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正聊著呢,不遠處又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慢悠悠的行駛過來,又吸引了眾人注意。


    對方明顯也是朝亭子來,都在猜測又是哪家來人。


    沈婼視力好,在看到馬車上若隱若現的家徽時,眼眸就眯起來。


    馬車終於到近前,而當眾人認出馬車上的家徽是哪家時,也都沉默了。


    然後目光一致又投向沈家三位。


    馬車上的家徽是屬於二皇子府。


    就是不知道這次來的是二皇子還是二皇子妃了。


    前者是沈婼的前未婚夫,兩人兩次三番陰差陽錯錯過,實屬無緣無分。


    就是不知道兩人私底下關係怎麽樣。


    雖總聽說二皇子與沈夕顏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但對方也沒拒絕過於沈婼的婚事。


    至於換親一事,之前傳聞是二皇子故意為之。


    但也就百姓們相信,他們可不信二皇子那樣的人真會為情為愛得罪當朝丞相。


    說是沈夕顏動的手腳她們反而更相信。


    後者的話那就更微妙。


    沈夕顏和沈婼的關係如何,大家即便沒親眼見過,也有耳聞。


    沈婼剛回來時,還有人同情過沈夕顏。


    正主一回來,她便什麽都不是了,連和二皇子的婚事也吹了。


    當然,雖然說她搶了沈婼東西的人也不少。


    在這種矛盾衝突下,兩人關係自然不會好。


    果然,才開始就鬧矛盾。


    說什麽沈婼處處針對沈夕顏。


    後來又傳出沈夕顏處處陷害沈婼。


    最後被沈相直接送回禦史府,更是讓沈夕顏成為笑柄。


    後麵又發生‘誤上花轎’的烏龍事件,導致兩人命運再次調換過來。


    兩人如今的關係,可算是無法調和的矛盾了。


    不管這夫妻倆誰來,感覺都來者不善。


    畢竟沈相會下獄,和二皇子也脫不了關係。


    一些與沈家交好的,免不了擔心起來。


    還有些看不慣的,則幸災樂禍的準備看好戲。


    馬車很快停下。


    車夫跳下馬車,放上木階。


    接著從馬車中先後走出兩名婢女先下車。


    然後又有兩人相攜從馬車中走出。


    看到兩人,沈家三人都冷下臉來。


    其餘人也都仇視的看著兩人。


    畢竟他們流放,跟沈禦史也有些關係。


    來的正是沈夕顏和沈二夫人。


    這母女倆突然過來,肯定沒好事。


    果然,看到三人時,母女倆都露出一致的得意冷笑。


    眼底的惡意幾乎都要掩蓋不住。


    涼亭內的解差也急忙出來,朝沈夕顏行禮,“參見二皇妃。”


    沈夕顏居高臨下的看著垂首的眾人,以及狼狽的沈家三人,倨傲的抬手。


    “免禮,本宮今日隻是來送行,不必聲張。”


    “是。”解差也聽說她們之間的恩怨,不知對方來做什麽,有些糾結。


    畢竟沈相這邊可是經過多重打點。


    但這位可是二皇妃,他們也不敢得罪,隻能先退至一邊,靜觀其變。


    兩人被下人攙扶下車,搖搖晃晃的往他們這邊走來。


    “大伯,大伯娘,顏兒聽說今日你們要前往流放地,與我娘特來送行,幸好沒錯過時間。”


    說完又看向沈婼,唇角忍不住高高揚起,“大堂姐也在啊,怎麽不喊妹妹一聲,一起過來也方便。”


    沈婼眼皮一撩,“哦,我隻是聽說最近德妃娘娘往府中送了不少人,想著妹妹管理中饋繁忙,不敢打擾。”


    沈婼一向是懂得哪裏疼往哪裏戳。


    沈夕顏麵皮驟然繃緊,眼底立刻迸射怨毒之色。


    這賤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厭惡。


    其餘人倒是還不知道沈婼話中意思,隻當是德妃對沈夕顏的榮寵,不由也暗自感慨這位的好命。


    沈二夫人知女兒最近正因此事不高興。


    此時又被沈婼這個小賤人戳中痛腳,肯定心情更差。


    原本讓她過來是為了‘尋開心’,結果……


    思及此,她也冷下臉來。


    “你一個被休棄的婦人也好意思在這裏妄論她人家事,倒不如操心自己,以後該如何,你若能乖順點,二嬸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說不得還能再給你尋摸一門親事,隻是你如今這般條件,高門大戶是不可能,小門小戶也隻能當個妾。”


    沈夕顏聞言,心情也舒朗起來。


    她笑哼一聲,“娘,你可別隨意攬活,一個破鞋,當妾人家都覺得埋汰,實在缺不得男人,幹脆把咱府中的瘸腿老花匠介紹給她得了。”


    旁邊眾人聽著,不少都忍不住皺眉。


    這兩人還真是,一點貴家風範氣度都沒有。


    倒像市井小婦。


    以前不總聽沈夕顏才情無二,賢惠端莊麽。


    這位莫不是假的,怎聽著那般上不得台麵。


    “閉嘴!”沈相見兩人輪番羞辱女兒,頓時心火起,怒喝道。


    沈二夫人立刻冷笑,“大哥還是這般威風,都忘了自個現在什麽處境了,希望你去了北疆也能這般。”


    沈母咬著牙冷聲道:“若你們今日是特意來看我們的笑話,那現在也看完了,可以走了。”


    沈母以前是真的疼愛沈夕顏,真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


    隻是所有感情都在沈夕顏一次次陷害女兒中消磨光。


    在她故意調換花轎的事出現後,更是對她失望透頂。


    等得知二房當殿誣陷丈夫貪汙後,對這一家更是徹底死心。


    如今她對這一家子,已經無話可說,也不願多說。


    可她不願多說,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


    沈二夫人最討厭的就是沈母這副大家主母沉靜自持的模樣。


    憑什麽都是沈家媳婦,她就可以高高在上,主宰一切。


    而她隻能仰她鼻息,諂媚奉笑。


    如今風水輪流轉,不好好痛踩一番,又怎麽對得起自己以前受的委屈。


    沈二夫人扯起唇角,便要再說話。


    沈婼卻涼涼的掀起眼皮,淡聲道。


    “沈禦史當堂誣陷手足至親,其家眷更是對其兄長至親肆意侮辱,這就是剛正不阿,公正嚴謹的禦史品行?還是說如今與皇子做了姻親,便可藐視法度,肆意妄為,不顧倫理道德了?”


    “你說……”沈夕顏臉色一沉。


    沈婼揚起唇角,“身為禦史,縱妻女侮辱至親,無論如何長兄長嫂視同父母,此為不孝不悌,看兩位這麽迫不及待的宣而告知,稍後我等倒也能助把力。”


    沈二夫人臉色微變。


    已明白她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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