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曦顏扶著太後出了正殿,看著宣華公主正帶著蕭承稷玩,宣華公主拿著撥浪鼓逗他,引著他走路。


    馬上就要周歲的蕭承稷,已經可以站穩了,但走路還不是很利索,他也懶,不愛動,更別說走了。


    宣華公主鼓勵他,“稷兒來,來姑姑這兒,來姑姑這兒。”


    蕭承稷一雙小手展開,嘴裏咿咿呀呀的喊著,“啊呀……”


    “稷兒稷兒快來。”宣華公主搖晃著手裏的撥浪鼓,眨巴著眼睛逗他。


    蕭承稷就是不肯走一步,一直咿咿呀呀的說著,聽不清說什麽,但見他這小臉,便知道肯定是生氣了。


    宣華公主見他不走,很是無奈,隻好走過來,將撥浪鼓給他,隨後將他抱起來,“稷兒,你要快點兒學會走,這樣姑姑就能帶你出去玩了。”


    鄭曦顏與太後娘娘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笑,太後娘娘笑道:“稷兒還小,你就想著帶他出去玩。”


    “母後!您看稷兒多喜歡兒臣,兒臣現在都不想出降了,想等稷兒長大,兒臣就帶他出宮玩。”宣華公主抱著蕭承稷,一副嬌憨模樣,天真爛漫,鄭曦顏看到她,很羨慕她。


    太後娘娘突然變了臉色,表情嚴肅道:“這是說的什麽話?等你出降了,又不是不能回來了,到時候再帶著稷兒出宮玩不好嗎?”


    “母後!您都沒聽出兒臣的意思。”宣華公主噘著嘴巴,撒嬌道。


    太後娘娘怎麽可能聽不出來,沉聲道:“哀家聽出了你的意思,所以不想遂了你的心意。”


    “母後~”宣華公主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的失望,她不想嫁人,也不想離開母後。


    鄭曦顏朝他們走去,將蕭承稷抱在懷裏,說道:“稷兒聽到了嗎?為了你姑姑,也要快些長大,你姑姑可是等不及要帶你出宮玩了,再過幾年,讓你姑姑給你生幾個弟弟妹妹,你帶著弟弟妹妹們玩。”


    “皇嫂~”宣華公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漸漸變得羞紅起來。


    太後娘娘的眼神殷切期望,走上前握著宣華公主的手,“皇後這話說的也沒錯,這也正是哀家的期許。”


    “母後~您還不如催催皇嫂,再給稷兒生個弟弟妹妹,怎麽好來催我呢?”宣華公主目光閃了閃,將問題拋給了皇後。


    “哀家不偏心,都催都催,兒孫滿堂那才自在呢。”太後娘娘笑著說道。


    “好了!離你出降,就剩下五日了,你收收心,出降後要好好跟駙馬過日子,不許任性胡鬧知道嗎?”太後娘娘叮囑道。


    宣華公主嘴角扯了一抹笑意,乖順道:“兒臣知道了,母後放心便是。”


    太後一臉欣慰,說道:“好!甚好啊!”


    從太後的神情裏,鄭曦顏看出了幾分落寞,她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如今更是天下最有福氣的女人,但她終究是不開心,在這深宮裏蹉跎了大半生,看似尊貴,實則這一生是道不盡的悲傷。


    可一想到自己,今後也是這樣的結局,臉上浮現了一抹憂鬱之色。


    “等你出降後,母後就沒什麽不放心的了。”太後娘娘突然變得傷感起來,她這一輩子,為了家族,為了兒女,操碎了心,如今,最小的女兒都有了歸宿,她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宣華公主靠在了太後娘娘的肩膀上,撒著嬌,“母後說什麽呢?您還要繼續為兒臣操心呢,兒臣一輩子都要纏著母後。”


    “你啊!”


    五日後,宣華公主出降之日,鄭曦顏一早便去了壽康宮,同太後一起送宣華公主出降。


    宣華公主鳳冠霞披,被宮女扶著來到太後與鄭曦顏麵前,鄭曦顏一身鳳袍,頭戴鳳冠,甚是莊重。


    太後一臉不舍,眼含淚光。


    宣華公主眼眶濕潤,跪在太後麵前,行叩拜大禮,“兒臣拜別母後,拜別皇嫂。”


    太後上前,將她攙扶起來,說道:“快起來,好好的,好好跟駙馬過日子。”


    “是,兒臣會的。”宣華公主用力點頭應下。


    “走吧!”


    “母後保重。”宣華公主哽咽的說道。


    太後鬆開她的手,宣華公主轉過身,將團扇舉起來遮擋住臉,離開了壽康宮。


    在她踏出壽康宮的那一刻,太後的眼淚頃刻間奪眶而出。


    鄭曦顏見此,安慰道:“母後也不必傷心,宣華就住在上京城,又不是遠嫁,今後就是天天進宮來陪母後,旁人也不會說什麽。”


    “話雖如此,但嫁出去的公主,哪有天天回宮的道理?”太後娘娘傷心道。


    “母後說的是,兒臣失言了。”宮規如此,鄭曦顏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了。


    “無妨,你說的也沒錯,宣華出降,也算是了卻哀家一樁心事了,哀家隻盼著她與駙馬能夠琴瑟和鳴,恩愛美滿。”


    鄭曦顏對這個赫連城,雖了解不多,但也聽說過這個人,他是威遠大將軍的兒子,文武雙全,德才兼備,在上京城的名聲很不錯,這樣的一個人,也配得上宣華公主。


    隻是蕭玄琛將唯一的嫡親妹妹下嫁給赫連城,這當中,難免少不了利用。


    “母後放心,駙馬名聲在外,定然會好生對待宣華的。”鄭曦顏寬慰道。


    “但願如你所說。”


    宣華公主出降,整個皇宮都充斥著喜氣,她的嫁妝何止是十裏紅妝,上京城的百姓都前來觀禮,看到這樣盛大的婚禮,都忍不住感慨。


    “這宣華公主不愧是陛下的嫡親妹妹,看看這些嫁妝。”


    “那可不是,太後娘娘就這麽一個掌上明珠,自然要好好寵著了。”


    “聽聞這駙馬出身赫連家,父親是威遠大將軍,這門婚事真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是啊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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