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謝雨辰將聲音開了外放。


    吳嶼能夠清楚的聽到電話另一邊的回答:“好的,家主!”


    不是,還真有啊?似乎是回憶起了西湖醋魚的味道,吳嶼臉上整個一痛苦麵具。


    他突然就不想吃了,就是不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時,謝雨辰會不會打死他。


    然而謝雨辰壓根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又吩咐了一句之後,就快速的撂了電話:“記住,西湖醋魚的味道一定要正宗!”


    這一句話,對吳嶼造成的傷害也太大了,就是聽到,都想吐的地步。


    端上來的東西,它可以叫做西湖醋魚,但它絕對不能是正宗的西湖醋魚。


    不正宗的西湖醋魚勉強可以入口,正宗的…………。


    吳嶼很少用慘烈一詞來形容一個食物,不管是從色相上還是味道上,西湖醋魚對魚對人都太過於殘忍。


    “那啥,我突然想起來我家貓要生了!”吳嶼也不裝死了,唰的一下從太師椅上坐了起來,就想溜。


    他得快點跑,反正這個正宗的西湖醋魚,誰愛吃誰吃他不吃,實在不行把它放在冰箱裏,留給吳斜吃。


    “想跑啊?”一句話,硬控住了吳嶼。


    “哈哈,咱哥倆還說什麽跑不跑的,多難聽啊!”雖然他就是想跑,但是他完全不敢表露出來。


    看著吳嶼那張笑嗬嗬的臉,解雨辰就隻是淡笑不語。


    在謝雨辰了然一切的目光下,不多會兒吳嶼就敗下陣來:“好吧!”


    吳嶼耷拉著腦袋又坐回了太師椅。


    謝雨辰自然也看出了,吳嶼跟在自己身邊的這一天並不開心,於是也緩和了語氣:“隻要你不想著去找吳斜他們,明天你就不用一直跟在我身邊了。”


    我勒個晴天大老爺。誰要去找他們了?吳嶼真的哭死,吳嶼心裏苦,但他不說。


    他怕說了之後,明天的自由也沒有了。


    其實這一點,吳嶼猜的倒不錯,他若真這樣說,謝雨辰肯定不信。


    他不僅不信,並且會毫不留情的剝奪吳嶼明天的自由。


    “花兒哥,這兩天來,我越想越不對勁兒!”跑不掉,那就套套話,畢竟吳嶼這一天可沒白忙活,雖然他一直在躺著,但是他腦子動。


    “什麽不對勁?”解雨辰一邊看文件,一邊問道。


    “那個花瓶連同它的附加條件都不對勁!”一說起這個,吳嶼就來了精神。


    “若他們真想讓我去!那拍賣時的附加條件就隻是激將法,激將法沒激到我,按道理說,他們不會輕易放棄!可都一天了,他們都沒來找我。”


    說著吳嶼將太師椅轉了一圈:“這說明大概率,他們這不是激將法,就是不想讓我去!他們不想讓我去,大概率我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隱患。既然是隱患,那他們更應該對我下手了。”


    “可你看這都一天了,愣是連個毛都沒有!”說著吳嶼又癱了回去:“我閑的都快長毛兒了!你說他們這麽做,到底是圖什麽?”


    “可能是嫉妒你長的帥吧!”解雨辰抬了抬眼睛,一本正經的開口。


    主要是吳嶼這麽厚臉皮的人,聽到這自吹自擂的話也老臉一紅。


    隻見吳嶼咻的一下,竄到了解雨辰座椅旁:“不管你是誰,馬上從我花哥身上下來!”


    解雨辰:……


    他不就說個冷笑話嗎?至於這樣?


    然而還不等謝雨辰說些什麽,吳嶼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花兒哥,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在吳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能很明顯地感受到解雨辰的身體僵了一下,雖然隻僵了一秒,並且很快就恢複如常。


    但吳嶼卻能清晰的感受到,解雨辰的怪異之處。


    “我能瞞你什麽?”解雨辰笑了笑,麵色依舊如常:“如果非要說的話,確實有一點,我們謝家沒有廚師能做出正宗的西湖醋魚。”


    這麽明顯的異常,吳嶼不可能被謝雨辰三言兩語給騙了:“你就別騙我了,花兒哥!那神農架,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解雨辰到了此時,仍舊三緘其口。


    “你看我信嗎?”吳嶼深知這一時半會兒,絕對不可能從謝雨辰嘴裏問出什麽,於是再次躺回了太師椅。


    “讓我猜猜!”吳嶼在說這話的同時,眼睛這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解雨辰:“我們從新月飯店截回的花瓶。不是什麽神秘的賣家提供的,是和吳斜有關的人所提供的,對嗎?”


    “並且他和吳斜和你關係都不淺,而他的目的就是吸引吳斜前去神農架!”


    “你想多了!”解雨辰否認。


    “吳斜可能和他沒聯係,但是你,花兒哥你絕對和他有聯係!”此刻兩人都心知肚明,吳嶼口中的他是誰。


    見謝雨辰還不開口,吳嶼沒辦法了:“我都猜出來了,花兒哥你就別騙我!”


    解雨辰仿佛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吳嶼也不會放棄,於是隻能勸阻道:“不是我想騙你,是這事兒,你不能牽扯太多!他也是為你好!”


    “吳三省一張嘴,他能騙死鬼!”對於解雨辰口中為自己好的人,吳嶼不屑一顧:“你相信他,那你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吳嶼繼續挑撥道:“你看他把吳斜給坑的,嘖,這叫一個慘!”


    “不管怎麽說,他們所做的也都是為了九門!”解雨辰很明顯也了解吳三醒和解連環的德性。


    他們兩個的個性,要說會為吳嶼著想,那根本不可能,他們隻會為自己的計劃著想。


    可偏偏,在這個計劃裏,謝雨辰也是一環,他隻能按照既定的順序走下去。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期間盡早把吳嶼摘出來。至於他自己,他自然會履行自己的責任。


    “花兒哥,你被他們給騙了!”見解雨辰依舊堅持,吳嶼繼續開口:“這兩個糟老頭子都壞的很,他們那計劃我都不想說他們!”


    “我們,就應該有我們的路要走,他們那套思想早該淘汰了。”


    “所以,花兒哥!棄暗投明吧!拋棄他們,加入我們的團隊,相信我們!我們會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誒嘛,有演講格式套,說話就是簡單!特別是最後兩句,把吳嶼都幹熱血沸騰了。


    雖然吳嶼很感動,覺得自己說的非常棒,但很明顯,謝雨辰不是這樣認為的。


    “你要是真的閑的慌,你就來改文件吧!”向來都是他pua別人,還沒見過有人能pua他。


    “不約!”吳嶼搖頭。


    他算是看出來,謝雨辰的嘴非常嚴,這一時半會是撬不開了。


    既然軟的不行,那吳嶼就改變策略,上強度:“反正你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查!隻不過到時候,要是壞了你們的事兒,那多不好意思啊!”


    吳嶼嘴上雖然說著不好意思,但臉上絲毫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盯著吳嶼那張快笑爛的臉,解雨辰有些無奈:“我倒是覺得,你非常的好意思!”


    “說吧,你小子到底想幹嘛!”解雨辰不敢賭,因為吳嶼他是真的搗亂!


    並且謝雨辰有預感,要是他今天什麽都不說。就憑吳嶼,他真能把一切都搞亂。


    就以他的戰力,憑一己之力把吳三省布了幾十年的局掀翻都是有可能的。


    若是真到那個時候,恐怕吳三醒都會被氣的蹦出來。


    “那就先說說,吳三醒在哪兒吧!”吳嶼磨拳擦手:“侄子認回來這麽大個喜事兒,他也不知道送點禮!真傷我的心啊!”


    “你想幹嘛?”潛意識告訴解雨辰,吳三醒有點危險。


    “我能幹嘛?”見解雨辰一臉防備,吳嶼嘿嘿一笑:“我是他侄子,我還能打他不成?”


    要換其他人身上,指定不能打自己叔叔。但若是換在吳嶼身上,那就不一定了。


    謝雨辰很明顯,非常了解吳嶼!所以他並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吳嶼的眼中充滿了懷疑。


    “說歸說,鬧歸鬧!花兒哥,你懷疑我的人品,這件事不能開玩笑!”吳嶼急了,他可是尊老愛幼的好孩子,不對,是好青年。


    毆打自己的叔叔這種混賬事兒,他是絕對不可能幹的。


    “我不是那種人!”吳嶼再次強調。


    “你確定?”解雨辰反問道。


    “我確定,我不可能動手打他!”隻不過會不會讓別人打他,那就不一定了。


    或者說套個麻袋打一頓,這樣一來吳三醒又怎麽能確定,就是他打?


    不得不說,他就是個天才。


    套個麻袋打了他一頓,自己解氣了,吳三醒也不知道是誰打的,他們的親情也能維護。這樣,他們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你想見他也可以!”解雨辰覺得用吳嶼見吳三醒一麵,換吳嶼安生一點也不是不行。


    “隻不過。”解雨辰話鋒一轉:“我可以讓你見他,但見了他之後,神農架那邊你就不要插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怎麽樣?”


    “行!見了他之後,我保證不煩你了!”他隻說自己不來煩解雨辰,他可沒說不從其他地方打的。


    “我明天帶你見他!”見吳嶼答應,解雨辰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不答應也沒辦法!吳嶼是真能鬧。


    吳嶼再次將書蓋到了臉上,嘿嘿!遮住了他臉上的笑容。


    這件事兒和吳三醒絕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謝雨辰並沒有肯定吳嶼的猜。


    但這也側麵的反應了,這件事很可能就是,吳三省策劃出來的。


    除了自己查,他也可以從吳三醒口中套出一點東西,畢竟有什麽能比當事人,知道的更清楚的事情。


    此時,謝雨辰正沉浸在自己安撫好吳嶼的歡快之中,壓根不知道吳嶼不僅已經反悔了,還轉手把自己給踹溝裏了。


    杭州地下室中。


    昏暗無光的地下之中,隻有一台電腦正散發著微弱的光,電腦前趴著長發男人。


    寂靜不生的地下室,隻有敲鍵盤的劈裏啪啦聲,突然男人打了個噴嚏:“阿嚏!”


    隨後自言自語道;“哪個小癟三惦記我?”


    話音落下後,地下室又重新恢複了寂靜,而在他身後,一張蓋著被子的折疊床上,被子正緩緩的上下起伏。


    ……


    第二天


    早上三點


    “就算要見長輩!也不用這麽禮貌,起這麽早吧?”吳嶼頂著黑眼圈問道。


    “他在杭州!”解雨辰言簡意賅。


    “嘶!那我們為什麽不昨天下午去?”吳嶼不理解,他最近是越來越注重養生了,對於吳嶼來說熬夜是不可取的。


    解雨辰也在閉目養神,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你猜!”


    坐在車裏的吳嶼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能睡過去,雖然很困,但也依舊不忘還嘴:“那算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知為何,吳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臉:“他們兩個在一起?”


    吳嶼口中的他們是指的誰,解雨辰自然知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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