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大包小包的進來,段敏敏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接過了鄭沅手上的東西。


    “元寶,你這是去掃蕩了,買這麽些?”


    “你才去掃蕩了。”


    鄭沅白了她一眼,跟在後邊把東西都給送到了灶房。


    “玫瑰穀那邊已經把玫瑰送來啦?”鄭沅一邊放東西一邊問段敏敏情況。


    這屋子該有的都有,櫥櫃桌子啥的大件一應俱全,倒是方便了她們。


    “嗯,我們剛回來他們就運來了一車,一共是有三百八十九斤。李管事跟著來的,怕是想早點敲定這個事,我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問題就收了。”


    “你不知道他們拿過來那秤可為難死我了,就是那種以前村裏稱小豬的大杆秤。還好之前學了小的那種,王嫂子也會看,不然我可真是兩眼一抹黑。”


    “對了,我剛剛去買了些紙和賬冊,記賬的同時我也搞了張收貨單,兩邊都拿了一份,我怕到最後扯皮。”段敏敏把懷裏的賬冊和收貨單給拿了出來。


    賬冊上是用炭筆工整的寫上了日期和斤數,收貨單上就寫得比較潦草了,上麵隻有一個阿拉伯數字和兩個手印。


    “我讓李管事摁了一個,讓他回去交給劉員外。雖然他們不知道這阿拉伯數字的意思,但是知道今天的斤數,我就告訴他回去告訴他們老爺這就是三百八十九的意思,最後對賬有這張紙的我們才認。”


    “反正他們那邊也是會記賬的,甭管用什麽方式,最後能對得起來便是,這個單據隻是怕到時候扯皮。我聰明吧?”段敏敏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聰明!聰明得不得了!”鄭沅好笑的看著她。


    “那是!”段敏敏得意的仰頭。


    收拾完這些東西,兩人又回到院子裏帶著兩位嫂子清洗玫瑰花瓣。


    玫瑰花瓣本來不髒,隻是附上了些灰塵和蟲子,隻需要淘洗上兩遍就成。


    這可比那些重活好多了,兩位嫂子幹得很賣力,沒一會一車的玫瑰已經全部淘洗幹淨了。


    幾人合作把草簾子在地上給鋪開來,把玫瑰花均勻的給鋪在簾子上晾幹水份。


    這時候一個灶台也壘得差不多了,泥瓦匠師傅正在給灶台修著邊。


    這灶台板板正正的,可比她們當初壘在院子裏那個歪鍋倒灶好得太多了。


    見兩人過去,師傅抬起頭:“夫人,你們的鍋可有打好了,打好了可以拿來安一下試試尺寸對不對。”


    “鐵鍋要明天才能送過來。”鄭沅答道。


    “師傅,你是按照灶房裏邊那幾個灶的尺寸做的吧?”段敏敏問。


    “是的,按照夫人你的要求,都是比劃著壘的,就算有些偏差也不會太大。”泥瓦匠回道。


    “那就成了,不用試了,我們買的鍋也和裏邊那幾個差不多大,到時候拿回來我們自己封邊就是。”


    “好的,夫人,那我就把剩下兩個一起給壘了,明日如果你們安上了有什麽問題,隻管來找我便是。”泥瓦匠也是有信心的。


    兩人正看著泥瓦匠壘灶,又一車玫瑰也到了。李管事仍舊跟著來了,後邊還跟了個年紀有些大的男子。


    “段夫人,您說那法子我們老爺同意了。不過以防後期對賬出差錯給咱們都帶來麻煩,我們這邊讓袁先生來跟著兩位夫人,往後就由他幫著兩位夫人收料。”李管事話說得很是漂亮。


    實際上鄭沅和段敏敏心知肚明,這是怕兩人搞小動作呢。


    不過她們並不生氣,劉員外派人過來反倒是好事,可以幫她們寫收領料單,又能避免後期扯皮,相當於是三重保險,何樂不為呢。


    “成,那就辛苦袁先生了。”兩人話也說得漂亮。


    這個袁先生點點頭並不說話。


    鄭沅和段敏敏也不在意,指揮了兩個嫂子去堂屋給袁先生搬張桌子出來,兩人就跟著李管事去稱這一車玫瑰。


    這一車也差不多,總的有三百七十六斤。


    這下有了現成的記賬先生,兩人倒不用寫了。袁先生刷刷兩下寫了兩份單據出來,雙方確認無誤之後摁了手印。


    “兩位夫人,那你們先忙,我這就回去了。”


    收好單據李管事又匆匆走了。


    兩人帶著兩位嫂子開始淘洗玫瑰,方才那一車晾曬的玫瑰水汽還沒有幹,這一車洗完估摸著也差不多可以蒸餾了。


    不過這次兩人沒能碰上水,羅嫂子和王嫂子就把她們推到了一邊,說請她們來就是幹活的,怎麽能讓主家幹這事。


    兩人拗不過她們,也隻能站在一旁指點,時不時的給上一車玫瑰翻個麵。


    袁先生看著兩人還要幫著下人幹活,嘴巴撇了撇,心中有些鄙夷,不過也沒有說什麽,轉身去看泥瓦匠壘灶去了。


    鄭沅和段敏敏渾然不知,不過就算知道了兩人也不在意,本就是毫不相關的人,人家什麽看法並不重要。


    這一車洗完,一半的院子已經鋪滿了玫瑰,看著就讓人舒心。


    上一車的玫瑰也晾曬得差不多了,可以準備蒸餾了。


    兩人讓羅嫂子和王嫂子幫忙把上一車的玫瑰給抬了進去,便開始緊鑼密鼓的開始蒸餾起來。


    看著逐漸流出來的純露兩人有些犯愁,如果阿吉的玻璃瓶子還不到,她們這前期出來的純露可就要浪費了。


    蒸餾的空檔鄭沅說起剛剛去羅嫂子她們那邊看到的景象,說起那個可憐的老伯,段敏敏聽了也是唏噓不已,同情他們的同時也不曉得該怎麽幫他們。


    她們倒是能給一些銀錢,做上一些飯食送過去。可畢竟她們隻不過是在這裏十來天的時間,她們一走這些人又該如何呢?


    那句話說得很對,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原本我可以忍受黑暗。


    這幾天的好也許會擊潰他們往後生活下來的信心,等她們走之後對這些人太殘忍了。


    始終是她們的力量太小了,根本無能為力。


    “誒元寶,我突然想到有一件事情他們能做?”段敏敏眼睛一亮。


    “什麽?”


    “你忘了,咱們那個玻璃瓶子的塞子可還沒有著落呢!我們何不請他們來做,到時候就算我們走了,也能讓方管事去收了,到時候隨著馬車一起運回村裏。”段敏敏解釋。


    鄭沅反應過來:“對對對,我怎麽沒想到呢,這東西咱們是長期要用得上的,就算我們走了他們也能做嘛,也算是一個進項了。”


    “沒錯,雖然不是很多,可好歹能改善一下家中的生活。不過他們那邊的人數太多了,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全都來做這個,萬一到時候產能過剩,我們消納不了,也是個麻煩事。”


    “那我們就按戶頭分配指標,每家每個月做多少,這樣每家都能有固定收入,也不至於太多了導致我們這邊消納不了。”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那等玻璃瓶子送過來,咱們就著手準備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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