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玉華宮內的燈火搖曳,將宮牆映照得斑駁陸離。果不其然,正如眾人所料,蕭玄琛今夜召張夢娢侍寢。


    宮門輕啟,敬事房的太監緩緩而來,手中捧著明黃的聖旨,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恭賀之意。張夢娢微微欠身,輕聲說道:“有勞公公深夜前來傳旨。”


    她微微側頭,給身邊的宮女遞了個眼神。宮女心領神會,趕忙上前,將一個精致的荷包塞到太監手中。太監的臉上浮現出感激之色,連忙道:“多謝婕妤賞賜,也祝賀婕妤。婕妤這般傾國傾城,將來定能寵冠後宮,獨享聖寵。”


    張夢娢微微一笑,如同春風拂麵,溫婉動人。她輕啟朱唇,說道:“那便借公公吉言了。”


    太監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奴才告退。”


    “公公慢走。”張夢娢輕聲說道。


    待敬事房的人離去後,一位經驗豐富的嬤嬤奉旨前來侍奉張夢娢沐浴更衣。她一絲不苟地服侍著張夢娢,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嫻熟和恭敬。


    沐浴過後,張夢娢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嬤嬤為她上妝打扮。鏡中的她,容顏如花,嬌豔欲滴。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


    回想起那日在王府,那是一年多前,她跟隨父親來到襄王府拜見王爺。那時的她,心中充滿了緊張和期待。


    “參見王爺。”她跪在襄王麵前,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襄王並未看向她,隻是隨意地擺擺手,說道:“起來吧!”


    “謝王爺。”她站起身,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襄王。隻見襄王麵容冷峻,氣質非凡,讓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張尚書此番帶著女兒前來,是為了向襄王道謝。他私下裏貪汙受賄,被襄王抓住了把柄。但襄王並未告發他,反而幫他填了窟窿,救了他一命,也救了整個張家的命。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張尚書感激涕零地說道,“臣沒什麽能報答王爺的,膝下有一女,容色傾城,還請王爺笑納。”


    襄王之所以幫他,就是為了他身後的這個女兒。他抬起頭,望向張尚書身後的張夢娢。隻見她一襲白衣勝雪,容顏絕美,但眼中卻帶著一絲膽怯和不安。張尚書見狀,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她上前。


    “王爺!”張夢娢鼓起勇氣,走上前一步,向襄王行禮。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但她還是努力保持鎮定,不讓自己的緊張情緒表露出來。


    襄王坐在軟榻上,他的目光如冰封的湖麵,平靜而深邃。他淡淡地開口,聲音裏不帶一絲感情:“抬起頭來。”


    張夢娢聞言,心中微微一顫,她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目光的注視。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眼眸中閃過一絲羞澀,隨後,她緩緩地抬起頭,望向那高高在上的襄王。


    襄王的眼神在張夢娢的臉上流轉,仿佛是在欣賞一幅精美的畫卷。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麵,說道:“先前便聽說過張尚書有一女,容色傾城,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張夢娢被襄王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微微低頭,輕聲道:“王爺謬讚了。”


    張尚書見狀,心中暗自欣喜,他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王爺既然喜歡,那臣便將小女獻上,還請王爺莫要嫌棄才是。”


    襄王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張尚書不必多禮。他再次看向張夢娢,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張姑娘若是留在本王這王府,還真是屈才了。張姑娘這樣的美貌,該當進宮綻放才是。”


    張夢娢和張尚書皆是一愣,他們沒想到襄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張尚書不解地問道:“王爺這是何意?”


    襄王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深邃:“陛下登基也好些年了,好幾年沒選秀了。張尚書難道不想將女兒送進宮,為家族帶去榮耀嗎?”


    張尚書聞言,心中一陣猶豫。他自然是希望女兒能夠進宮,為張家帶來榮耀,但陛下已經多年沒有選秀,此事又談何容易?他遲疑道:“王爺,可陛下並沒有要選秀的意思,這……”


    襄王似乎早已料到張尚書的顧慮,他淡淡一笑,說道:“最多一年,陛下便會下旨選秀。本王既幫了你,你也有將女兒獻給本王的意思,那本王不妨再幫你一把。”


    張尚書聞言,心中頓時大喜。他連忙跪倒在地,磕頭道:“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張夢娢在一旁,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看到父親如此高興,她也隻能默默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襄王目光如炬,落在張夢娢身上,他輕聲問道:“你可願進宮為妃?”


    張夢娢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驚得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迅速隱去。她微微垂下眼瞼,唇瓣輕啟,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我……”


    襄王見她遲疑,眼中閃過一絲柔和,輕聲安撫道:“你若不願,本王也不會強求。”


    張尚書見狀,心中一急,忙拽著張夢娢的衣袖,讓她跪下。他滿臉堆笑,對著襄王說道:“王爺誤會了,這孩子是高興得傻了。能進宮為妃,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她怎麽會不願意呢?”


    襄王望著張夢娢,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他再次問道:“你真的願意進宮嗎?這宮門深似海,一旦踏入,便再難回頭。”


    張夢娢抬頭看向襄王,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心中清楚,即便不進宮,她也不過是父親手中的一枚棋子,隨時可能被送給其他人。與其如此,不如進宮為妃。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願意進宮為妃。”


    襄王見她如此堅定,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他輕聲說道:“可要想好了,一旦走上了這條路,便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張夢娢點了點頭,聲音堅定:“我想好了。”


    襄王滿意地點了點頭,“好!”


    ……


    “婕妤,婕妤。”嬤嬤的聲音打斷了張夢娢的思緒。


    “怎麽了?”張夢娢輕聲問道。


    嬤嬤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轎輦已經在外麵候著了,婕妤請隨我來。”


    張夢娢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她抬頭望向窗外,隻見玉華宮的景色如畫,但她的心中卻充滿了忐忑與不安。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跟著嬤嬤走出了玉華宮。


    轎輦已經停在宮門外,張夢娢在嬤嬤的攙扶下坐了上去。轎輦緩緩啟動,向著紫宸殿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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