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沒吐出,便被穆嚴北一腳踹上嘴巴,瞬間掉了幾顆牙,滿嘴血沫。


    青年痛得直嗚嗚。


    穆嚴北收回腳,看向沈婼。


    沈婼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看著青年,直接開口問:“是誰派你來的?”


    屋內準備觀刑的幾人聞言,嘴唇不由抽了抽。


    心想沈大娘子您說的審訊法子就這樣?


    就這麽軟綿綿一問,傻子都不會乖乖開口吧。


    果然是被養在閨閣的貴女,未免太過天真。


    穆嚴北也挑起眉毛,不過他沒表示出什麽,依然一臉好整以暇。


    青年後麵幫著揪頭發的船員忍不住想提醒沈婼。


    “沈大娘子,你這麽問是沒……”用的。


    後邊的話還沒說完,臉就瞬間被打得啪啪響。


    青年原本也是滿臉嘲諷,還咧開嘴唇想嘲笑她的天真。


    結果開口連自己都驚住了。


    “五皇子。”


    室內一靜,眾人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怎麽就說了,剛剛他們在船上怎麽折騰他,他就是一句也不肯說。


    難不成是美人計?


    穆嚴北也眯起眼睛,表情上多了幾分認真。


    沈婼沒理會他們,對這答案沒半分意外。


    她先前也猜過二皇子。


    但也懷疑過是否還有人想趁亂借刀殺人,坐擁漁翁之利。


    如今想來,第二個可能比較大。


    五皇子應該是想通過截殺沈相和楊學士,挑撥二皇子黨和太子黨的關係,順便讓魏帝對二皇子起猜忌之心。


    畢竟他自己都放沈仲一馬,如果兒子半路還把人截殺,對魏帝來說也是一種挑釁。


    她繼續問:“五皇子讓你做什麽?”


    “殿下讓小人收買海盜,截殺沈仲和楊懷遠,留下證據,嫁禍二皇子,借太子之手除掉二皇子。”


    果不其然,沈婼眼眸微沉,繼續問:“為什麽選擇海盜嫁禍,說服力是否不夠?”


    “二皇子私底下圈養一支私軍,假扮海盜牟利,殿下手中有證據,隻等沈仲和楊懷遠一死,證據便會送到太子手中。”


    沈婼唇角輕扯,“皇子圈養私軍為寇,恐怕你們陛下知道後說不定還會幫著捂,你主子憑什麽覺得這件事就能除掉二皇子?是否還握有他其他致死證據?”


    “二皇子曾利用海盜截殺上萬水師,殘害忠良,陛下為不寒忠臣之心,給將士一個交代,定會嚴懲。”


    聽到這裏時,原本還在驚疑對方為什麽這麽聽沈婼話的眾人,麵色突然一變。


    連一直抱著雙臂的穆嚴北也放下手臂,目光驟然冷凝,宛若兩道銳箭直紮向麵部扭曲,眼露絕望,卻隻能老實交代的青年。


    而屋中一直陰鬱著表情的少年,此時卻猛然撲向青年,死死揪著他的衣領,雙目赤紅。


    “你說什麽,他殘害了誰,害了誰?”


    青年這次卻緊閉嘴巴,一句話都不肯說。


    沈婼原本半蹲著,被小玄一撞,差點倒向一邊。


    穆嚴北忙伸手托住她的肩膀,隨後抬手拽著小玄的領子把他扯起來。


    “玄子,冷靜一些,讓沈娘子繼續問。”


    “放開我,放開我,說啊,那個畜生到底害了誰?是不是,是不是……”


    後麵的詢問,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沈婼抿唇,此時心中也有了猜測。


    她微沉眸子,看向一臉驚恐,不斷搖晃腦袋想要逃離的青年,再次開口。


    “二皇子害的是誰,你主子有什麽證據,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青年想狠狠閉緊嘴巴,甚至想要咬斷舌頭。


    可他辦不到。


    在沈婼話落,他就忍不住張口說起來。


    “二皇子害死靳臣,當年……”


    他機械的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室內陡然陷入一片壓抑的冷凝中。


    而當年的冤案也被徐徐被展開。


    靳臣便是當年統領水師的靳將軍。


    靳家為太後母族,三代往上都是戰功赫赫,一門一公兩侯五將。


    靳臣則是靳家新一輩最出類拔萃的將才,對魏帝還有從龍之功。


    當年若非他救駕及時,恐怕也沒今日的魏帝。


    所以魏帝非常器重他,力排眾議,讓他新成立一支水軍,並獨自掌管。


    魏國水域不達,也沒發生過有他國掀起水戰,突然培養一支水軍,著實讓人參不透。


    但魏帝一意孤行,朝臣們便猜測陛下此舉,是否在為太子培養勢力。


    畢竟三軍各有主,且都根深蒂固,輕易動搖不了。


    魏帝如果想給太子再培植一支強悍的軍隊,就隻能另起爐灶。


    因為這個猜測,加上那會皇後正好給太子相看了靳家女娘,所以朝臣自動把靳臣劃為太子黨。


    三軍沒有一個皇子能插手涉足,如果太子也有一支強軍,那麽其他皇子更是爭奪不過。


    所以不少人都想設法除去靳臣。


    二皇子正好培養一支私軍,假借海寇一直在海島偷偷練兵,一邊暗中斂財。


    正好他便利用這支軍隊,給靳臣下了連環套,讓他幾次剿匪失利,損失慘重。


    後又挾持靳臣身邊的副將全家,以命相要,逼著他做偽證。


    包括去劫囚車的陳國死士也是二皇子令人假扮的。


    目的便是要除掉靳家,斬斷太子強援。


    不止靳臣被他派人在路上截殺,就是靳老國公同日所謂的畏罪自殺,其實也是被身邊人下毒,偽造成自殺。


    靳國公一倒,靳臣又罪證確鑿,朝臣紛紛發難,震怒的皇帝自不會手下留情。


    靳家三族幾千人盡被抄斬,連繈褓中的嬰兒都沒能逃過一劫。


    不過百密終有一疏。


    二皇子用靳臣副將全家性命脅迫他背主,之後又想殺人滅口。


    得知全家已全被殺的副將痛不欲生,尋機逃走後,對靳家一直深懷愧疚,便暗中去收集二皇子嫁禍靳家的罪證。


    然後意外被五皇子的人發現,此事也被他得知。


    如今人一直都被五皇子關押起來,隻等某天可以利用此事運作一番,穩坐漁翁之利。


    原本五皇子暫時還不打算把這顆棋子暴露出來。


    他設想最好的時機是二皇子扳倒太子,他再用此時扳倒二皇子。


    隻是二皇子這次竟然對他的人下手。


    五皇子心胸向來狹隘,喜歡睚眥必報。


    這個大虧他怎麽都咽不下去,所以才會提前把棋子暴露出來。


    現在這些證據都在五皇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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