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臥槽臥槽!什麽鬼!?”


    驟然間的天地顛倒使一眾剛結算完戰場積分、兌換好貢獻值的玩家懵了。


    “這是什麽新劇情嗎!?”


    大部分不明所以的玩家興奮地議論起來。


    “泰酷辣!這特效做的好牛啊!”


    “你看咱們飛舟倒過來了哎!”


    “快快快!截圖截圖!”


    也有細心的玩家發出了不合時宜的聲音:“你們就沒發現,血量在降嗎?”


    “臥槽!真的!”


    “連個debuff提示都沒有!憑什麽扣我血啊!”


    王二狗連忙出來控場,在還沒來得及解散的軍盟頻道裏說道:“可能又是什麽劇情殺,要不大家多等等?”


    “有道理!”


    “可我家長buff出來了,再不下線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動了動了!宗主動了!”


    隨著方羨魚收回張參馬甲裏的一縷神識,她抬頭看了眼被顛倒至天上的山山水水,神情凝重。


    連山八卦盤乃是上古至寶,它所布置出來的陣法,可不是虛假的幻陣,而是實實在在的山石倒轉。若想破陣,就隻能用最直接的辦法——真去移山轉石,才能打破其陣法運行的環境條件。


    可移山填海這種行為,消耗的能量積分並不是個小數目,之前為了用迷陣困住大部分紫微派的高戰力,就已經用了好幾千了,再算上劈死司陰仙人的那道劫雷,零零總總的,現在方羨魚手頭就隻剩下了一千出頭的能量積分,實在捉襟見肘!


    當然,如果說戰略目標,方羨魚早就已經達成了,紫微派滅門,司陰身死,司陽顯然也活不長了,順便還擴大了地盤,搞了塊飛地。要是顧惜能量積分,她完全可以發任務,指揮玩家們撤回太陰宗的舊轄區,不管這片被司陽用連山八卦盤圍起來的顛乾倒坤陣。


    可是,在榮餘山的其他人就糟了!


    不說修士,就說其他的凡人,等大陣一成,整個榮餘山就會淪為一片充滿著各種靈氣的風暴之地,常人難以承受的靈力會讓修為差些的修士經脈暴漲而死,混雜的靈氣還會帶來沉重的威壓,將普通凡人的五髒六腑都給壓碎!


    司陽仙人真是瘋了!


    他是打算將整座榮餘山都轉化為絕地!


    “真是好生欺軟怕硬!找不得縹緲金仙的麻煩,倒是看我軟弱好欺了!”


    方羨魚恨恨地自言自語,準備花光剩下所有的能量積分來破陣。


    積分沒了可以重攢,人死了,可不會複生!


    就在她即將動作的時候,劇烈的狂風突然戛然而止,四周的景物也慢慢歸位,看起來,好像是司陽仙人放棄了!?


    驚訝之餘,方羨魚轉身飛了出去,打算親自去探一探究竟。


    ……


    另一邊,君疇的身影仍然靜靜地立在一旁,無論是剛剛的狂風,還是劫雲之間落下的天雷,都沒能影響到他,甚至他的身影居然變得凝實了幾分。


    接著,第三道天雷落了下來,正中司陽仙人的身軀。


    神魂不穩、又榨幹靈力布陣的司陽仙人在這一瞬間,被劈得奄奄一息,跪倒在地,反而癲狂的神情看著清醒了幾分。


    “你們,現在可算滿意了?”


    司陽仙人苦笑道。


    一枚鏡子碎片緩緩從司陽仙人體內飛出,飄到了君疇的身邊,與他原本握在手中的碎片合二為一,成了一塊頗大的碎片。


    “方羨魚,就為,為了這個東西,滅我紫微派?”


    看到這一幕,司陽仙人喘著大氣,語帶不甘。


    君疇微微搖了搖頭:“這是我的東西,所謂兜玄寶鏡碎片的事,不過是個借口而已,與太陰宗關係不大。”


    司陽仙人聽到這話,才仔細打量了一番君疇的模樣,頓時瞳孔微縮:“你,你是兜玄公!?”


    “我不是他,我隻是兜玄寶鏡的靈。”


    “原來,原來如此……那方羨魚竟然能說動,說動你,站到她那邊!”司陽仙人先是有些嫉恨,繼而又疑惑起來,一邊喘著大氣,一邊問道:“既然,不是因為兜玄寶鏡,那是因何,因何滅我太一紫微派?”


    “我並非方羨魚,焉知她如何想的?不過……也許她當真是因為你紫微派作惡太多,才決意如此。”


    “作惡太多?哈哈哈哈哈哈……”司陽仙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個理由隻讓他感到荒誕可笑:“她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麽說我紫微派作惡?就因區區一個平林真人!?”


    君疇歎了口氣:“她更重百姓。”


    “更重百姓?”


    司陽仙人低喃著,有些怔然。恍惚間,他好像想起了自己還未修行以前的日子。


    阿爹和阿兄都被拉走去服苦役,再也沒回來,阿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病故了。那時候,自己和阿翁相依為命,為了謀生,阿翁讓他打小就和村子裏的羊倌兒學放羊的本事,所以村人都喊他羊娃子。


    他自己真正的名字是什麽來著?一千多年了,他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聽到自己問:“紫微派治下百姓,過得很苦嗎?”


    君疇說道:“不太好。”


    “但也不算差!他們有吃有穿,還不會因為莫名其妙的人斬妖除魔而死去,這怎麽能算差!?真要論起來,她方羨魚怎麽不去找縹緲仙宗的麻煩?”


    大約是調息了一下,司陽仙人的氣息平穩許多,說話不再喘的厲害,但語氣卻更憤憤不平起來:“說什麽‘更重百姓’,不過都是借口!否則,她怎麽不去找縹緲仙宗!?”


    “我會去的。”


    方羨魚飛遁而來,落在君疇身邊,說道。


    這次她沒有駕雲,來的速度極快,正好聽到了司陽仙人剛剛的話,她接著補充:“不止縹緲仙宗,一個個,包括太一乾坤派、蓬萊宗等等,我都要挨個滅了!”


    司陽仙人瞪著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你瘋了!?”


    就連君疇也忍不住側目。


    “我這個人,雖然不算聰明,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方羨魚說著隻有自己明白的話:“我給過他們一次機會,可他們並不珍惜。既然我的道理他們不肯聽,那麽,就按他們的道理來。”


    說到這,她頓了頓,看向司陽仙人,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比你強,所以,我殺你,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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