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折騰到了大半夜,第二天薑早起來的時候已經不分朝夕。


    淮安鈺在她前麵醒來,不過洗漱過後,又重新躺了回來。


    薑早睡夠了醒過來,睜開眼就瞧見淮安鈺正玩著她的頭發。


    她顫巍巍的伸出手,潔白的藕臂上青紫斑駁,滿是曖昧的痕跡。


    淮安鈺注意到她動作,好心情的放開她的頭發,改為握住她的手摩挲。


    “醒了,可真能睡。”


    薑早:“……”


    薑早蹙眉,“你聽聽,你這句話還是人說的嗎。”


    淮安鈺滿目春風:“怎麽不是呢?”


    薑早氣鼓鼓的翻身,一下子將人壓在身下,瞪著一雙眼控訴地看著他。


    “你看看我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你昨天晚上是屬狗的嗎!咬得我痛死了!”


    先不說技術好不好,薑早還真不知道這個位麵的淮安鈺,居然還有咬人的習慣。


    特別情到深處,越是用力,他越是要啃。


    薑早當真是又痛又爽,昨天什麽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淮安鈺垂眸,修長的指尖撩開遮擋在她肩上的秀發。


    烏黑的秀發被撩撥到一邊,露出還附著著牙印的肩頭。


    這樣標記的痕跡,落入淮安鈺眼中,讓他瞬間就興奮起來。


    感覺到什麽的薑早:“……”


    是她忘了,早上的男人撩撥不得。


    薑早此刻也不覺得腰酸了,動作敏捷的從淮安鈺身上滾下去,滾動間,還不忘拉著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


    淮安鈺就默默看著,側眸看著她戒備的眼神,淮安鈺嗤笑。


    “放心,我還不不至於一點自控力都沒有。”


    薑早麵無表情的瞄向某處,毫不客氣的吐槽:“這就是你所說的自控力。”


    淮安鈺懶懶的瞟了一眼,“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薑早學著他的模樣也嗤笑一聲:“嗬。”


    淮安鈺:“……看來,你也挺想。”


    薑早:“……”


    她腦袋一扭,拿著後腦勺對著淮安鈺,身體力行的表達了她不想。


    看著她的動作,淮安鈺眉眼不覺的溫柔下來。


    他伸出手,輕輕在薑早腦袋上碰了一下。


    “幹嘛?”


    “沒事,就覺得你後腦勺挺圓的。”


    “……?”


    昨天晚上,兩人確實胡鬧的太過分了,薑早醒來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淮安鈺聽見她平穩的呼吸以後,放下手機,將睡熟的人重新撈進懷裏。


    薑早難得睡得死,但睡夢中嗅到他的氣息,還是自發往他懷裏鑽。


    淮安鈺無聲一哂,手掌輕輕在薑早背上拍著,眼神卻變得複雜無比。


    越是喜歡,淮安鈺越不想放過她。


    可不管是他還是次人格,他們的內心深處,都始終覺得薑早不應該跟他們一樣身處黑暗。


    他的人生已經爛透,可卻在爛臭的時候,遇見了她。


    她毫不嫌棄爛臭腐壞的自己,毫不避諱的向他表達愛意,依賴。


    可擁抱了他,她也被他沾染了腐壞了氣息。


    淮安鈺無聲歎息。


    放在身側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淮安鈺拿起,隨意的瞟了一眼。


    他想,盡管他的人生已經爛到頭了,但在最後一刻,他想拋棄所有,先跟她,好好的在一起。


    ……


    薑早不知道她睡覺時淮安鈺會想那麽多。


    隻是從他們親密接觸以後,淮安鈺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旅行的另一個目的。


    他不再整日盯著電腦和手機,反而是整天拖著她到處出門瞎玩瞎逛。


    就好像,他們是真的出來遊玩,而不是殺人順帶遊玩。


    薑早也不知道淮安鈺怎麽想的,她也沒有問淮安鈺。


    畢竟對她來說,隻要跟淮安鈺在一起,不管做什麽,都可以。


    他們在隔壁是玩了幾天,隨後淮安鈺就表示玩膩了,要轉站其他地方。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開車,而是買了票。


    薑早對他的所有決定和行為都沒有任何意見,淮安鈺帶著她去哪裏,她就去哪裏。


    就這麽玩著,轉著,一個月就這麽過去。


    在薑早以為,他們真的恢複正常生活時,淮安鈺帶他回到了最初的城市。


    並在某一天,帶著她進入了精神病院。


    時隔三年,殺害了原主父母的凶手,就這麽出現在眼前。


    對方的狀態看起來非常不錯,甚至,都不認識她。


    薑早死死盯著哼著歌從她麵前走過的凶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恐懼,仇恨,在一瞬間將她吞沒。


    她緊握著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也毫無察覺。


    “好早早,看到他,作何感想?”


    淮安鈺輕輕握住她緊握的拳頭,從後麵將她擁入懷中。


    薑早不說話,淮安鈺也毫不在意。


    他微眯著眼,彎下腰來親昵的蹭著她的臉,清朗的嗓音此刻卻像極了惡魔的低吟。


    “乖寶,我們殺了他,怎麽樣?”


    薑早神情恍惚,看著逐漸遠離的背影,意識回籠的瞬間,周圍已經滿是驚恐的驚呼。


    她遲鈍的眨了眨,看向站在陽光下,手裏捂著帶血水果刀的淮安鈺。


    淮安鈺立在陽光下,身形挺拔,笑容清冷。


    他的腳邊,是捂著脖子,滿臉驚恐地正抓著他褲腿的凶手。


    對方似乎正在跟她求救,可因為聲帶連同著大動脈一起被隔斷,一張口就滿是鮮血。


    薑早微斂了神情,在周圍的驚叫聲中,緩步朝著淮安鈺走去。


    剛開始,是走。


    後麵逐漸變成小跑,再到後麵,她快步奔向淮安鈺。


    淮安鈺就站在原地看著,在薑早撲過來的瞬間,他丟了手裏的水果刀,用幹淨,沒有沾染血跡的那隻手穩穩接住她。


    他斂眸低笑,聲音暗啞。


    “乖寶,開心嗎?”


    這其實,是淮安鈺第一次殺人。


    作為主人格,他從來要做的,都是為次人格提供目標者的所在位置。


    雖說這是第一次吧,但感覺還挺不錯。


    薑早緊緊抱著淮安鈺,抬起頭,踮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她沙啞著聲音,一字一頓對淮安鈺說道:


    “阿鈺,我們逃吧。”


    淮安鈺眸光輕輕落在薑早身上,唇角的弧度不曾改變。


    “逃?又能逃去哪裏呢?”


    他也不想逃了。


    薑早靜靜看著他,忽然露出一抹十分燦爛的笑。


    “那就不逃。”


    “但是我想看落日,你能帶我去看落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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