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招手,隻留十幾人在殘破的商船上盯著,其餘三艘船都加速朝信號煙霧所在的地方過去。


    胡子青年也走出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寨主,這樣會不會動靜鬧太大,到時候官船回程或改路線就麻煩了。”


    寨主冷笑,“都已經到江上了,能跑多遠,放心,等解決那兩艘船就去追。”


    胡子青年氣急,卻又無可奈何。


    戰船這邊,隨著煙霧炸開,三條黑色鐵索一端,十幾名漢子先後從船上躍出。


    邊張狂笑著,邊抓住鐵索,宛若蜘蛛人一般,利落飛滑向下方的商船。


    商船對大,卻比不過戰船,此時在它旁邊就跟母雞身邊的小雞仔似的。


    “放箭,放箭,快!”


    四堂主嘶聲高喝。


    躲在死角的弓手立刻朝鐵索上和落下來的人射箭。


    隻是箭到跟前,就被手上鋒利的刀一一砍斷。


    十幾人壓低身子,宛若炮彈,形若即將大開殺戒的嗜血惡鬼一般,朝幾處藏人的地方衝去。


    隨後就的接連不斷的慘叫發出。


    樓船上,原本一直緊繃著的女子們都看呆了。


    連沈婼都麵露錯愕。


    她知道穆嚴北他們實力肯定不低,卻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這一道組合拳打下來,甚至都不需要其他人出手,他們二十幾人就足夠橫掃。


    先前那片箭雨,看著更像是給那些人一個開刃見血的機會。


    她忍不住舉起望遠鏡。


    船上的戰況清晰的映入眼簾,血腥的一幕讓她忍不住抿緊嘴唇,卻依然握望遠鏡,沒有放下。


    她之前隻見過穆嚴北出手,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的屬下出手。


    那些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漢子,此時一個個卻像是人形兵器一般。


    雖然她沒見識過真正的最強單兵,人形兵器是什麽樣的。


    可這些人,給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四個字。


    能帶出這樣一支隊伍,她對穆嚴北實力估算又忍不住往上提了幾分。


    窮凶極惡的水寇們,在這些‘惡鬼’麵前,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般。


    一個個連回擊都沒來得及就躺在血泊中。


    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她不由側頭朝兩邊的女子們看去。


    她們此時都探出半個腦袋,盯著下方商船上的情形,臉色發白。


    商船雖在戰船側尾後方,但在這裏,正好能看到下方來船甲板上的情況。


    雖然她們沒法跟沈婼一樣看得清楚,但人被殺,鮮血四濺的場麵還是能看到。


    有的已經忍不住癱坐下來,捂著嘴巴似乎想嘔,又想哭。


    她們在這邊都受到如此衝擊,更別說戰船上那些人了。


    沈婼不由眯眼,倒是不知這是穆嚴北一行的一貫作風。


    還是有意為之。


    極度血腥的場麵容易令沒接觸過的人崩潰,卻也的確能快速有效的起到錘煉心態的作用。


    她有點擔心老爹了,希望他能扛得住。


    完全一麵倒的碾壓打法,讓戰鬥很快就結束。


    沈婼看著其中一人被五花大綁拉上戰船,便也收起槍弩,跟眾人說了聲,便轉身往戰船那邊過去。


    臨走時,她隻對眾人說了一句。


    “戰鬥不是花架子,勇氣也不是說說而已,如果承受不住,便及時止損,免得真刀真槍時送命。”


    在她要過去戰船時,明夜突然落到她身邊,一臉凝重。


    顯然他剛剛也看到那場血腥戰鬥,對穆嚴北越發忌憚和警惕。


    沈婼隻是側頭看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麽,輕巧躍起,踩著鐵索落到對麵船尾。


    然後就看到欄杆邊癱坐著不少人。


    另一邊還有幾個正把頭探到欄杆外狂吐。


    就算狀態稍微好些的,也是臉色慘白。


    隻有邵鋒情緒好些,不過臉上還殘留驚愕以及幾分遺憾。


    船上還有來回走動忙碌的人,基本都是穆嚴北的手下。


    他們看著一群被嚇到的人,都是一臉鄙視。


    在看到沈婼過來時,都有些錯愕,立刻抬手打招呼。


    沈婼已經看到自家老爹。


    他正單膝跪地,一手扣在欄杆上,臉色雖然也很不好,不過狀態還行。


    聽到聲音,他立刻朝沈婼看來。


    見她要走過來,就朝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沈婼看著眾人萎靡的模樣,想到剛剛發出去的信號彈,估計很快又會有一大波強敵過來。


    便沒過去,給他們時間去消化。


    “你們老大呢?”


    “船頭那邊。”船員見沈婼表情依然淡淡的,不像其他人一樣被嚇到,不由覺得有些出奇。


    還以為她也會被嚇得花容失色。


    沒想到不止沒嚇到,還敢在這個時候過來。


    沈婼可不知道船員們都在想什麽。


    還沒到船頭,就聽到一聲嘶啞的慘叫。


    她腳步頓了一秒,便順著慘叫聲往前走。


    繞過舵樓後,果然在船頭看到穆嚴北以及幾名身上還染血的船員。


    其中一人正踩著地上一個被綁住的人胸口。


    穆嚴北踮著腳尖微蹲在旁邊,表情依然懶洋洋。


    似乎剛剛那一場血腥並不能讓這隻猛獸徹底醒來。


    “沈大娘子?”有人發現過來的沈婼,詫異道。


    穆嚴北猛的扭頭朝她看來。


    見到真是她,便站起身,“你怎麽過來了。”


    沈婼目光在地上滿身血的漢子身上略過,又看了踩著漢子的小玄一眼。


    少年並沒有轉頭看她,依然低垂著頭看著地上滿身血的壯漢。


    他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支鐵杵。


    鐵杵一端此時正紮在壯漢肩膀上。


    壯漢還在慘嚎,少年卻紋絲不動。


    他周圍的幾名漢子看著他,表情怪異。


    似帶著幾分心疼,又有些無奈,以及滿滿的氣悶。


    看向沈婼時表情中也藏著幾分,類似遷怒的東西,都繃著臉扭頭。


    沈婼粉唇微抿,看向穆嚴北。


    穆嚴北言行舉止倒是一如既往,但她能感覺出來,對方此時心情同樣很糟糕。


    那雙平靜的黑眸中,似藏著毀天滅地的浪濤。


    所以,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沒有表露出情緒,隻是看向穆嚴北,問道:“有問出什麽嗎?需不需要幫忙。”


    穆嚴北一直盯著她,見她眼底不見半分驚色,一如往昔一般沉靜。


    倒是不知是真,還是她情緒掩飾得太好了。


    他勾唇一笑,懶洋洋道:“應該暫時不用勞煩沈娘子。”


    說完,他眼睛一眯,笑容中多了幾分興味,“這次倒真有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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