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掃視一圈,“你們要是不信我就把人叫出來你們當麵問他。”


    徐家老大咕嚕咽下口水,“暫時別叫了。”


    他看了眼凍得直流鼻涕的兩個小男孩,試圖從他們的臉上找出老徐家人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會兒看著還真有點像他弟弟。


    他家一個兒子一個閨女,要再收養這兩個孩子日子肯定會過得比較艱難了。


    但這是弟弟家的孩子他又不想給別人。


    甜寶繼續說道,“李長海的房子和存款都是兩個孩子的,可以補貼一些撫養費。”


    徐家老大咬了咬牙,“行,倆孩子我要了!那老馮家和老李家會不會要孩子?


    甜寶搖下頭,“他們不會要,一會兒來人了你們可以問問。”


    李長江能保持每年給他哥哥燒紙就不錯了,孩子是不可能收養的。


    至於說馮家,馮玉珍跟娘家走的也不算親近。


    徐家老大又問,“那這個喪事到時候你給操辦一下吧?他們這會不會鬧啊?”


    甜寶擺手,“你們去找丁爺爺吧,他更專業。這兩個人也鬧不起來了,一會兒我去和丁爺爺說。”


    剩下的事她就不管了。


    她徑直去了丁家,剛才拜年的時候已經來過了,這會兒又來了,丁才良也猜出她的意思了。


    “他家的事我不想管,橫死的到時候我怕再沾上。”


    他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有多大本事攬多大活,看看風水起個墳,至於說驅邪避煞這種不擅長的就不靠前了。


    之前遭遇的那些事身體剛緩過來,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甜寶笑了,“丁爺爺沒事,魂都已經被我收了鬧不起來,你們就正常操辦好了。”


    丁才良放心了,磕了磕手裏的煙袋鍋,“那就讓萬春去吧!”


    讓甜寶說中了,馮家的人在離這十多公裏的山南村,這會兒才趕到。


    先來的是馮玉珍的大哥,一來就聽見有人在議論妹妹的事。


    他裝作路人聽了個大概,頓時覺得臉都丟盡了!


    找到李長江直接開口,“玉珍既然嫁到你們李家了就是你們李家人,喪事就由你們李家辦了!”


    轉身騎著自行車就走,任憑李長江在後麵怎麽叫他也不回頭。


    車子蹬得飛快。


    李長江也不想管,實在是丟人,大哥屍骨未寒,嫂子就跟人家滾床上去了還搞得盡人皆知。


    徐家老大上門協商兩個孩子的事,他立刻點頭同意。


    要是沒有李長海大年夜來鬧的那一出他可能真的就生了占房子和存款的私心,但是現在他直接歇菜了。


    孩子也不是他們老李家的種,萬一徐文友再來鬧,那他家可就真熱鬧了。


    孩子真的禁不起折騰了。


    “我嫂子出喪的錢就從他們的遺產裏麵出,我啥也不要,就出個人,但是祖墳肯定不能進。”


    兩家人也算達成了共識。


    甜寶回到齊家,飯菜已經做好了,齊天陽先回來的,已經把事情和所有人講了一遍。


    楊宗德也從鎮上回來了,今天吃飯也叫了他一起過來。


    前塘村開年第一大新聞,震驚了所有人,乃至整個南林鎮。


    劉向陽的牙花子腫得更厲害了。


    甜寶和姥姥在齊家吃完飯就騎著倒騎驢趕回鎮上。


    天黑的太早了,到家的時候已經擦黑了。


    祖孫倆收拾著明天要帶的東西,都是提前買好的。


    親戚少也有好處,別人家一到過年能從初一走到十五,她們一天都用不了就走完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坐火車去省城。


    這些年祖孫倆偶爾會去下江城市,再遠的地方就很少走了。


    甜寶手拿肩扛,滕淑蘭就挎著一個小布包,這還是她強烈要求的,要不然這個也沒得拿。


    坐了一個白天的火車才到達省城火車站。


    唐奕澤臨出門的時候看著爸媽鄭重地開口,“爸媽,我現在去接甜寶和姥姥,如果見了麵你們有任何不滿意或者不喜歡的地方我希望可以私下裏和我講,不要給她們難堪,不要讓她們感到不自在,你們是我的家人,她們以後也會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以後我們可以相處的非常和睦。”


    葛春華抬起頭輕輕拂了拂他的肩膀,“兒子,你放心,人是你自己選的,隻要你喜歡,過得開心,爸媽也會開心,我和你爸也是自由戀愛,不會搞父母包辦那一套,也不會按照我們的喜好去評定一個人的好壞。”


    唐國安也拍拍他,笑著給了個鼓勵的眼神,“這些天你媽就為接待她們忙活著你還不放心?快去吧!路滑開車小心點。”


    唐奕澤立刻笑了,“好,爸媽我走了!”


    他轉身出門。


    葛春華看著他下樓轉彎了才關上門,歎口氣,眼圈泛著紅,“我們還是和兒子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他都不放心我們。”


    唐國安摟住她肩膀拍了下,“慢慢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這也說明他很在乎甜寶,兒子有個好對象咱們不也省心嗎?”


    葛春華勾了下垂在臉頰的頭發笑了,“我明白,就是感慨一下,別說兒子對咱倆不了解,咱們有很多地方也不了解他。我去廚房看看燒的魚,你再看看屋子裏哪收拾的不妥當。”


    火車站裏,甜寶和滕淑蘭一下車就看見唐奕澤站在下麵等著,一見到她們就立刻露出笑臉,“姥!”


    又看著甜寶,眉目含情地叫了聲,“甜寶~”


    甜寶看著他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唐奕澤立刻笑得眯起了眼睛,接過她手裏的行李又看向滕淑蘭,“姥,路上累不累?我給你們定了家附近的賓館,晚上你們可以早點休息。”


    滕淑蘭笑了,“不累,甜寶買的臥鋪,行李也都是她拿的。”


    “我爸媽已經做好飯了,在家等著你們呢,一起去我家吃飯,吃完飯再送你們去賓館。”


    唐奕澤是在和爸媽坦白了之後才告訴甜寶來了省城見見他的爸媽。


    他也是想看看爸媽的態度,要是他們有任何猶豫或者不滿他都不會讓甜寶去見。


    他可是怕到手的媳婦飛了。


    他拎著行李還騰出一隻手扶著她。


    挺忙的,眼睛還得時不時地瞄著甜寶。


    隨著人流出站,現在下午五點了,天早就黑了,還飄著小雪。


    唐奕澤開的是老媽的黑色桑塔納,為了來接人,今天他特意擦了一下車。


    滕淑蘭知道唐家條件不錯,但是沒想到能買得起小轎車,她的眼神暗了暗,有些擔憂的看看甜寶。


    “姥,快進去坐,怪冷的。”


    甜寶和滕淑蘭坐在後座,唐奕澤坐在駕駛座上,從後視鏡看看後麵坐著的甜寶,嘴咧得合不上。


    滕淑蘭有些看著窗外心情忐忑,反倒是要見家長的甜寶一臉的坦然。


    到了食品廠的家屬宿舍樓樓下,唐奕澤停好車,領著兩個人上樓。


    樓道裏很黑,他打開手電筒走在最後麵給兩個人照著亮。


    到了家門口還沒等敲門,門就已經被打開了。


    唐家兩口子站在門口滿臉帶笑的準備迎接。


    “大姨,甜寶你們來了?!”


    “快進來,快進來!”


    兩口子的熱情讓滕淑蘭稍稍鬆了口氣,笑著點下頭,“打擾了!”


    葛春華熱情地挽住她,“什麽打擾了,我們應該去看您才是,這個臭小子回來才告訴我們處對象的事!”


    她又拉住甜寶上下打量著,眼裏帶著驚豔,“這是甜寶?長這麽高了!”


    甜寶又長個了,將近一米七,高高的個子讓她一看就稀罕。


    “叔叔阿姨好!”


    “好,好!”葛春華一下握住甜寶的手,“快進來坐!小時候長得就好看,沒想到長大了更好看!”


    甜寶愣了下,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葛春華笑著拍拍她的手,“小甜寶,你不記得了?你小時候陪你姥姥到省城看病,和你姥一個病房的老太太差點兒被勾了魂,是你救的。沒想到你和我們家這臭小子那麽有緣,小時候就認識了。”


    這件事她有印象的,但是對方姓什麽叫什麽長什麽樣她早就忘後腦勺了。


    滕淑蘭看著兩口子的熱情勁兒心裏又稍微鬆了鬆,“你忘了小澤的爸爸還送了你那麽多玩具呢?”


    唐奕澤終於知道甜寶的那些玩具為什麽看著那麽眼熟了,他和小妹有的甜寶那也都有。


    唐國安笑著點頭,“對對對,我記得那時候你才這麽高,長得胖乎乎的可好看了,你阿姨回來以後一直念叨著。”


    唐雪薈附和著,“對,我媽還說呢,人家小姑娘咋長的那麽好看跟年畫娃娃一樣,我姑娘怎麽長得像個猴!”


    她拉住甜寶的胳膊,不錯神的看著她,“姐姐你長大了還那麽好看!”


    甜寶看著她笑了笑,“你長得也很好看。”


    “姐姐我叫唐雪薈,你叫我小薈吧!”


    “小薈!”


    小時候倆人是見過麵的,但那時都太小了,印象不深。


    唯有一件事她記得,像猴這件事。


    當時她還好奇地觀察了好久,還在想怎麽會有人會像猴。


    那時候的唐雪薈太瘦了,瘦瘦小小的,曬得還挺黑,說像猴吧還真有點那個意思。


    女大十八變,現在的唐雪薈白白淨淨的,大眼睛雙眼皮,長相隨了唐爸爸。


    唐奕澤更多的隨了媽媽的長相。


    葛春華把祖孫倆拉到飯桌邊,“快把棉衣脫了坐下吃飯,做的都是小澤說的你們愛吃的。”


    唐奕澤看著爸媽的熱情勁兒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我媽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忙了,不讓我動手,非要她自己做。”


    唐雪薈拉著甜寶小聲說:“我爸和我媽為了迎接你們那是把家裏上上下下全都擦個遍,連牆都重新粉刷一遍,就差把鄰居家的狗都拉來洗個澡了。”


    葛春華嗔怪地瞪她一眼,“去,少貧,去起幾瓶汽水拿過來!”


    唐雪薈齜著小白牙跑開了。


    唐國安扶著滕淑蘭坐下,“大姨,這麽些年我們一直等著您能主動聯係我們呢,想著啥時候能再見一麵,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重逢,這要是倆孩子沒處對象您是不是都不打算見我們?”


    滕淑蘭笑了笑,“當年那都不算事,你們還記掛這麽多年,當初小澤說他姓唐我就多問了一嘴,就尋思著是不是你們家的兒子,今天也算得到證實了,隻能說咱們有緣分。”


    “可不嘛,真是緣分,我都不知道小澤小時候就和甜寶一起玩。”


    甜寶看向唐奕澤,“你早就知道了?”


    唐奕澤在桌子下偷偷拉住她的手,“我也是上次回來後才聽他們說的,想讓我去看看恩人,沒想到你就是我們家的恩人,你也是我的恩人。”


    要不是她恐怕到現在他還解不了心結,還不能很好的和爸媽和解,和自己和解。


    甜寶抬眼看著他,眼裏帶著一絲戲謔,“所以你就以身相許了?”


    唐奕澤立刻咧開嘴,“對,無以為報!”


    “咳咳!”葛春華輕咳了兩聲,“別總顧著聊天,來吃菜!”


    甜寶這才注意到滿桌子人都在看著他們兩個人笑。


    唐奕澤趕緊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塊排骨,“多吃點不用收著。”


    甜寶從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她還想第一次見麵裝下淑女來著。


    這麽說讓她還怎麽裝?


    但,她也確實沒裝住。


    因為葛春華太熱情了,給她夾的菜都冒尖了!


    她看出來了,兒子是真心喜歡這個姑娘的。


    從進了屋眼睛就沒離開過甜寶的身上。


    嘖,那不值錢的樣子讓她這個當媽的看了都臉紅。


    但是見到甜寶和滕淑蘭以後她也放心了。


    兒子的眼光不錯。


    之前她就對甜寶和滕淑蘭印象非常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一老一小依然是如當初那樣,說話不卑不亢但又謙遜有禮。


    這個姥姥把孩子教育的非常好。


    她嘴上說的兒子喜歡就好,但是當媽的哪能對未來的兒媳婦或者姑爺一點標準都沒有呢?


    甜寶的談吐舉止落落大方,一點不扭捏,長得漂亮還氣質佳,完全照著她心裏的標準來的。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吃完飯,滕淑蘭將帶來的行李袋打開,裏麵是甜寶準備的見麵禮。


    她先拿出一個精致的銅葫蘆,“開過光的,可以聚財,送給阿姨,可以擺在家裏或者辦公室的東南方。”


    她又拿出一塊白色玉石雕刻的印章,四四方方,上麵盤著一條龍,“這是龍印,又叫升官印,擺在辦公桌或者書架的左方位,一定記得是左側的青龍位。”


    “這個是文昌塔,旺學業的,送給小薈,擺放位置和龍印一樣,如果是擺在客廳的話……”她看了眼客廳,“房子是坐北朝南的,文昌位在東北方。”


    她最後又拿出兩張護身符,“叔叔和阿姨都是屬猴的,今年是蛇年,破太歲,符紙可以隨身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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