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婼一臉受之有愧,“借花獻佛罷了,秋收在即,如果可以,不知能否在月內盡快製出一些?”


    趙知事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溫和,撫著胡須點頭。


    “放心,觀近日天氣,秋收或許還能再延十天半月,全部趕出來不可能,但多趕幾台打穀機和風車倒是沒問題。”


    沈婼立刻做出鬆口氣的表情,“如此便好。”


    她這般一心為邊民著想的態度,讓兩位大人笑容愈發深。


    事情談完,沈婼便也不多留。


    不過她沒有立刻離開,趁知事大人心情好,請了特許,去探望母親。


    劉知監還讓手下屬官陪同她過去。


    沈母如今在慶和府廚房工作。


    這會臨近中午,正是廚房最忙的時候。


    因為沈婼那五萬石糧食,劉知監投桃報李,便稍微對廚房提點兩句。


    所以沈母在廚房的工作並不繁重,反而相對比較輕鬆。


    這會她正和一名婦人一起坐在井邊擇菜洗菜。


    一開始廚房的人知道她的犯人身份,多少帶著些排斥。


    不過在得知她還有靠山和關係後,便沒故意與她為難。


    後來又聽說劉大人親自遞話到廚房這邊,廚房管事也吩咐下來,就更不敢有人找她麻煩。


    哪怕心裏再嫉妒發酸,也不敢隨便表現出來,最多背後說兩句。


    所以沈母這些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沈婼穿過廊門,正好就瞧見井邊的沈母,立刻喊了聲,“娘。”


    聽到熟悉的聲音,正跟婦人閑聊的沈母身子一頓,而後驚喜扭頭。


    果然看到走過來的女兒,忙起身,隨手在身上擦掉水,邊迎上。


    “婼兒,你怎麽來了。”


    院裏其他幹活的人也好奇的轉身打量沈婼。


    這就是那個一口氣捐了五萬石糧食的沈婼?


    眾人打量著她,見她一副花容月貌,與邊城格格不入的模樣,心中不免酸溜溜。


    陪同過來的令使對沈婼態度極好,主動開口為沈母要了一炷香的說話時間。


    張令使是劉知監身邊的得力助手,他的話便相當於是劉知監的意思。


    廚房管事哪敢說不,若非有違規矩,不然都想直接給沈母放一天假了。


    沈婼感謝了張令使一番,便與沈母到一邊說話去。


    這讓其他人心中更是羨慕嫉妒。


    一些心中不忿的,難免就忍不住叨咕出來。


    “哼,還以為是官家小姐太太呢,如今不都是犯人,擺什麽譜。”


    “誰讓人有那麽多糧食呢,你若有五萬石糧食捐出去,也能叫人另眼相待。”


    “嗤,這些糧食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貪墨來的,都是民脂民膏,說什麽捐,不過是還回來罷了。”


    “也是舍得,五萬石啊,都能讓我們一家吃一輩子了,果然是不知疾苦的官家小姐,就是敗家。”


    “難怪會讓人休棄,哪個人家受得了這般眼高手低還敗家的娘們。”


    “就是,看長得一臉狐狸相,說不得也是個不安分的。”


    “還真別說,千裏迢迢跟一群大男人跑邊城來,會是什麽安分的人,還一來就弄出這麽大動靜,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呢。”


    “我說你們也別太過分,人家大老遠跑邊城來也是為了父母,一片孝心叫你們說得如此不堪。”


    跟沈母一起洗菜的婦人打水時聽到幾人說悄悄話。


    聽她們越說越難聽,不由皺眉出聲。


    幾人被嚇了一跳。


    見沒其他人發現,才鬆口氣。


    一個婦人冷嗤,“這就巴上了,倒不知這些日子你得了多少好處,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夥羨慕羨慕。”


    幫忙說話的婦人因為跟沈母走得近。


    平日也沒少被這些愛嚼舌根的私下議論,也不屑跟她們去理論,隻冷笑。


    “你們倒是會說,有能耐怎還要躲起來說,不如現在就過去說說你們的羨慕?”


    聽她聲音微微拔高一點,幾人立刻變了臉色,下意識朝遠處廊上說話的母女看去。


    幾人生怕她真鬧起來,隻能咬牙切齒。


    “有病!”


    說完朝她翻了個白眼,再不敢多說什麽,轉身各自散開幹活去。


    廊上,沈婼跟沈母說了會話,便被沈母催著回去吃飯。


    沈婼知道她娘做事負責,也不想給人抓到機會說事,不想因為私事耽擱太久。


    便也沒多聊,隻說晚上再去跟她們一起吃晚飯,便辭別離開。


    離開慶和府,她便準備返回沈宅。


    隻是馬車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下。


    前來攔車的,正是朔關府衙首都尉。


    林都尉帶著兩名衙役,也不知道在慶和府外等了多久。


    但此時的他並沒顯出任何不滿來,麵對沈婼這個罪臣之女,態度卻難得的和善。


    對方過來的目的也很簡單,便是傳達一番齊知事的善意和邀請。


    看到這位林都尉的態度,沈婼眸光閃了閃。


    齊成此人,她已經從沈父和劉尚書等人口中得知一二。


    此人心術不正,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但同時又非常沉得住氣,極好麵子,善於衡量局勢。


    且可能因為前幾次吃的虧,這些年也越發謹慎。


    若隻是因為千畝田地而懷疑沈婼背後還有什麽勢力的話,必不會如此舍下臉麵,迫不及待的來逢迎交好。


    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方或許知道她背後是什麽勢力。


    而那股勢力,恐怕比太子還要強,即便是二皇子也無法得罪。


    她腦中再次浮起田契上‘重珖’的名字。


    倒是有些好奇這個來自係統的‘人物’,到底擁有什麽背景。


    她細細琢磨一番,能壓得過太子一幹皇子的,除了魏帝,還有什麽勢力擁有那麽大的威懾力。


    不過左右想來,都沒有什麽頭緒。


    她對魏國情況本就沒有往深的去了解,看來還是得尋機找沈父打聽下。


    “林都尉客氣了,隻是聞聽知事大人公務著實繁忙,民女此時也不急,便也不好打擾,不然等大人空閑下來,民女再上門叨擾。”


    林都尉聽她回絕邀請,心下暗惱她不識抬舉。


    但想到來時大人千叮嚀萬囑咐。


    他也不是蠢人,對方能得大人這般小心對待,恐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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