少錢?”


    慧雲仔細看了每一樣物品,報了個總數:


    “這些物品要折現隻能拿去當鋪死當,大約能當七百兩銀子。”


    “很好,那你派個人去李千戶府上,通知他派個人,來取這三百五十兩分潤。”


    慧雲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觀主,難道還真要給他分錢嗎?我們完全可以一年一分,等到年底,可就未必用得上他了。”


    陳青竹搖了搖頭:


    “可我最近說不準就需要他出大力氣呢。不提前喂食,他怎麽肯聽我驅使?這樣的奸滑之人,沒得到實際好處,可不會太賣力。”


    如今已經是正月二十,靖南侯夫人張氏,忙完了年節宴會,很快就會集中精力查證她當初的謊言。


    若隻是內宅派人來,她用慈航觀的人完全可以應付,可她若煽動靖南侯對她動手,以慈航觀目前的武力儲備還真不是對手。


    到時候若真的對上,少不得要讓李千戶出麵。


    隻有讓李千戶切實體會到與她合作的好處,到時候他才會拚盡全力與裴驍對抗。


    強龍不壓地頭蛇。


    裴驍的根基畢竟不在南都城,隻是臨時過來任官,他不會為了一個妾室把李千戶得罪死。


    這便是李千戶的第二個用處所在了。


    慧雲噘著嘴:“憑白把銀子給他,真叫人不甘心。”


    慧雲不自覺流露出小女兒情態,未嚐不是信任她的表現,陳青竹不由眼眸含笑:


    “你何曾見誰占到我便宜的?放心,等不需要他了,肯定連本帶利拿回來。”


    投食野獸都是暫時的,等她突破煉氣四層,可以憑空外放靈氣進行攻擊,就完全不需要再依靠李千戶的力量了。


    到時候,李千戶曾經從她這裏拿走的錢,全都得吐出來。


    如今就隻當是在錢莊零存整取,再額外多得點利息了。


    這話說服了慧雲,使她重新展露笑顏,也有眼色地沒有深入追問何時才不需要李千戶。


    觀主已經給她解釋了此番行事的道理,那便足夠了。其餘的,誰的過去沒點破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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