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竟這般大度嗎?”宮女有些看不懂了。


    麗美人看到前麵不遠處有個亭子,便走了過去,坐下後,緩緩道:“幼時,父親母親恩愛非常,府中也無妾室通房,父親隻守著母親一人,可隨著我漸漸長大,母親容顏不再,父親來母親房中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待她也大不如從前了。”


    “奴婢自然是記得的。”


    麗美人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繼續道:“那時的我以為,母親會傷心難過,甚至會跟父親爭吵,可後麵,母親卻並沒有這麽做,反而是給父親納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妾。”那時的她並不理解母親,如今倒也明白了。


    “我依稀還記得,那件事過後,父親待母親,雖說不容從前那般溫柔,但卻一直很敬重母親,府中妾室,也都被母親拿捏在手,後宅一片安寧,這些年,父親待母親倒是比從前還要好上三分了。”


    “其實,身為正室,隻要膝下有子,地位穩固,丈夫的寵愛,並不重要。”以前,她一心想的是,跟話本子裏寫的一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可真的經曆過了,便知道,這些不過是誆人的。


    話本子裏描寫的愛情故事,有嗎?肯定是有的,可那太少了。


    宮女守在一旁,雖然不是很認同,可想了想,好像夫人,少夫人她們都是這樣做的。


    “皇後娘娘跟母親的做法,其實是一樣的,這後宮佳麗三千,陛下的心不可能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即便陛下待皇後娘娘有真情,但日子久了,人老色衰,總有厭惡的那一日,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再深的情意,也不會持續太久,所以皇後娘娘不妨大度一點,將陛下往外推,給我們創造機會,這樣不僅會得到陛下的敬重和愧疚,還能博得一個大度的好名聲,甚至還能拉攏我們這些不得寵的妃嬪,對娘娘來說,百利而無一害。”麗美人嘴角的笑,意味深長,這些日子,她雖然得寵,可這心裏,卻並沒有那麽的開心,反而總是空落落的。


    “美人說的是。”


    蕭承稷周歲宴這天,太後事先吩咐過,要為太子辦一場隆重的周歲宴。


    賞賜跟流水一樣的送進了未央宮,令各宮妃嬪羨慕不已。


    瑤光殿


    皇親國戚,文武大臣,皆出席了太子的周歲宴。


    蕭承稷被太後娘娘抱在懷裏,殿內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都瞧瞧這位太子殿下。


    太後娘娘笑著逗他,“稷兒乖,叫一聲皇祖母,皇祖母。”


    太後娘娘不過是隨口一說,也沒盼著他真的叫,可下一秒,蕭承稷竟然真的開口了,“皇祖母。”


    太後娘娘麵露驚喜,鄭曦顏有些激動道:“看來,稷兒很喜歡母後。”


    “陛下,稷兒能夠開口說話了。”鄭曦顏轉而又對著蕭玄琛道。


    太後娘娘滿臉的笑意,“哎呦~皇祖母的乖孫兒哦。”


    宣華公主覺得有趣極了,來到太後身側,對蕭承稷說道:“稷兒,叫姑姑,叫一聲姑姑。”


    蕭承稷低著頭,沒有理會。


    宣華公主不服氣,繼續說道:“稷兒,叫姑姑,姑姑帶你去玩。”但蕭承稷還是沒開口。


    就在宣華公主失望而歸,就要回到座位時,蕭承稷開口了,“姑姑。”


    宣華公主雙眸一亮,又驚又喜,捏了捏他的小臉,“稷兒太厲害了,姑姑最疼稷兒了。”


    蕭承稷看向蕭玄琛,兩隻小手一直朝他伸去,嘴裏咿咿呀呀的說著,“啊啊。”


    “哎呦~這是想讓父皇抱抱了。”太後娘娘笑著說道。


    “父皇~”蕭承稷突然喊了一聲。


    蕭承稷這一連開口叫人,都是鄭曦顏先前教過他的,他八個月的時候,鄭曦顏便開始教他說話,每天都在教,就是為了這一天。


    蕭玄琛被這一聲父皇所驚到了,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起,隨後從太後手中接過兒子,“父皇抱抱。”


    殿下一位大臣見此,一臉的恭維,“太子殿下天資聰慧,我大梁能有太子殿下這樣聰穎的儲君,乃是我大梁之福。”


    “這話說的不錯,哀家瞧著太子天庭飽滿,天生的好麵相。”太後娘娘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蕭承稷這個寶貝孫子。


    “太後娘娘說的甚是。”


    鄭曦顏命人搬來一把椅子,挨著蕭玄琛坐,勾著蕭承稷的小手,蕭承稷衝二人笑著。


    這一幕,在所有人看來,一家三口溫馨的時刻,這讓殿內不少妃嬪眼紅。


    慕容玥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緊緊攥住拳頭,臉上閃過一絲的嫉妒。


    沈傲凝更是如此,一直在撕扯著手中的帕子。


    ……


    鄭曦顏笑的燦爛如花,蕭玄琛嘴角也勾著笑,但突然臉上的表情又僵住了,因為剛剛那個大臣說的話,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襄王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有些陰冷,隨後拿起桌上的酒盞,一飲而盡。


    襄王妃看到他這副樣子,什麽都沒說,看向鄭曦顏的眼神裏,暗藏著幾分的狠毒。


    而明王,全程目光都落在襄王的身上,一邊看向玉階之上的一家三口,一邊又看向襄王,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他身邊的明王妃,見他笑的很奇怪,問道:“王爺笑什麽?”


    “本王笑,有些人自不量力。”眼神意味深長的看向襄王,襄王無意中與他對視了一眼,隨即明王便端起酒盞,敬了他一杯。


    襄王本不想搭理他,但礙於場合,隻得舉起酒盞,回敬他。


    成陽郡主一直欣慰的看著女兒和外孫,扭頭之際,不經意間注意到了襄王與明王的這一舉動。


    頓時,她起了疑心,這兩人,難不成是在預謀什麽嗎?隨後她便一直小心觀察著襄王和明王。


    觀察下來,她總覺得,襄王見他看向女兒的眼神很不一樣。


    又想起先前,在顏兒及笄那日,他好像還派人送了一根發簪,當時她以為是襄王妃搞錯了,不小心放進去的,如今看來……而且之前他在朝堂上的所作所為,繼而又聯想到了什麽。


    成陽郡主眉心一皺,心裏隱隱跟著擔憂起來。


    之後眾人皆歡歡喜喜的看蕭承稷抓周,蕭承稷周邊擺滿了各種東西,文房四寶、蕭、木劍等。


    宣華公主站在他身邊,說道:“稷兒,去抓那支蕭,木劍也行,快去。”


    蕭承稷站在正中間,所有人都盯著他,小小年紀的他倒是一點兒都不怯場。


    拿了好多東西,可後麵都給扔了,之後他繞過了所有東西,一步一步,蹣跚學步的走到蕭玄琛麵前。


    眾人皆是一臉疑惑,鄭曦顏也不知他要做什麽,之前她也拿著這些東西教過他,可他每次都不感興趣,什麽都不拿,鄭曦顏隻好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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