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她二人是徹底沒了翻身的可能,可誰曾想,這才過了多久,她們兩個竟然毫發無傷的出來了。”賢妃心中覺得很是不公。


    “娘娘您別生氣,聽說宸妃與淑妃去紫宸殿,陛下壓根就沒搭理她們,便是解了禁足又如何,陛下如今定是厭棄她們二人了。”


    “而且,如今宮中除了皇後娘娘所出的太子殿下,就隻有娘娘膝下有皇子傍身,她們二人無論如何都是越不過您去的。”


    宮女的話,讓她稍稍鬆了口氣,“也是,在這宮裏還是要有皇子才行,不然連個依靠都沒有。”


    “娘娘說的是啊。”


    “回宮。”


    “是!”


    怡華宮


    自昨日回來,怡華宮的大門便被關上了。


    趙才人在寢殿裏坐了一夜,采薇走進來,看到她坐在地上,趕忙過去,“才人,您怎麽坐在地上了?地上涼,先起來,當心您的身子。”


    “如今還有誰會擔心我的身子?”趙才人雙眼空洞,目中無神,眼睛紅腫著,臉上還掛著淚痕。


    采薇看她這個樣子,覺得她也是可憐,寬慰道:“身子要緊啊!”


    趙才人低聲道:“這些日子,就跟做夢一樣。”她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她被打回原形了。


    采薇畢竟侍奉她這麽久,看到她淪落至此,也於心不忍,“您還有機會。”


    “我還有機會嗎?”趙才人眼角落下一滴淚,自嘲的問道。


    采薇心虛了,“您……”


    趙才人嘴角笑著,可兩行清淚卻流了下來,“連你都不相信我還有機會?”


    “從行宮到皇宮,短短幾個月,真的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得到陛下的寵愛,懷上龍嗣,再到小產、失寵,如今徹底被陛下厭棄,到頭來不過都是一場空罷了。”趙才人靠在軟榻上,緩緩的閉上了眼。


    采薇說道:“您後悔了嗎?”


    趙才人的眼角,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哭著說道:“後悔?後悔也沒用了。”


    “奴婢說句心裏話,其實陛下一開始寵愛您,就是因為您與後宮的其她妃嬪不同。您剛進宮那會兒,性情單純,待人和善真誠,但自從您懷上龍嗣後,您就變了,變得恃寵而驕,而且越發的肆無忌憚。”


    “陛下是天子,日理萬機,他不可能會一直縱容您的小脾氣。後來您小產,一步錯,步步錯,是您親手將陛下越推越遠,更是消磨掉了陛下對您的寵愛。”


    大夢一場空後,人才能聽進去話,趙才人痛哭,悔之晚矣,“原來我錯的這麽離譜。”


    “您還有機會,連宸妃和淑妃都能翻身,您肯定還會有機會。”


    “宸妃與淑妃有家世撐腰,可我有什麽?”趙才人哭著質問,她什麽都沒有。


    “您……”


    “才人,接下來怎麽辦?您想過嗎?”采薇眼神期待的看著她。


    “還能怎麽辦?走一步看一步吧!隻是這怡華宮,往後應該就是我的冷宮了吧!”趙才人苦笑道。


    “熬著吧!”


    未央宮


    鄭曦顏坐下來用早膳,問道:“怡華宮那邊都打點好了嗎?”


    “打點好了,不會讓趙才人過的太難。”碧落回稟道。


    “那便好。”鄭曦顏幫她,不是要做什麽好人,隻是這人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些事,日後,誰又能保證不會發生呢?


    霜凝不解道:“娘娘,您為何要幫趙才人?”


    “她並非是徹底沒有了利用價值。”幫她,自然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


    “陛下與太後娘娘如今都厭棄了她,她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鄭曦顏笑道:“說不定往後就用上了,先讓她好好在這宮裏活下去再說。紫蕊,你有空也多去怡華宮,帶些東西給采薇。”


    “奴婢知道了。”


    一個月後


    這日張太醫來請平安脈,診過脈後,張太醫說道:“龍體康健,一切都好。”


    鄭曦顏詢問過其它一應事項後,又問起了溫充儀的身子,“溫充儀近日如何?”


    張太醫一臉嚴肅道:“回稟皇後娘娘,溫充儀似是有喜了。”


    “似是有喜?”鄭曦顏眉心微皺。


    “現下月份太小,微臣尚不能確定。”張太醫沉聲道。


    “溫充儀自己知道嗎?”


    “尚且不知。”張太醫轉而警惕的問道:“請娘娘明示。”


    鄭曦顏思索了片刻,說道:“若當真是懷上了龍嗣,自然是要好生照料,保龍嗣無恙。”


    張太醫還以為皇後娘娘不想溫充儀誕下龍嗣呢?“那微臣便明白了,微臣告退。”


    “退下吧!”


    “是!”


    張太醫走後,碧落問道:“娘娘,若溫充儀真的懷上了龍嗣,娘娘……”


    “你是覺得本宮不會讓溫充儀的孩子平安生下來?”鄭曦顏挑眉,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溫充儀與陛下有著青梅竹馬的情意,又是太傅的孫女,陛下待她與旁人,總歸是有些不一樣的,奴婢擔心……”


    “有什麽好擔心的,稷兒乃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隻要他無錯,誰也動不了他的位子,本宮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動搖稷兒的位子。”鄭曦顏知道碧落是為她著想,可她不屑於對無辜的孩子下手。


    “許充媛和趙才人的孩子沒了,溫充儀的孩子,必須安然無恙的生下來,否則,屆時若有人借題發揮,本宮這個皇後便會首當其衝,受人指責。”


    “是,是奴婢心生了歹心,還請娘娘責罰!”碧落跪在了地上請罪。


    一旁的霜凝也跟著跪下了,“娘娘,碧落……”


    “好了,起來。”鄭曦顏讓她們二人起來,沉聲道:“本宮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這種事,本宮不屑於去做。”


    “本宮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絕不會做那主動害人的髒事。”鄭曦顏表情嚴肅的看著她們二人,這也是對她們兩個的警告,她們兩個忠心於她,這一點兒,她從未懷疑過。


    可就是因為這份忠心,卻有可能好心辦了壞事。


    “是,奴婢記住了,今後絕不會再生這種心思。”碧落連忙回道,眼神堅定。


    “起來吧!”鄭曦顏對她們二人淺淺一笑。


    “是。”


    “扶本宮出去走走吧!”鄭曦顏一抬手,她們兩個便上前攙扶,她如今已經七個多月的身孕了,行動越發的不便。


    “是。”


    院子裏,霜凝笑著說道:“紫蕊紫羅都說娘娘這一胎還是個皇子。”


    鄭曦顏邊走邊說,“本宮倒也挺想要個公主,但如今還是生皇子的好。”


    “娘娘日後也定會有公主的,兒女雙全的福氣,娘娘定是那最有福氣的。”碧落笑著說道。


    “就你嘴巴甜。”鄭曦顏嘴角上揚,是啊!她定會是這天下最有福氣的人。


    禦前公公帶著一行太監進了未央宮,“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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