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忠,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們所不齒。”


    “葉棠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會嫁給你受罪!”


    “你手上的是和離書?拿過來我們瞧瞧。”


    村民們一人一句,噴得蕭忠滿臉口水,奪過和離書,交到了葉棠手中。


    老周氏幫葉棠把亂糟糟的頭發收拾好,不舍的拉著葉棠的手:“別難過了,拿著和離書,趕緊回家去吧!拉不完的東西,明天讓你爹和弟弟來拉,放心,有我這個老婆子盯著,他們不敢不給。”


    葉棠眼淚朦朧的拜別了大夥兒,爬上牛車,揚長而去。


    蕭忠還在被村民圍攻。


    “不喜歡了可以和離,卻偏要休妻,這是要把人家葉棠往死裏逼,我們蕭族從未出過像你這樣惡毒的人。”年過半百的蕭族長指著蕭忠怒喝:“以後再敢犯這種大錯,壞了我蕭族的名聲,我就把你除族!”


    “進門的時候看到葉棠拿砍柴刀架在脖子上,我心疼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蕭老頭一腳踹在蕭忠的屁股上:“剛回來就丟人現眼,給我滾進屋裏去。”


    蕭忠被驅趕著進屋,跟他爹娘弟弟相聚。


    蕭族長等人湧入窄小的屋中,把蕭忠四人圍在中間,重重關上門。


    他們可沒忘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蕭忠,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麽回來的?咱們村去了那麽多人,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


    已到申時,日頭正大,葉棠趕著牛車來到村口,看到一個頭戴草帽的少年拖著板車迎麵走來,板車上坐著一個容貌俊美得過分的年輕人。


    此人穿著粗布衣裳,頭上戴著草帽,莊稼漢的打扮,卻皮膚白皙,氣質慵懶,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束起,俊美無暇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仿佛謫仙下凡體驗俗塵。


    好一張賞心悅目的臉。


    但她不認識。


    葉棠隻是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趕著牛車就要出村,那個拖車的少年卻是忽然驚詫的道:“你是蕭忠的媳婦葉氏?”


    葉棠頓了下,停下牛車:“你認識我?”


    那少年笑了笑:“蕭忠被抓走那天晚上我在人群裏看見過你,之後我就出遠門了,沒有在村裏,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我叫蕭文超。”


    聞言,葉棠知道他是誰了,竟是蕭五太爺家的小孫子,按照輩分,蕭忠得喊他一聲叔。


    “我已經不是蕭忠的媳婦了,我跟他和離了。”葉棠揚了揚手裏的和離書:“我還得趕著回家,不跟你閑聊了。”


    話落,她趕著牛車就走了。


    蕭文超看著牛車遠去的身影,撓了撓頭:“不是,她真跟蕭忠和離了?蕭忠不是被抓去充軍了嗎?”


    板車上的蕭景玹打了個哈欠:“人家有沒有和離,關你什麽事,走走走,我困死了,趕緊把我拖回家丟床上。”


    蕭文超抹了把汗:“六爺爺,你能不能心疼一下我這個當孫子的呀!我快累死了!”


    “你也心疼心疼我這個當爺爺的啊,我好不容易養出一點肉來,你忍心看我累瘦,曬掉一層皮嗎?”蕭景玹痛苦的哀嚎著:“別囉嗦了,快走吧,我快被曬死了!”


    ......


    葉棠出村之後,就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停下,試用了下種子空間。


    她無法進入空間,不能存活物,隻能存死物,她試著買了一斤水稻種子,十五文錢一斤,銀錢一付,眨眼的功夫,稻穀就出現在她麵前的地上,且還是最高產最好的雜交水稻。


    葉棠高興壞了,收好稻穀,繼續趕著牛車回家。


    她娘家在翁崗村,比清泉村小一些,與清泉村相隔一座山。


    山看似不大,徒步卻要走一個多時辰,坐牛車也得兩刻鍾時間。


    她爹是村裏唯一的屠戶,在鎮上賣豬肉,黃昏之時才會收攤回家,這個時間應該還沒回家。


    上上輩子跟蕭忠一家同歸於盡重生華夏後,葉棠心底一直放不下爹和弟弟,愧疚的無以複加,她死了之後,爹和弟弟一定傷心壞了。


    兩刻鍾之後。


    葉棠趕著滿滿當當的牛車到了翁崗村附近,還未進村就遇上了幾個正準備歸家做晚飯的鄉親。


    看到葉棠這個時候回娘家,鄉親們略微疑惑,多嘴問了幾句。


    “阿棠,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還拉了一車的東西,這是把婆家搬空了嗎?”開口說話的這人是村裏的大嘴巴李大娘,她看著葉棠牛車上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滿眼好奇。


    葉棠笑著敷衍:“我婆母嫌棄這些東西老舊,讓我全給搬過來,先不跟你們說了,我得趕緊回家了。”


    和離的事兒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但不能由她說出去,雖說她在本村的人緣很好,可和離婦終究被人不喜,誰又能知道鄉親們知道她的情況後是什麽態度。


    葉棠沒有過多解釋,隨便說了幾句後,就趕著牛車朝家去了。


    鄉親們疑惑的看著牛車離去的身影。


    “不對啊!她車上的那些東西看著一點也不老舊,都還很新呢!”


    “阿棠的那個婆母越發挑剔了,窮講究!”


    李大娘撇撇嘴:“阿棠還沒嫁過去之前,大家都說張氏是個幹活麻利性情爽快的,但阿棠嫁過去後,她就徹底變成了病秧子,啥活都幹不了了,也就是阿棠脾氣好心善,願意養著那一家子,要是換做是我閨女,早就跟他們鬧起來了。”


    兩個村子隔得不算很遠,經常有通婚,所以葉棠在蕭忠家的遭遇,翁崗村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一些。


    “剛嫁過去就守寡,阿棠真夠倒黴的。”李大娘說到這兒撇撇嘴,滿臉不屑:“當初她要是同意嫁給我家老二,哪用得著受這種大罪。”


    當初她也找了媒人去葉家求娶了,但葉屠夫嫌棄她家給的彩禮少,沒讓葉棠嫁給她家老二。


    旁邊的人聽著不高興了:“阿棠的相公隻是去充軍了,又不是死了,哪裏是守寡了,你說話真難聽。你詛咒阿棠的相公死了,豈不是也在詛咒所有去充軍的人都死了,你可別忘了,你家老大也被抓去充軍了!再者你家老二什麽德行你不知道嗎?阿棠一個眼神丟過去,他就雙腿發軟想下跪,你確定他敢娶阿棠嗎?”


    李大娘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我沒有詛咒那些被抓去充軍的人,我隻是......”


    “你隻是個喜歡說人閑話的臭屁!”


    翁崗村人口少,麵積大,山清水秀,村路寬敞,車馬可通行。


    葉棠家住在村尾,左右兩邊都沒有鄰居,屋後是個大山坡,再往後麵便是蔥蔥鬱鬱的大山林。


    葉棠趕著牛車在家門口停下,看到眼前這個用木頭、石頭、茅草搭建出來的農家小院,心底說不出的懷念和溫馨。


    這是她的家。


    她終於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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