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察覺到了,他心事重重,也猜到是因為什麽,沉聲吩咐道:“都退下吧!”


    “是!奴婢\/奴才告退。”宮人們退下,乳母也將長樂公主帶走了。


    蕭玄琛坐下來,告訴太後,“母後!剛剛冷宮傳來消息,慕容氏歿了。”


    太後娘娘表情微變,到底還是到了這一步,隻是可惜了長樂,“難怪長樂會哭鬧不止。”


    提起長樂,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又怎麽會不心疼,“她的母親犯了錯,但錯不在她,她終究是朕的女兒。”


    太後娘娘長歎一聲,說道:“所以皇帝是打算對宸妃淑妃留情?”


    “母後!”蕭玄琛扶額,閉了閉雙眼。


    “哀家不想幹涉你的決定,但宸妃與淑妃混淆皇室血脈,罪不可恕,你可以暫且留她們一命,但若是想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哀家勸你還是要想想清楚。”太後娘娘眉心微蹙,若是這麽輕易饒了她們兩個,豈不是動搖皇室威嚴。


    “可母後有沒有想過,朕若是一連動了慕容氏、郗氏和沈氏,朝中又會發生什麽?得利的是朕嗎?還有襄王和明王虎視眈眈,他們二人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隻怕前朝要動蕩啊!”這是他最為難的地方,否則他早就處置她們了。


    太後娘娘聽到這話,表情微變,也就不再勸阻了,“好!皇帝自己做決定吧!”


    “多謝母後諒解。”


    “哀家聽說,你剛剛晉封宜婕妤為充容了?”太後娘娘又道。


    “是!”


    怡華宮這幾日傳出來的動靜,太後娘娘也略有耳聞,厲聲道:“你對她寵愛太甚,將她縱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還不夠?”


    “母後說的是,兒臣知錯了。”蕭玄琛現下也是後悔了。


    “待她養好身子,便繼續來壽康宮,為哀家抄寫佛經吧!先前哀家沒能將她的性子磨好,那便繼續磨一磨。”太後娘娘神色一凝,這樣的女子,本就不適合留在宮裏。


    蕭玄琛捏了捏眉心,猶豫片刻後,還是答應了,沉聲道:“好!”


    太後娘娘又提醒道:“有空多去未央宮坐坐,皇後這一胎,可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


    “兒臣知道了。”


    之後的日子裏,蕭玄琛隔三岔五便會來未央宮,陪著鄭曦顏。


    鄭曦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雖不喜他經常來,但為了腹中孩子,也為了自己,總要與他周旋著。


    蕭玄琛也沒閑著,偶然召幸妃嬪,但去怡華宮的次數越來越少。


    出了三月,宜充容還是每天鬱鬱寡歡,一副蔫蔫的樣子。蕭玄琛不來怡華宮,她也覺得無所謂。


    采薇每日都覺得煎熬,這日玉嬤嬤來了怡華宮,采薇連忙笑臉相迎,興奮道:“玉嬤嬤,您怎麽來了?太後娘娘那兒可是有何吩咐?”


    玉嬤嬤一臉的嚴肅,冷聲道:“太後娘娘有令,自今日起,宜充容每日到壽康宮抄寫佛經一個時辰。”


    采薇一臉錯愕,“什麽?玉嬤嬤,我們主子現在……”


    “這都三月份了,都要開春了,宜充容的身子還沒養好?”玉嬤嬤臉色凝重,眉心微皺。


    “這倒不是,隻是我們主子……”采薇低著頭,現下心情很是不好,越發的覺得沒什麽指望了。


    “那不就是了,這是太後娘娘的命令,你趕緊陪著宜充容來壽康宮吧!”玉嬤嬤說罷,便轉身就走了。


    “是,奴婢遵命。”


    采薇小心翼翼的進了寢殿,將此事告知了她,宜充容瞬間勃然大怒,“我沒了孩子,太後娘娘非但不同情,還要讓我去抄寫佛經?”


    “娘娘息怒,可這畢竟是太後的娘娘吩咐,您不能不去啊!”采薇小心回道。


    宜充容一臉的委屈,眼眶含淚,她如今覺得整個皇宮都在欺負她,“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是我沒了孩子,可所有人都不關心我,甚至是陛下……到底是為什麽?”


    采薇隻能繼續安撫她,“娘娘!那是陛下啊!您怎麽能跟陛下一再置氣呢?”


    “那是我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失去了孩子,陛下可曾傷心過?”宜充容崩潰大哭,哭的痛不欲絕。


    采薇一臉無奈,“娘娘!太後娘娘的命令,您不得不去壽康宮,奴婢還是服侍您洗漱更衣,我們趕緊去壽康宮吧!”


    宜充容一把推開她,“我都這麽可憐了,你們還欺負我?”


    采薇真想翻一個白眼,她怎麽就這麽執拗呢?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呢?剛開始她也不這樣啊!怎麽就……


    未央宮


    鄭曦顏如今已經六個月的身孕,碧落與霜凝正扶著她在院子裏散步。


    紫蕊與紫羅走過來,紫羅說道:“娘娘,太後娘娘下令,命宜充容每日到壽康宮抄寫佛經一個時辰。”


    “哦?”鄭曦顏拉長了尾音,倒是沒想到太後娘娘會插手這件事。


    紫羅繼續道:“這會兒宜充容已經在去壽康宮的路上了。”


    “這兩個多月來,陛下去怡華宮也沒幾次,她倒是一點兒都不慌。”鄭曦顏沉聲道。


    紫羅蹙眉道:“奴婢真是不明白,這宜充容哪來的底氣?她憑什麽覺得陛下會一再的縱容她?”


    “畢竟是被陛下捧在手心上寵愛過的,就癡心妄想的覺得自己在陛下的心裏不一樣了,有了能夠同陛下置氣的底氣。”


    “不過陛下也的確給了她無上的寵愛,隻是她一時沒認清自己,更沒看清楚陛下,高估了陛下對她的寵愛,更低估了陛下的無情。”鄭曦顏神色淡淡,一臉的雲淡風輕。


    “這宮裏的女人,最認不清的,就是自認為自己在陛下心中是特殊的,幻想著真的得到了陛下的愛。可她也不想想,陛下是誰?帝王富有是海,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這個自討沒趣,還會有下一個,宮裏的女人就像花一樣,一年四季總有花綻放。”


    “後宮的妃嬪,存在的價值不過是侍奉陛下,為皇室開枝散葉。”


    “若是在想要其它的,那就真是自不量力了。”鄭曦顏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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