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來,也抬頭往上看。


    最近天氣都很晴朗,天空上月明星爍,仿佛抬手就能摸到一樣。


    水麵倒映著群星,在波光粼粼襯托下,仿佛變成一條星河。


    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就這麽站著吹風賞景。


    偶爾發出來的聲音,還是地上那些醉漢發出的。


    少頃,穆嚴北才開口道:“你猜得沒錯。”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沈婼隻思索兩息,便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麽。


    穆嚴北知道她聽得懂,見她沒問,也隻當她單純隻是不想摻和這些事而已。


    他本也沒想拖她下水。


    畢竟這條路不好走,隨時都可能成為絕路。


    他自己無所謂,但清楚沈婼對父母的重視,肯定不會輕易讓他們涉險。


    所以他沒跟她說明情況,會提起這事,也隻是對她的提醒交代一聲而已。


    “你怎麽打算,還是按原計劃嗎?”


    她問的是對方還需不需要離開去辦事。


    穆嚴北搖頭,“自然。”


    沈婼並不意外。


    穆嚴北並不是個衝動激進的人。


    或者說他應該是一個合格的狩獵者,不到能確定一擊斃命時,一定不會輕易出手。


    “五魁首啊七個巧,你輸了,喝喝喝!”


    粗獷的聲音陡然響起。


    兩人紛紛轉頭看去。


    穆嚴北吐出口氣,“走,休息去,別理他們。”


    說著先往艙口走。


    ——


    四天後,船隊終於接近渠城碼頭。


    隔壁船上的人倒是挺歡喜的。


    樓船這邊除了船員,沒人能開心得起來


    連解差們都帶著點萎靡,就像十一黃金周後要開始連上七天班的上班族。


    好在這次大家統一戰線,心中都有底。


    隻要出了渠城就好。


    眼看著碼頭越來越近,船隻也越來越多,犯人們紛紛換上囚服,解差們也重新給上枷鎖。


    四艘一看就能聯想到水寇的古怪大船一出現,立刻就引起碼頭的人和各路船隻上的人注意。


    若非還連著幾艘商船,不然肯定要引起亂子。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由陳林帶人過去那邊交涉。


    見過來的是官差,一聽他們路遇水寇,還把他們都剿滅了,負責碼頭的衛兵頓時坐不住。


    立刻派人上關押賊寇的賊船查看。


    正好救下的商人遊客也在,有他們作證,可信度更強。


    得知被救下的這些人中還有官宦子女,衛兵們頓時不敢馬虎,立刻派人去府衙通知。


    陳林這邊兩艘船確定沒什麽問題後,也被允許進入船塢。


    不過穆嚴北的戰船沒有進船塢,送到這裏戰船便算完成任務。


    雖然穆嚴北會繼續護送隊伍前往北疆,但不代表整艘船的人都跟著一起走。


    隻有十名漢子,加上一個被沈婼丹方勾著過來的老莫跟上,其餘人便駕駛戰船返航。


    樓船停泊到船塢中,眾人並沒有立刻下船。


    春溪帶著幾名護衛出去雇了一支車隊過來。


    把船艙裏的貨物一一搬上車。


    整整裝了兩百多車。


    其中有七成都是海鮮。


    除了之前在舒城采購的,還有大部分是航行時打的。


    這些海鮮已經提前用冰凍上,車裏還弄了不少硝石,跟車的護衛也帶了一大箱的硝石,盡量保證能把東西不腐不壞的送往北疆。


    原本開始一聽到是生鮮時,沒有車隊願意接這個單子。


    無奈主人家給得多,而且表示他們隻要能在時間內送到就行,東西如果腐壞不用他們賠償,這才同意。


    青竹這邊也先去買了十幾輛貨運板車和騾子,提前先帶著部分物資先出城。


    這些騾車不再由沈婼全權負責出資,都是由犯人和解差們一起湊錢買。


    現在大家夥也可算身懷‘巨資’。


    平均每人手上至少都有兩百兩左右的銀子。


    尤其幾個以家庭為單位的犯人們。


    一家子合起來都有千多兩銀子了,總不好再叫沈婼承擔所有花銷。


    車隊先引走一部分關注,等陳林去府衙那邊處理完水寇的事情,他們才在傍晚碼頭即將封禁時,紛紛下船。


    衛兵們提前從陳林那邊得到情況,看到一群犯人下來也沒什麽意外。


    這回碼頭也沒什麽人,有好奇和詫異的,也就掃一眼而已。


    而且這次眾人吸取了上次驛站的教訓,形象上都做了點偽裝。


    一個個頭發散亂,臉上和衣服上也抹了灰,走路時都垂著頭,腳蹭著地麵,有氣無力的模樣,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看到這樣的犯人,眾人隻會覺得晦氣,隻是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看,甚至避得遠遠的。


    沈婼一行慢犯人和解差們一會下船。


    雖然穆嚴北一行都是五大三粗,不過碼頭這邊最不缺的就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所以也沒引起什麽注意。


    犯人隊伍直接被陳林帶往渠城驛站。


    沈婼一行依然住在就近的客棧,便於行事。


    因為有上次驛站的事,沈婼和陳林這次都多提了一百二十分的戒心,提前做好各種準備。


    不過不知是二皇子對半路截殺的事太自信,還是受水寇被抓所震懾,這次驛站沒出現任何不好的情況。


    雖然待遇也一般,但全程算是順利。


    天沒亮隊伍就提前離開驛站,往城門走。


    至於那些水寇,全都交接給了府衙去管。


    不過沈婼覺得這些人估計也活不久。


    二皇子不會放過任何隱患,恐怕現在整個黑虎寨已經徹底從泓海上消失。


    這些人他絕對也不會放過。


    至於他們,最多會受點遷怒,倒不至於把黑虎寨被劫懷疑到他們身上。


    而且穆嚴北說過,和二皇子勾結的事,隻有黑虎寨寨主與大長老知道,其餘人並不知情。


    黑虎寨寨主的去處,陳林直接表示在戰鬥中被擊殺,已經拋入水中喂魚。


    二皇子應該不會想到她們能挖出他與黑虎寨的秘密。


    這事若非沈婼在黑虎寨中意外發現令牌,不然也想不到。


    同理,正因為黑虎寨被洗劫,他的秘密可能被發現。


    所以即便遷怒,對方一時半會也不敢再多生事端。


    估計也沒心思再關注這邊了。


    畢竟光花翎姝與上官姮的失蹤,就夠他忙亂。


    一切也的確如她所想。


    二皇子現在完全分不出心思再管犯人的事。


    甚至他現在比沈婼預想的還要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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