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業自然也能看得出來,但是今日時間實在是緊迫,看鄭沅和段敏敏並沒有在意這些管事的態度,他也鬆了一口氣。


    想著往後再敲打就是,放了一行人盡快出發。


    等這些管事的出發,鄭沅和段敏敏頭也不回的直接轉身就跑。


    蔣承業和幾個孩子看著兩人的背影,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嬸子!你們去哪呢?”


    “睡覺!!!”


    兩人頭也不回,聲音從老遠的地方傳過來。


    幾個孩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要去幹啥大事呢。


    蔣承業也拍了拍心口,這兩嬸子,是真不想多說一句話。


    不過還好不是因為那幾個管事的態度,蔣承業倒是放下心來。


    鄭沅和段敏敏回去睡覺了,幾個孩子倒是不覺得有多困。今天也沒什麽事,幹脆去地裏轉了一圈。


    蔣承業也帶著阿吉和蔣水跟著他們去了,來了這麽久,他是真覺得這小山村怪好玩的。


    鄭沅和段敏敏一路跑回家,大概洗了一下,躺在床上就人事不知了。


    太困了。


    這一覺睡得很是舒坦,等兩人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


    若不是二河過來這邊喂豬,弄出了聲響,恐怕兩人還能接著睡。


    舒坦的伸了個懶腰,兩人才打著嗬欠走出了房門,二河也提著桶從後院出來了。


    “娘,大娘,你們醒啦?”


    “醒了。”段敏敏有些不好意思,“你們沒有睡一會嗎?”


    “我們不困。”二河提了提手裏的桶,展示他的精神頭。


    年輕就是好。


    三人過去那邊的時候,大樹已經回來了,桃兒也已經帶著妹妹們把飯菜做好了。


    飯桌上說起今天大樹和村長他們押著陳方圓一家去縣衙的事情,大家都很好奇最後是怎麽判的。


    上次她們進了一次縣衙,知道那馬縣令是個好官,所以兩人並不擔心。


    大樹第二次去縣衙,但還是很激動,繪聲繪色的給她們講縣衙上發生的事情。


    今天一早村長帶著他們幾人出發的同時,叫了人去陳飛花家裏把她也給叫上。


    陳方平一家現在也隻有這個女兒能替他們申冤了。


    村長帶著陳飛花擊鼓鳴冤之後,他們一行人被帶了進去。


    就像子女要狀告父母需要打板子,孫輩要狀告爺奶也需要打板子。


    但是老槐箐的眾人也出麵作證,村長極力擔保,又看在飛花剛生完孩子的份上,馬縣令直接免了板子。


    鄭沅和段敏敏點了點頭,這馬縣令不迂腐不死板,確實是個好官。


    再說這陳飛花在縣衙外麵的時候已經聽了村長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會子上堂已經是哭得泣不成聲了。


    在村長的幫助下,才勉強把整件事情說了出來。


    陳方圓和田喜珍一家自然是不認的,非說是村長夥同陳飛花要貪圖陳方平的財產,說他們冤枉。


    村長自然是不會由著他們這樣汙蔑的,直接呈上了證據。


    一看這證據,馬縣令心裏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了。


    他是個執行力強的,當即就根據那登記簿派了差役出去尋人。


    時間已經久遠了,藥堂的夥計已經記不太清楚是不是陳飛鴻去買的砒霜,隻確認了那登記簿確實是他們家的。


    雖然夥計不能確認買藥的人,但是筆跡可不會騙人。


    陳飛鴻雖然死也不願意在紙上寫字,但是這又怎麽能難倒馬縣令。


    這陳方圓和田喜珍之前靠著吸陳方平一家的血,愣是把陳飛鴻這個街溜子弄來永定書院上了幾年學。


    隻是後麵實在沒有讀書的天份,連個童生也考不上,加上他自己學得也痛苦才沒有繼續上學。


    馬縣令又派了人去書院調取學子們的考卷,書院是會保存學生們近五年的考卷的。


    陳飛鴻的考卷拿過來一看,那跟狗爬似的筆跡不是陳飛鴻的又是誰的。


    這會子陳飛鴻的臉色已經慘白了,他當時隻覺得對付他二叔一家老實巴交一輩子的泥腿子,不需要費什麽心思。


    所以登記的時候既沒有換一個名字,也沒有隱藏自己的筆跡,沒想到他二叔竟然能打聽到,還把這登記簿給拿走藏了起來。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害了他們,隻說是買回去毒老鼠的,死活不願意認罪。


    田喜珍她們自然也是大聲喊冤的。


    馬縣令見多了這些上了公堂還嘴硬的人,自然也知道如何讓他們住嘴。


    砒霜他可以說是買回去藥老鼠的,可這消魂散和勾魂散可是實實在在被抓了現行的。


    提到這個,陳飛鴻又大喊大叫起來,說是村長聯合他們兩個寡婦想要霸占他二叔家的財產,所以才設的局。


    村長和村裏人都快被氣笑了,這可真是死鴨子嘴硬。


    大樹更是聽不得他這樣汙蔑兩個娘,想衝上去給他兩下,硬是被衙役大春攔了下來。


    馬縣令一拍驚堂木,讓他們安靜了下來,隨即招來了楊大鵬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楊大鵬領命出去,不一會就帶回來個一個身材矮小一臉諂媚的男人。


    陳飛鴻一見這男人,趕忙把頭低了下去。


    可已經晚了,那男人嬉笑著靠了過去就問他上次那藥用得可還順手。


    雖然陳飛鴻極力否認,但是這男人還是把陳飛鴻怎麽找到他,怎麽打聽什麽藥可以讓人神誌不清,什麽藥可以讓人慢性中毒死亡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說完還拿出了陳飛鴻抵給他的長命鎖,因為這兩種藥都不便宜,陳飛鴻抵押了這個東西,沒想到長命鎖變成了長命鎖。


    看見那鎖,陳飛鴻徹底癱坐在地上。


    看這情形,田喜珍幾人也知道這是不成了,趕忙跪到馬縣令前麵,說一切都是陳飛鴻的主意,跟她們沒有關係。


    陳飛鴻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爹娘和爺奶,可這會誰還能顧得上他,大家都在撇清自己的關係,把錯都推給他。


    陳飛鴻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幹脆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情從頭到尾交代了一遍。


    其他人一聽還了得,又撲上去廝打他,這下真變成狗咬狗了。今天本來就是個趕集的日子,很多圍在縣衙外麵看熱鬧的人,知道這一家的行徑也是群情激憤,都是唾罵聲。


    一時間公堂上亂成一片,馬縣令拍了幾次驚堂木都沒用。


    最後還是楊大鵬帶著眾差役上前用棍子才把他們一家叉在地上,才安靜了下來。


    事情已經全部清楚,最終馬縣令判了田喜珍,陳光豪,陳方圓和陳飛鴻徒三千裏,龔福玲囚五年。


    看在陳飛鴻媳婦劉氏隻是聽從他們做事,又有孩子的份上打了三十大板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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