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若是事情到這就結束了該多好。


    這該是一個壞人得到懲罰,好人揚眉吐氣,旁觀者覺得解氣的美好大結局。


    可惜沒有如果,生活不是電視劇,沒有編劇執筆寫下最美好的結局。


    “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先是飛龍,緊接著是飛虎,他娘經受不住打擊也去了,最後方平也沒了。”


    “好好的一個家,都沒了,沒了......”


    說到這,村長再也忍不住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她們一家人心裏也都不好受,雖然已經知道陳方平一家的結局了。但是今天從村長嘴裏了解到他們之前的遭遇,心裏還是悶得慌。


    苦了大半輩子的老實人,以為老天終於開眼了,能過上好日子了。可最後沒過幾天好日子,才發現老天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卻又生生的把希望一點點收回。


    殘忍,但卻是陳方平一家實實在在經曆的事情。


    鄭沅和段敏敏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個事情,心裏隻覺得和當時看《活著》(餘華老師代表作)過後的心情一樣,沉重又無奈。


    村長媳婦摩挲著村長的後背,給他順氣,半晌村長才從悲傷中緩過神來。


    “其實,當時飛虎去的時候,已經很不對勁了。那孩子雖說是個重情義的,但絕不可能會因為一個女子就要死要活。”


    “那段時間飛虎確實情緒很低落,我們也勸了不少,就在他逐漸振作起來的時候,卻突然吞了砒霜,這怎麽可能呢?”


    “可憐他娘,一連失去兩個兒子,跟著也就去了。去年那一個月,方平的頭發幾乎是一夜全白,背弓得比七八十歲老人還要彎,我真怕他跟著就去了。”


    “可方平還是挺過來了,娘倆的喪事一過,他就來了我家。”


    “他說飛虎和飛龍是被他娘和大哥一家害的,我雖然也覺得不對勁,卻也是實在不願意相信人能壞到這種程度。”


    “我以為是方平掌握了什麽證據,可他並沒有,隻是心裏有這個猜測。他想去報官,可我也知道些大鄴的律法,把他勸了下來。早知如此,當時我應該陪他去的,都怪我!”


    村長的情緒又激動起來。


    “可沒有證據,那什麽猜測都是白費的。大鄴朝的法律,如果要狀告自己的父母,那是要先受十大板的。受了板子,若拿不出真憑實據,那就是誣告父母,得流放三千裏。”


    “這案子聽著實在是太驚世駭俗,就算鬧到公堂上,隻怕縣令大人也不會相信。我怕啊,我怕方平真的被流放,那他這一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可如今這樣,當時倒不如讓他去痛快的告一回,就算被判了流放至少人還在活著。”


    想到已經長眠於地下的陳方平,村長直揪著胸前的衣襟,感覺自己後悔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兩人忙上前去指揮著他呼吸,五十多歲的年紀了,情緒太過激動引發中風,那她倆可罪過大了。


    在兩人“呼~吸~呼~吸~”的指導下,老爺子逐漸緩和了過來。


    “叔,你別激動,這事錯不在你,錯的是那些作惡的人。當時若不是你勸他,什麽證據也沒有,陳方平也會被流放,這麽遠的路可能也是客死異鄉的結果。你是為著他考慮,誰都想不到後麵會發生的事情。”鄭沅寬慰道。


    莫說是這個講究父母孝道大於天的時代,就算是在她們生活的現代,子女想要反抗自己的父母都是困難的。七八姑八大姨會說天下無不是父母,是他們把你養大,世人會說這是家事,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從古至今,原生家庭造成的傷害都是孩子用一生都難以治愈的難題。


    “是呀,老頭子,誰又能知道呢,你別怪自己。”看著村長這樣,多年相伴的村長媳婦心中實在不忍。


    “唉~終是有我的一部分錯。”村長臉色哀戚。


    “當時我也問了方平為何會有這些猜測,他說飛龍回來宴客的時候,那晚是沒有叫陳方圓家的。可最後送客人出門回來的時候,他暈暈乎乎的怎麽好像看見一個身影飛快閃進了後院,看身形很像飛鴻。可等他追過去的時候卻是什麽也沒看見,於是他也隻當是自己喝多了。”


    “可誰曾想,第二日飛龍就出了事。那個水槽還是方平媳婦舍不得硬是從老房子裏麵搬了過來的,卻要了自己兒子的命,你說她如何能受得了這個打擊。”


    “飛龍還沒下葬,方平就去找了他大哥一家,想問問清楚。可他大哥一家根本不讓他進門,說他是失心瘋了,自己兒子掙了點錢回來顯擺把自己淹死了,竟然懷疑自己的侄子,田喜珍更是一瓢糞水潑在他麵門上。”


    “方平回來的時候渾身臭氣熏天的,人也跟丟了魂似的,如果不是自己兒子還停在靈前,怕是就倒下了。”


    “飛虎那段時間在北邊跑生意,傳信過去找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就算一家人心裏懷疑也找不到什麽了。”


    “好端端的大哥就這樣去了,老父親還受了這樣的屈辱,他哪裏能咽得下這口氣。可這孩子在外麵跑了幾年,身上已經帶著痞氣了,沒有想著去報官,帶著幾個兄弟上門就去打砸了一通。那陳方圓一家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可也愣是沒有承認事情是他們做的。”


    “方平和飛龍可能也是沒有證據,或是說不想讓大夥知道這些醃臢事,村裏人都隻是知道發生了這些事,但是卻不知道為何。陳方圓一家,就更不可能往外說了。”


    “再出去,飛虎就張羅著要把老子娘接出去,方平和他媳婦想著也是出去散散心,就跟著出去了。”


    “可沒過多久,兩人又回來了,給我們隻說是在外麵住不習慣。”


    “回來之後,方平兩口子就張羅著要給飛虎相看姑娘。他們家條件好起來了,倒是有不少人家想和他們結親。飛虎回來相看過幾次,最終看上了侯半坡的一個姑娘。”


    “原本都商量好了,年底的時候飛虎就回來提親。那段時間,方平兩口子臉上才總算是有了點生氣,背都直起來不少。”


    “可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時,那姑娘家突然來退親了,說是那姑娘不願意嫁了。飛虎不願意相信,成天往那邊跑,可那姑娘就是不願意出來見他,那姑娘的父母也隻會歎氣,什麽也不說。”


    “沒辦法,幾天過後飛虎也隻能放棄了,回來在家裏喝了好幾天的悶酒。可後麵也漸漸振作起來了,誰知沒過多久竟然說吞了砒霜。”


    “方平來報喪的時候,誰也不敢相信,飛虎會自己吃了砒霜。可那日家裏並沒有其他人,飛虎獨個在房裏,漸漸的村裏就開始說他是為情所困想不開。”


    “方平媳婦哪裏受得住,眼見著跟夏末的花似的,一天接一天的衰敗了下去,沒過幾天跟著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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