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好累。”謝茶半睡半醒地喃喃了一句。平日裏清越偏冷的聲線,此時卻帶著一絲沙沙的啞意,在夜色裏,有幾分曖.昧和旖.旎的意味。春夜聽得心口微熱,忍不住轉過頭去,親了親他的唇。直到他們走遠,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灌木叢裏的寨柳仍舊緊盯著。那雙眼睛閃著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厭惡、也有隱隱的嫉妒。夏季山穀多雨。之後接連下了三天的雨,清晨的風夾雜著雨絲飄進廚房。青色的大理石做成的料理台,擦得幹幹淨淨。謝茶坐在上麵,春夜站在他麵前,兩人麵對麵緊緊地抱著。自從深潭回來後,春夜像是覺醒了什麽癖好似的,此時,埋進謝茶的頸窩裏,閉著眼睛輕輕喘.息著。即便結束了,仍舊不舍得鬆手,撫摸著纏他腰側的那雙濕漉漉的腿,方才兩輪下來,出了一層薄汗,摸起來濕滑細膩,春夜摸來撫去。謝茶懶洋洋地閉著眼睛。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每回結束後,餘韻仍殘留在身體裏,是靜謐的、享受般的賢者時間。謝茶心情好,任他摸著,等了會兒,又等了會兒,春夜還在摸,不僅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反而摸著摸著又緊緊貼著自己了。大雨下了三天,他們便也在這棟青色吊腳樓裏荒唐了三天。謝茶咬了咬春夜的肩膀,懶懶道:“苗王大人,再摸下去真的不怕精.盡.人亡麽?”春夜笑了。從謝茶的腿又摸上他的腰,緊緊圈著他,仍不舍得放手。修長漂亮的長腿很好摸。那截清瘦柔韌的腰也好摸。鎖骨精巧得讓他想啃一口。溫熱的頸窩想蹭進去。可那雙淡紅的薄唇也想吻。於是從深潭邊回來之後,下雨的這幾天,春夜纏著他。纏著他進了三樓那間屋子裏,抵在那麵牆一樣的展架前,在他身後握著他的腰,叫他趴在展架前數玻璃瓶裏的紙星星。“我每天折一個,大少爺數數看我一共折了多少?”謝茶沒數幾下又被身後的人搗亂,數到一半就得重新來,到最後也沒數清楚到底折了多少。隻在最後昏沉時,聽見春夜在他耳邊的聲音:“332個。”“比你叫我折的還要多,因為那年暑假過半了,你才回來……”之後又纏著他在窗台邊、在榻榻米上、在浴室裏、在下著雨的走廊,甚至一樓的蛇蕊花叢裏,在滿是花香的黑暗裏抵死纏綿。整棟吊腳樓的每個角落,春夜都纏著他去過,好似一塊黏在他身上的糖,熱情又甜蜜。纏得他回不了外婆家,別說外婆家了,連吊腳樓都沒踏出一步。昨晚,謝茶被春夜半夜吻醒,兩人在棺木裏做到晨曦微亮,隻睡了幾小時,今天早上春夜起來煮粥,謝茶覺得他賢惠,便走過來親了一下表示讚賞。誰知親完想離開的時候,春夜卻不讓了,抬手按在了他的後脖頸上不讓他離開,謝茶心想那就再讓他親一會兒吧。然後親著親著,謝茶就被他按在了冰箱上親了好一會兒,親得兩人又忍不住廚房裏做了起來。被抵在了料理台前,從後麵貼著他,雙手握著他的腰。謝茶很喜歡這樣,因為這種方式能最大程度地讓兩人緊密在一起,並且,自己什麽表情都沒被看見,於是更容易放縱。春夜也很喜歡,因為從後麵看過去,能看得到謝茶修長瑩白的後脖頸,薄薄又白皙的整片後背,微微塌下來,又在那截腰之後逐漸上揚,浮起,是非常漂亮又流暢的曲線條。一輪過後兩人都意猶未盡,最後春夜又抱著坐在了料理台上繼續,直到彼此都滿足了,才抱在一起享受著清晨窗外吹進來的風,和偶爾飄進來的細雨。並不刻意,有時候隻是偶爾的眼神對視,或者接個吻,又或者閑適地抱在一起,但兩人很容易被撩撥起來,最後總歸會做得濕漉漉的,彼此抱在一起睡覺來收尾。就像現在,本來隻是閑來無事,一起在地板上分揀草藥,撿著撿著,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起。之後互相對視,對視了幾秒,又不約而同地湊過去吻了起來,之後又在地板上做了起來,最後草藥被濕淋淋地徹底染髒,隻能扔掉。下著雨的天氣,涼爽而愜意,情.事快樂而享受,年輕人體力又好,於是就這麽不知疲倦地做著,沉迷在無邊無際的情.潮裏,直到第五天傍晚,暴雨停了,謝茶也決定停下來了。再這樣下去,真要精.盡人亡了。兩人安靜地相擁著。時隔五天,兩人終於出了門。春夜帶他去古樓的後山拜祭。謝茶對著女苗王的墓碑鄭重道:“馬上要把您的兒子拐走了,但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照顧多久啊?”春夜捏了捏他的指尖:“如果不是一輩子的話,我阿媽不會放我跟你走的。”謝茶笑了,正要回答,忽然看到不遠處,幾個寨老從鼓樓裏出來了,正朝他們這邊走過來。謝茶臉色微變,晃了晃春夜的手腕,示意他先鬆開。春夜看到他們來了,不僅不鬆手,反而將他攥得更緊了。謝茶便知道了春夜的意思,既然他都不怕,謝茶也就回握住了。兩人十指緊扣。牽在了一起。寨老們走過來一看,紛紛倒吸一口寒氣。那位之前請過謝海棠和謝茶去家裏吃飯的大寨老更是痛心疾首。這位苗王是他一手推上去的,是難得的蠱術奇才,大寨老於是打圓場,對其他幾位寨老道:“年輕人嘛,一時衝動糊塗也能理解,等再大一點,咱們給他選個漂亮的苗後,以後結了婚就正常了!”春夜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美夢:“我不會有苗後,也不會結婚。”另一個寨老氣得胡子發抖:“違背寨規是要被趕出去的,你是苗王更是罪加一等,要在鼓樓裏,跪在那麵寨規牆下,跪滿七七49天。”另一個寨老接著道:“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少,膝蓋都得跪廢,你可想清楚了?”寨老話音剛落,盤旋在那些苗王墓碑上的數十條白蛇就爬過來了。像是有靈性似的,爬到春夜的腳邊,衝著那些寨老們嘶嘶嘶地吐著蛇信子。寨老們:“……”頓時不敢吱聲了。春夜牽著謝茶的手離開。走出一段距離,謝茶問道:“沒關係嗎?”“大少爺要是帶我私奔的話,那就沒關係;如果不帶我私奔,我還得留在這個寨子裏,那就有關係了。”春夜笑著捏了捏他的手:“我雖然可以不理會他們,但他們估計會找上門來每天在我耳邊念寨規……”見他這麽雲淡風輕地開玩笑,謝茶也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群白蛇將寨老們圍成一圈,寨老們不敢動,不敢說話,抱在一起,頗具喜感。第二天早晨,謝茶收拾好了行李,拎著行李箱來到客廳,客廳裏沙發上,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幼崽。腦袋上被外婆用紅繩紮了兩個衝天辮,穿著藍色的短衣服,下麵是黑色長褲,小臉神色暴躁,卻又忍著讓外婆慢吞吞地給她紮小啾啾。很像哪吒,還是幼崽版。頗為可愛。謝茶笑了,走過去問外婆:“這哪家的小孩?”外婆說她也不知道,就早上被小孩咚咚咚地敲開了門。外婆就給她穿衣服梳頭發。幫幼崽綁好小啾啾,外婆就去廚房了,謝茶走過去問她:“小朋友幾歲啦?”“我嗎?”幼崽歪歪腦袋,用稚嫩的聲音道:“824歲了!”謝茶:“?”懷疑自己幻聽了。謝茶又問她:“叫什麽?”“哪戶人家的?”待會兒好送回去。幼崽老成地歎了一口氣:“當了800多年的蠍子,現在還是頭一回當人,就跟阿春姓吧,叫我春蠍就行。”又回答他第二個問題:“阿春家的。”聽到這話,謝茶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離譜但又有絲絲合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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