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頓時眼前一亮,不過還有個技術上的難題:“不是還得政府辦蓋章?”


    高軍輝很淡然地說道:“特批的名額,為什麽要政府辦蓋章?”


    “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最終解釋權在我這裏,我說行就行。”


    楊辰真沒有想到,表麵上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高軍輝能說出這種話來,趕緊說道:“高書記,我這就去給您打報告去。”


    “別忘了今天的飯。”高軍輝見他要跑,趕緊提醒道。


    “放心。”楊辰主要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華安。


    到了晚上,楊辰體貼地為高軍記準備了四特酒,誰知道高軍輝搖了搖頭:“別,等我喜歡上喝酒時,已經不在贛江了,換別的吧,知道你小子好酒多,把你車裏的酒給我拿出來。”


    楊辰尷尬地說道:“車裏隻有古井貢酒。”


    丟人了,楊辰現在一般不在車裏放名酒,太招搖了。


    結果今天竟然弄到了沒酒的地步:“我讓店家去買兩瓶國窖吧?”


    高軍輝一擺手:“不用,古井就古井,酒無所謂,不假就行。”


    楊辰隻好陪著他喝了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高軍輝酒量竟然頗佳,喝了快一瓶了,仍然眼神清亮,隻是麵色微紅。


    一瓶過後,終於有些醉態了,說話的時候,一個勁地眨眼。


    “小楊,小陳,你們想不想那個羅藝武被淘汰,喝了這杯酒,明天先進的名單上就沒有他的名字了。”大概是真多了,高軍輝對著楊辰和陳華安說道。


    這時候的高軍輝,一點不像平時裏的風姿斐然,或許隻是酒後的放縱吧。


    楊辰也沒當回事,痛痛快快地喝了酒,陳華安也跟著一飲而盡,高軍輝這才高興,用力拍著楊辰的肩膀:“明天,等我的消息吧。”


    走的時候都是步履蹣跚。


    到了第二天下午,楊辰突然接到了高軍輝的電話,讓楊辰去他辦公室一趟。


    楊辰到了他的辦公室,高軍輝關上房門後,一臉歉意地對楊辰說道:“你們的名額我已經批了,叫陳華安準備材料吧。”


    “但是吧。”高軍輝頗為不好意思:“羅藝武的事,不太好辦,已經通過綜合評審了,我再去非要把他淘汰,顯得太有針對性。”


    楊辰搖了搖頭:“高書記,沒事,我沒有針對他的意思的,他評不評上先進,都跟我沒有關係。”羅藝武在楊辰心裏,已經比路人還路人了,楊辰已經不想搭理他了。


    說真的,楊辰現在都有把他趕出去的心了。


    “嗯。”高軍輝想就昨天的失態解釋一下的,想了想又沒有什麽能解釋,隻好笑了笑讓楊辰走了。


    這個時候,市招商辦又拿到一個名聲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


    除了感歎楊辰的麵子大、手眼通天外,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人家憑本事自己拿的名額,想給誰就給誰。


    羅藝武在其中更尷尬了,自己好不容易搶了一個先進,竟然成了負擔。


    因為招商辦拿到了兩個名額,一個是自己的,一個卻在政府辦那邊,這樣一來招商辦誰還拿他當自己人。


    果然,名單一公布,他在政府辦那邊,陳華安單獨在招商辦的那邊。


    這下就連外人也看出他在招商辦的尷尬了,特別是楊辰把公章拿走之後,他管的財務和人事實際上就成了一個空殼。


    楊辰也不羞辱他,就這麽無視他。


    終於他無法忍受了,主動找到了李誌新,提出了換崗的想法。


    李誌新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現在名聲已經臭大街了,換又能換到哪。


    做為一名領導幹部,連這個都忍不了,輸就輸了,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就行,還想什麽。


    “我向上打招呼容易 ,但是去向我可不敢保證。”李誌新隻好把醜話說到前麵。


    “李市長,實在不行的話,我去下麵當個副縣長也行。”羅藝武決定退而求其次,就不要求非要留在市裏了。


    “藝武,你覺得下去當個副縣長是退步嗎?”李誌新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真還把自己當市長的秘書呢,想去那裏就去那裏。


    羅藝武用迷惑的眼神看了看李誌新:“李市長,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看在趙市長的麵上,幫我一把吧。”


    李誌新厭惡地扭過頭去,又來這一手,趙市長都不想搭理他了,他還動不動趙市長呢。


    但就算他說的那樣,看在趙市長的份上,別人可以不管,他不能不管。


    所以他真有費點工夫,把這小子扔到縣裏算了,眼不見為淨。


    但又怕他忍受不了縣裏的環境,到時候還找自己哭訴怎麽辦。


    於是把臉一板:“藝武,看在趙市長的份上,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招商辦,不管別人怎麽對你,你都伏低做小,時間一長,大家自然就不計較了。”


    “第二,你要不想去縣裏的話,我也能給你找個位置,但肯定好不到哪裏去,基本上就是那裏有空閑位置,組織部就把你塞過去了,你怎麽想?”


    羅藝武當然知道,留在招商辦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實在忍受不了遍地的異樣目光,隻好滿臉苦澀地說道:“我選擇離開。”


    李誌新也知道,這就是他的性格,隻好隨他去了:“行,我知道了,這兩天我就會給你報上去,你安心等吧,不行我給你批個請假條,你回家歇吧,什麽時候定下來,什麽時候再來上班。”


    本來挺好的一個可造之材,但就是性格太不堪大用了。


    低處往高處走不容易,高處往低處走太容易不過了,召開常委會的時候,文莫然提出,經個人主動申請,現對市招商辦副主任羅藝武進行調整,免去他市招商辦副主任的職務,任命為市勞動就業服務中心副主任。


    正主任才是個副處,你是副處的手下,意味著你這個副處越來越沒有含金量,何況勞動就業服務中心還是個二類事業單位。


    他在離去,在招商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甚至連送行都沒有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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