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弟,你怎麽走路的!”被撞中的寶玉,雙手後撐著書桌,支著身體。


    “……”


    “寶二叔,環三叔,對不住,都怪我,是我走急了,撞到三叔。”後麵的賈蘭,慌忙的認錯道。


    周吉也連忙過來扶著寶玉,衝著賈環諷道:“賈環,你怎麽回事,早上是不是沒吃飯,走路都腳軟了,仔細別撞壞寶二爺。”


    混亂中,賈環撐起身子站直,氣急敗壞的罵道:“姓周的,你上不了台麵的黑心混帳貨,不就五百錢嗎?也值當你見天的嚷,沒見過世麵的下流胚子,賈三爺我還能賴你幾個銅板?”


    說著憤怒的從懷裏,掏出一串銅錢,數都沒數,砸在書桌上,生氣的用手拍了周吉一下,然後順勢又推開他,氣呼呼走過去,來到自己位置一屁股坐下。


    這五百錢,是周瑞家的前幾天賠給他的,本是給一兩銀子,趙姨娘刮走了一半,隻留給賈環五百錢。


    “鬧騰什麽?幾次三番的,我不理會你們這群潑猴,倒是縱容你們反了天了,這是什麽地方?容得你們在這裏撒野,這般猖狂!”賈瑞剛到學堂,就聽見裏麵鬧哄哄的,黑著臉進來嗬斥。


    本來嘈雜的學堂,頓時安靜下來,眾人也都老實了,三三兩兩的,默默的走回自己座位。


    “哎!玉佩呢?我的玉佩不見了!剛才還在,怎麽不見了?”寶玉摸了摸腰間,驚呼!


    “寶二爺的玉佩不見了?”


    “大家都找找!”


    “是不是掉桌子底下了?”周吉湊過來,探頭探腦,四處幫忙找。


    “寶二爺,您先前下馬車的時候,小的還看見玉佩在腰間掛著呢?玉佩真漂亮,顏色也亮眼!”


    眾人議論紛紛。


    “進門還帶著,現在不見了,應該就是掉在私塾裏的。”


    “大夥都幫忙找找。”


    周吉不經意間,瞅了一眼在角落環老三,環老三此時顯得很不正常,大家都幫寶玉找玉佩,隻有他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看到周吉注意自己,賈環眼神閃爍,心虛的扭頭看向窗外,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緊張得手還不由自主的摁了一下懷裏。


    周吉立刻兩眼泛光,忽然福如心至,剛才環老三可不正是摔到寶二爺身上嘛?莫不是恰巧撞掉了寶二爺的玉佩,掉在地上,他又一時起了貪念,順手給撿走了?環老三名聲可不好,賈府裏麵一直有一些不好的傳言,下人們都聽說,環老三在寶玉的院裏,三小姐的院裏,順手牽羊的事,可沒少幹,偷的都是些小玩意,寶玉和探春也不與他計較罷了!


    周吉無數的念頭從腦海來回旋轉,母親周瑞家的,隻是奉王夫人之命,執行懲戒,打環老三十記戒尺,就獲得十兩賞賜,自己如能當場抓住環老三偷竊,夫人肯定會更高興!周吉的父親周瑞,是賈府的管事,娘親周瑞家的,也姓王,從小就在王府。是王夫人娘家陪嫁過來的丫鬟,一直在夫人身邊管事。可以說周家現在的體麵富貴,都是拜王夫人這位賈府內院當家人所賜。


    “寶二爺,您下馬車的時候,玉佩都還在,現在怎的就不見了,學堂內也找不著,這事情可蹊蹺了。要我說,保不準是有人黑了心肝,撿到寶二爺的寶貝玉佩,做了賊,想把玉佩據為己有了!”周吉高昂著頭,高聲道,眼神意味深長的瞟了賈環一眼。


    被他看了一眼,賈環登時慌了,滿臉張紅,心虛的厲聲大叫道:“你他娘的,牛肏的玩意,姓周的……你……你說賊就說賊,你看我做甚?剛才我不小心撞到寶二哥,你小子就懷疑我偷?我可沒有撿到什麽玉佩,你環三爺我有的是銀子,怎麽會去做賊?”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看著賈環完全慌了神的樣子,周吉心裏樂開了花,更加篤定是賈環拿了。


    “金榮,賈蒙,咱們環三爺說他不會做賊?”


    金榮,賈蒙兩人笑嘻嘻靠到周吉身旁。


    “嘻嘻,寶二爺是環老三的兄長,照道理來說,不會如此不要臉麵吧?”


    “這可不好說了,小的可聽說,環三爺曾拿過三小姐的銀釵子,去換糖吃,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可不是我生安白造的。”


    “吉兄,學堂就這麽大點地方,一眼望穿,哪裏能藏什麽東西?玉佩不見影,該不會……是在環三爺身上吧?”金榮擠眉弄眼的怪笑道。


    周吉一副成竹在胸,自信滿滿的指著賈環,對賈瑞說:“賈先生,學生懷疑寶二爺的玉佩是賈環撿了,您看,是不是該讓賈環自證清白,讓金榮搜一下身?”


    不知是氣的?急了?還是怕了?賈環漲紅了臉,大罵道:“周吉,你他娘的,還想讓金榮搜我的身?你他娘的是哪個排麵上的東西,環三爺我是什麽身份,家裏的爛奴才要反了天了,要搜主子的身?無法無天了,你們這群天打雷劈的孽畜,髒心爛肺的東西,敢誣陷我,等我回家去,非告訴咱家老爺,一定要治你們的罪,弄死你們這些混帳玩意!”環三爺扯開嗓子高聲罵街的狀態,頗有趙姨娘的幾分神韻!


    賈瑞皺緊眉頭,環老三渾身顫抖心虛的表現,還真有可能是他偷了玉佩,這叫什麽事?自己還能教出一個賊來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賈瑞可不想事情鬧大,更不能勞煩到賈政介入。賈政會認為他能力不足,與爺爺賈代儒管理不善,但是此事也不能強壓,寶二爺的貴重自不必說,他的玉佩在學堂不見,也不能糊裏糊塗了結。


    賈瑞冷哼一聲,斥責道:“周吉,不得放肆,你怎麽就斷定是賈環拿了寶玉的玉佩?無憑無據,不可瞎說,敗壞別人的名聲,此處是學堂,讀書人求學問道的地方,搜身有辱斯文,豈可為之。”


    略微沉吟,道:“嗯,賈環,你隨我……”賈瑞正想不聲張的招賈環到私塾後院,再慢慢對賈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他把玉佩交出來,他也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賈環不等他說完,朗聲攔道:“先生說得是,搜身有辱斯文,三爺我可是讀書人,就憑他們這幾個廢物點心,也想搜我身,扯他娘的臊,真真是不知尊卑的下流種子!在賈家,除非是母親下令,其他人誰敢動三爺我?”


    周吉眼睛一亮,對啊,去找夫人,太太派人拿環老三回去,讓太太親眼目睹,我把環老三來個人贓俱獲。


    “寶二爺的玉佩不見了,可不是小事,金榮,賈蒙,你倆幫我盯著環老三,我去找我娘親,讓娘親稟告夫人。”周吉吩咐著,轉身就要往外去。


    耳邊傳來賈環冷笑的聲音。


    “去找你娘?玉佩還沒影,學堂裏麵所有人,包括你都有嫌疑,哼…你現在要跑出去……,姓周的,莫不是,你要急著要去銷贓吧?我明白了,周吉,你這是賊喊捉賊啊?玉佩肯定在你身上。”


    “我說呢?你這廝為何要汙蔑三爺我,跟瘋狗一樣咬著三爺不鬆口,敢情是想找替死鬼啊?你是想把玉佩帶去哪裏?哼,寶二哥的玉佩可不是凡品,去報官?足夠發配你到邊疆養馬去!”


    周吉猛然回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賈環,氣笑了。


    “環老三,你瘋了吧?竟然懷疑我偷了玉佩?”


    “姓周的,你行事鬼鬼祟祟,想借稟報夫人的借口,帶走玉佩貪了,三爺我可不上當。剛才你還口口聲聲要搜我身,現在你要離開?除非,讓蘭哥兒先搜你身?證明玉佩不在你身上!”


    寶玉搖搖頭,雙手負在身後,不同意的道:“三弟,你怎能懷疑周兄偷玉佩?哎…知道你倆不和,也不必如此,汙蔑他人,有失君子之風!”


    賈環臉黑了下來,斜眼盯著寶玉,生氣的罵道:“大臉寶,剛才姓周的冤枉三爺偷東西,你可是一言不發,跟個啞巴一樣,現在怎麽幫他說話了?難道,我不是你兄弟?他才是?”


    “……”


    大臉寶是什麽鬼?


    寶玉氣得扭臉到一邊,不理會環老三這潑皮破落戶,與這種人計較,有失身份。


    寶玉的幫腔,周吉很是得意,自信的張開雙臂,傲然的道:“哈哈,搜我身?你懷疑玉佩在我身上?…來…來…讓你搜!”


    “蘭哥兒,勞煩你去搜一下他!”賈環轉頭對賈蘭說。


    “這…”


    賈蘭小臉一臉為難。


    “蘭哥兒,你寶二叔的玉佩可是老祖宗賞的好東西,要是被他帶去典了,可找不回來了!”


    “好吧,環三叔,聽您的。”


    賈蘭無奈答應,走過去,周吉很配合,手抬很高,賈蘭本來沒抱期望能搜著什麽,很隨意的搜周吉身,忽然,手摁在周吉身上,表情瞬間凝固了。


    周吉仰著臉的道:“蘭哥兒,怎樣?找著了嗎?”


    賈蘭張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隔著衣服捏了捏,然後快速伸手進周吉懷裏,掏出一塊東西,伸直小手臂舉起來。


    “玉佩!”


    “是寶二爺的玉佩?”


    “…還真的是周吉偷了?”


    全場眾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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