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鬥的猜測沒錯,就算白珩是他疏通關係安插進雲騎軍的,可因為她的履曆立刻就被雲騎軍中負責飛行士的雲騎驍衛(雲騎軍高級軍官)給重用。


    而白珩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不僅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雲騎軍現存在所有飛行器駕駛了個遍,還立刻提出了改進意見。


    不管是改裝還是采購新式飛行器都說的頭頭是道,立刻就將負責人折服。


    特別是跟隨巡獵的隊伍參與了幾次行動之後,立刻就得到了提拔,創下了最短時間內晉升的記錄。


    沒辦法,以白珩的能力,加入雲騎軍的飛行部隊,幾乎算是降維打擊。


    用南鬥的話來說,如果白珩在奧特曼裏,就是可以用打醬油的人類戰機打怪獸的程度。


    當然,南鬥對白珩做到這一點並不意外,畢竟從小南鬥就全心全意的培養白珩,各種珍貴的藥材,天材地寶,不要錢的用在她的身上。


    這還是外物,還有早就不知道進化過多少次的往生之焰以希望之種為燃料,最大限度的激發著白珩身體血脈中潛藏著的潛力。


    這還不是全部,南鬥多年來的研究成果,毫無保留的悄悄用在了白珩的身上,嚴格來說,白珩現在已經不是純粹的狐人了,而是更加接近仙舟人一樣的存在。


    優秀的飛行士駕駛性能強大的飛行器足以改變一小片區域的戰局,可同樣的,麵對豐饒民強大的防空力量,也很容易成為天空上的煙花。


    在白珩到來之前,不是沒有英勇的飛行士在戰場上隨意翱翔,肆意轟炸。


    隻是過不了多久他們就隻剩下了英勇之名。


    但是白珩不同,從她加入雲騎軍之後,每逢戰事必定駕駛著最為先進的戰鬥型星梭給予雲騎軍強大的火力支援。


    也不知道她從什麽地方搞來了可以安裝到星梭上的強大武器,就連丹楓和鏡流的戰場都有資格插手。


    完美的向所有人展示了【外物】的力量,讓許多迷信肉體力量的雲騎軍有了新的想法。


    眾所周知,為了振奮仙舟人的巡獵熱情,雲騎軍每次戰役過後都會公開粗略的戰報,丹楓和鏡流都是上麵的常客。


    但當白珩加入雲騎軍後,羅浮人驚奇的發現有位從前不曾聽聞姓名的狐人飛行士的名字竟連續出現在戰報之上,使得原本許多不怎麽關心戰報的仙舟人期期不落的在戰報上尋找著白珩的名字。


    其實飛行士的名字出現在戰報上還是挺尋常的,隻不過大多數都是什麽掩護戰友撤退,運輸雲騎軍奇襲之類的。


    偶爾也有提供火力支援,給予敵人迎頭痛擊。


    但是那樣的飛行士名字很少出現過幾期,因為大多時候的巡獵戰爭都不是一次解決的,吃了一次虧的敵人第二次絕對會重點關照給他們帶來巨大傷亡的飛行士。


    而因為【魔陰身】和生物技術的原因,幾乎每一股豐饒民勢力都會冒出一些前所未見的古怪玩意兒。


    戰場上最危險的從來都不是明牌的強大敵人,而是能力未知,隱藏在暗處的奇兵。


    雲騎軍的艦隊很強,但星球內的飛行部隊因為傷亡過高的原因,編製一直都是不滿的狀態。


    畢竟,在地麵之上,雲騎軍有專門的防禦陣法,可在天空之上除開飛行器自身的護盾之外就再無他法。


    長久以往,飛行部隊逐漸朝著後勤的方向發展,戰報上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飛行士大破敵人之類的字眼。


    這裏有人要問了,既然雲騎軍的艦隊很厲害,那為什麽不主動出擊。


    答案也很簡單,仙舟聯盟的目的是巡獵豐饒民,而不是毀滅世界。


    許多被豐饒民占領的星球生機並沒有斷絕,直接開炮滅星顯然不太現實。


    所以雲騎軍和豐饒孽物們的戰鬥繞了一圈又回到了樸實無華的肉搏戰上。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白珩迅速在雲騎軍中闖出了赫赫威名,就連丹楓和鏡流都認可了她的能力。


    兼職策士的景元也對白珩這個奇兵非常的喜歡,在出謀劃策製定戰略計劃的時候,往往將其當做一錘定音的重要力量。


    除開成名多年的鏡流和丹楓,王牌飛行士白珩和天才謀士景元也逐漸嶄露頭角,羅浮仙舟的傳奇——雲上五驍逐漸成型。


    而這最後一塊拚圖,很快也浮上了水麵。


    ……


    仙舟聯盟近來戰事頻繁,這點作為醫師的南鬥感觸頗深。


    不光是羅浮仙舟,就連其他仙舟也在同一時刻遭遇到了豐饒民的阻擊,戰火在極短的時間內燃燒到了整個仙舟聯盟。


    而仙舟聯盟的六艘仙舟所側重的方向是不同的,比如羅浮仙舟的丹藥冠絕整個仙舟聯盟,朱明仙舟的鍛造聞名宇宙等。


    前些日子就有其他仙舟的使者前來求藥,所需的大多都是些治療用的傷藥。


    南鬥作為丹鼎司的二把手,持明丹業的實際掌控人,被派去和這些使者接洽,商討支援所需的丹藥和醫師數量。


    忙完之後南鬥想起近來將整個仙舟聯盟都拖入泥潭的大規模戰爭,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而這一切對於南鬥來說早就有了答案,倏忽之亂在即,一切都不言而喻——這都是倏忽為了達成目的進行的前期準備。


    一個完好無損,狀態處於巔峰的仙舟難以攻破,但若是消耗巨大,長期被戰爭牽製精力,那遲早會露出破綻,到時候隻要抓住機會,精準出擊,就能夠給予仙舟聯盟重創!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倏忽以後也真的做到了。


    “說起來,這麽多年了,我還真沒有去其他仙舟看過呢……”


    想什麽來什麽,南鬥剛剛想過,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誒,好閨女,你現在怎麽有時間聯係我?”


    南鬥記得昨天白珩剛剛離開羅浮,前往前線來著,以往戰時是不會聯係任何人的。


    白珩也有些鬱悶,本來她正好好的調試檢查星梭,準備出戰,結果將軍府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給她派了一個緊急任務。


    “幹爹,將軍讓我去一趟朱明求援,說是讓其他人去不放心。”


    白珩有些無奈的老實說道。


    “求援…求什麽援??”


    南鬥撓撓頭,若是沒記錯的話,昨日的戰報還是羅浮雲騎勢如破竹,打的豐饒民節節敗退,傷員的數量也在正常範疇,按理說不該需要求援啊。


    白珩接著說道:“說是戰事激烈,武器儲備有些吃緊,讓我去朱明要點,以防萬一。”


    “現在的朱明深陷戰事,貿然前往還是有些風險,所以將軍大人就選擇了羅浮仙舟最為優秀的飛行士…我啦!”


    “是是是,我家白珩最棒了,這次任務想必也是手到擒來。”


    南鬥笑的眯起了眼睛,自豪之情不言而喻,不過心裏還是有些犯嘀咕,沒想到白珩家都從曜青搬到羅浮了,去朱明與刃相遇這段還是沒變,這樣也好,省的他再想辦法了。(白珩原本出身曜青,前麵已改)


    南鬥跟往常一樣誇完白珩之後,發現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臉驕傲的挺胸抬頭應承下來,反倒是低著頭有些扭捏。


    白珩的表現,讓南鬥有些奇怪,不由得問道:“好閨女怎麽了?”


    “那個……幹爹,我沒去過其他仙舟,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白珩抬起頭,眼中滿是希冀的看著她。


    南鬥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白珩雖為無名客百年,但實際上都是以一介平民的身份遊走在各個宇宙星球上,跟仙舟聯盟這種級別的文明的體製內是截然不同的。


    這次前往朱明仙舟,說簡單點就是體製內不同地域的機關的交流辦事,白珩怕出差錯也是理所應當,所以才叫上他這個老江湖。


    至於扭捏很有可能是因為要麻煩他這個七百多歲的老同誌長途跋涉而感到不好意思。


    這就相當於孫女喊著爺爺橫跨萬裏跟她一塊去工作一個感覺。


    想明白了之後,南鬥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笑容,果斷的答應道:“當然可以啊,能跟我可愛的小白珩一塊去旅行,還是第一次呢。”


    實際上,很多老人並不會討厭子孫經常麻煩他們,相反,若是你什麽都不需要他們去做,什麽都不問他們要,反倒是更讓他們難過。


    能夠幫到白珩,自然讓南鬥開心不已。


    在兩人通話結束後,南鬥主動撥通了騰驍的電話,向他說明了想要與白珩同去的意願。


    這種公事是肯定要提前報備的,事關羅浮仙舟的戰略大計,可不能兒戲。


    聽聞南鬥想要同去,騰驍第一反應是拒絕。


    倒不是說騰驍不信任南鬥,而是現在的南鬥太重要了,一旦出事勢必引起整個仙舟聯盟的震蕩。


    別的不說,丹楓和鏡流這兩個羅浮大將都不可能安生下來,到時候攪風攪雨的,可有他頭疼的時候。


    而且南鬥可是研發了【長生藥】,並且至今還在不停改進,平時雖然不顯,但真論起來,其重要程度就連他都未必比得過。


    這樣的人若是出了什麽閃失,他該如何交代?


    “將軍呐,我不放心我家閨女,而且以我的實力你大可放心,除非倏忽親自出手,沒人能奈我何。”


    南鬥怕騰驍不信,主動進行了約戰,隨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誒……”


    這讓騰驍更頭疼了,此些日子正逢戰事激烈,他可一點也不清閑,但南鬥之事過於重要,還不能不在乎。


    於是,騰驍在將軍府內和南鬥進行了簡單的交手。


    “沒想到你不聲不響竟成長到如此地步,恐怕丹楓和鏡流跟你交手都占不上什麽便宜。”


    “不過如此,我倒也能夠放心了,這次行動仙舟派去你們父女二人即可。”


    “但絕不可馬虎大意,整個仙舟聯盟都心係著你的安危。”


    騰驍再無反對之意,無奈的同意了下來。


    南鬥喜滋滋的拿著蓋有將軍印的令書走出了將軍府,白珩下午才能返回羅浮仙舟。


    “唔,還有些時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找個地方逛逛吧。”


    似乎是命中注定,南鬥再次來到了當初曾遇到小魚的公園。


    與幾百年前不同,這個冷清的小公園經曆了無數次的修繕,規模也翻了幾番,往來人群絡繹不絕,熱鬧萬分,真說起來就跟南鬥穿越前有許多大爺鍛煉的公園差不多。


    南鬥行走在其中,心中感慨萬分,數百年間,他見證了這處公園的一次次變化,也見證了小魚的一次次成長。


    忽然,一陣熟悉的二胡聲從不遠處的公園深處傳來,南鬥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笑容。


    “總感覺有一股奇妙的宿命感……”


    眾人雖忙,但是早有約定,一年最少聚首一次,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小魚。


    隻是在這個公園相遇,上次的話,是在三百年前。


    南鬥循著二胡聲,伴著幾個同樣被二胡聲吸引而去的路人,見到了正在演奏的正主。


    墨魚,當年初見還是一個盲了眼的可憐小女孩,如今五六百年過去,已成了兩鬢微白的婦人,而南鬥卻一如當年初見模樣。


    仙舟人的變老跟普通人類不同,仙舟人很難隨著時間的變化而產生太大的變化,更多是心性影響他們的外貌。


    南鬥靜靜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之中看著小魚神情陶醉的演奏,其眼上還纏著一條黑色的絲綢。


    這對小魚的影響倒是不大,她的雙眼早已被南鬥治愈,又早早學會了心眼,即便雙目遮物,亦能洞察周邊。


    似乎是感受到了人群中多了個特殊的觀眾,小魚的嘴角微微翹起,手上再多幾分靈動。


    南鬥閉目細聽,從中覺出幾番不同的滋味,小魚的技藝似乎從未有過瓶頸,如今已然登神。


    早在百年前小魚就對外宣布了隱退,現在看來反倒是使得她的技藝進步更快了。


    不僅是南鬥,在他身邊一同欣賞音樂的人被美好的音律所影響,閉著眼睛,放空大腦,心中所有的負麵情緒被緩緩的淨化。


    這般溫暖陽光的音樂,若是曾經的小魚是斷然演奏不出來的。


    【天缺者】的成長路上勢必遭受到諸多苦難,若是沒有南鬥的插手,小魚能否順利長大都是未知數。


    或者說,小魚的命運在遇到南鬥的那一刻就被改變了。


    命運幹涉,改變了不一定是某個在曆史當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很快,一曲終了,現場一片寂靜,周圍的人久久沒有從餘音中回過神來。


    南鬥身邊全是閉著眼睛,一臉陶醉,的人,甚至還有些淚流滿麵。


    沒有打擾他們,南鬥腳步輕盈的走到了小魚麵前。


    “好久不見了,小魚,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小魚聽後微微一笑:“南鬥哥,也說不上巧合,我退隱之後幾乎日日來到這裏,為孩子們奏上幾曲。”


    “倒是今日原本休息,心有所感就來了,倒是沒想到能夠碰到你這個大忙人。”


    南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從小經曆特殊的小魚難以信人,不曾婚配,一生與音樂相伴,倒也活的純粹。


    或者說她早已把鏡流和南鬥當做了最為親近的家人。


    但是南鬥和鏡流一個比一個忙,平日裏別說一聚,就連人影都難尋,南鬥相對好些,可小魚也不想打擾他的工作。


    隻不過兩人比小魚年紀還大,小魚也不曾有過怨言。


    “對不起啦小魚,下午我要跟白珩出差去朱明仙舟一趟,等我從朱明仙舟回來,會給你帶禮物的。”


    小魚本就沒有怪罪他的意思,輕輕搖頭後說道:“南鬥哥也是為了羅浮,我從未埋怨過,倒是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從剛才開始,我的心中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哦,什麽預感?”南鬥好奇的問道。


    “……一段傳奇故事要開始了。”


    “傳奇故事嘛……”


    南鬥喃喃,雲上五驍即將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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