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一平視前方,看到那張印象中的臉,回了一禮,欣慰道:“嗯,你還記得。”


    這個人他有印象,校場時被他隻手鎮壓的就是這小子,不過現在的王武可不是那般狂傲不羈。


    王武露出傻傻的笑容轉向姚清瑩叫了一聲嫂子好。


    姚清瑩俏臉泛紅,眼裏神色複雜,之前幾個還要妧一主動介紹,這幾個明顯早知道了?她是這混蛋女朋友的消息,混蛋手下直接傳開了?!


    此時姚清瑩好想找個地方鑽進去,抱著衣服袋子的手緊了幾分。


    妧一倒是一點不意外,他都跟肖振雄坦明了,肖振雄安排人過來怎麽可能會不提一下。


    “嗯,小賀啊,你先回吧,我們這就走了,空了再聊。”


    妧一對著賀可為點了點頭,便帶著姚清瑩上了後麵的車。


    賀可為笑臉迎著等大家各自上車駛離後,臉上笑容才緩了下來,露出幾分苦澀,尼瑪隨便一大頭兵都跟他一級,去了第九軍自己連大頭兵怕是都不如了…唉!


    吉普車離開鎮上駛入國道


    “軍座,去往廣海的軍機安排好了,現在直接過去嗎?”王武佝僂著身子頭依舊頂在車頂上,說話顯得有幾分滑稽。


    “也行,這會兒過去正好趕上廣海夜市。”妧一預算一下時間,看向姚清瑩。


    妧一扭頭看向姚清瑩,就見憨憨抿著紅唇,有些欲言又止,對上他目光,又用眼神示意駕駛位與副駕駛的兩名將士。


    妧一看著憨憨那模樣,好笑(天玄語):“陛下,有什麽想問的?”


    姚清瑩眼裏精光一閃,她怎麽忘了,自己會天玄語啊!近段時間一直用國語用習慣了差點把天玄語忘了。


    姚清瑩(天玄語):“小妧子,你說那個何局長跟你不在一個體製,為什麽還要巴結討好你呢?”


    妧一汗顏,還以為憨憨會問自己手下人知道她的,自己肚子裏話都準備好了,結果不是這個多少有些小失望,重新組織語言道:“我們這啊,雖然不是一個體製,但也不能隨便得罪別人,尤其是官職還比自己高那麽多的,這裏鎮上局長,相當於八品官,而我算是正四品,我們這官大兩級幾乎就壓得死死的,官大四級一輩子幾乎都見不著。”


    “我們也講究人脈,官大人脈高,哪怕不能留下印象也不會得罪,當然能結識最好。平白得罪人,隨口一句話,有些事都不用刻意安排,自有人處理的民民白白,現在的官場啊彎彎繞繞挺多,沒點背景還真不好混。當然背景不是第一,關鍵還得看個人。”


    妧一語重心長的歎道:“積累人脈很重要,這份人脈你可以終身不用,但不能沒有!這條不管在哪兒都很適用。”


    “我曉得了,這就相當於底蘊背景嘛!”姚清瑩點點頭,回憶起來。


    天玄時她本就身居高位,這個問題是她從來沒想過的。


    這樣一想,修真界好多都是愣頭青。


    哪有什麽三十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簡直放屁,說出來把人得罪了還想翻身?笑話罷了。巨人或許不在乎螻蟻的挑釁,但是並不意味著會讓任忤逆者從它眼前消失…


    “羽翼未豐低調做人,涅盤歸來一報恩仇。”


    “這才是修真界正確的模式,當然能活下去才行,活下去還要爬得起來,爬起來還要成長起來,成長起來還要強大,強大了還要無敵。”姚清瑩默默念叨,身體朦朧感傳來,感覺心境瓶頸鬆動了。


    “無敵也不是盡頭…”妧一笑著補充道。


    姚清瑩輕咦一聲,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問道:“那你說盡頭是什麽?”


    “我覺得永無止境。”妧一平靜且認真的說道。


    “哢~”一道鎖鏈崩裂


    …


    “軍座,嫂子,到了…”


    王武尷尬的開口道,語氣裏還帶著幾分解脫。聲音嘀嘀咕咕,聽了一路,一句也聽不懂,當然他沒有想偷聽秘密的意思,但聽不懂才是最折磨人的。


    王武負責去登記,流程走完回來,帶著哀求的語氣開口道:


    “軍座,嫂子你們要是繼續聊點私事兒,我可以回避,千萬別拿我當外人啊!”


    妧一淡笑著搖搖頭:“沒事了,走吧!”


    在王武與三名士兵的陪同下登上直達廣海的軍機。


    夜七點鍾左右


    軍機在廣海機場降落。


    姚清瑩不舍的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緩步下機。


    第一次乘坐飛機,那俯瞰山巒,滄瀾大地盡在腳下的畫麵好似刻畫在腦海中一樣,久久不能忘卻,讓她生起將之刻畫下來的衝動。


    妧一戲笑著看尚處在震驚中的姚清瑩,打趣道:“不是吧,陛下該不會沒有飛過吧!”


    轉念一想,好像真沒見憨憨飛過,有這個可能。


    “你!”姚清瑩目光甩了過來,頗為不善。


    “陛下若喜歡,我們天天坐飛怎麽樣…”妧一訕笑道。


    姚清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得了吧,你當飛機自家的?”


    王武拎著東西就在旁邊,雖然不想聽,但聲音傳入耳朵也止不住不適,稱呼挺奇怪他不懂。但質疑自家軍座,哪怕嫂子也不行啊,這不弱弱的回道:“嫂子,我們軍部有可載人無人機,還有戰鬥機…”


    “閉嘴!”妧一一個眼神過去,王武立馬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幾步。


    多少是有些懵逼的,這是哪裏說錯話了嗎?


    後麵三名士兵拉上王武,小聲說道:“哥啊!軍座和嫂子打情罵俏你摻和幹嘛啊。”


    妧一餘光瞄了一眼這傻大個,明顯缺少社會磨練,不懂人情世故,這樣下去可不行,防止世故變事故,得好好磨練一下啊!


    “噗…你這兵真可愛。”姚清瑩捂著小嘴,回眸一笑,眼裏風情萬種,看著妧一,一字一句道:


    “那我等你帶我飛…”


    妧一感覺渾身血脈僨張,這太撩人了,誰頂得住啊!


    “陛下,你這樣搞老幹部也禁不住誘惑啊!”妧一壓下翻騰的氣血,低沉且沙啞道。


    “小妧子,自己心術不正,怎能怪我呢?”姚清瑩眯著眼睛,有點小小得意。


    妧一移開目光,看向遠方,眸子放大,“嗯?”


    扭頭看向王武,勾起手指,示意王武過來。


    王武跑步過來,“軍座?”


    “怎麽那麽多人?”妧一眯眼瞄了一眼前麵的人流。


    王武哦了一聲,憨笑道:“肖副軍座讓我安排,我就提前告知了當地部隊。”


    “嗬嗬,你真聰明!”妧一冷笑,如果他沒猜錯,肖振雄應該說的是:王武你去跟著軍座,負責生活起居以及聯係當地部隊,隨時配合工作…最後肯定說了聲:做事機靈點!!!


    姚清瑩稍加思考,也反應過來,看向王武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這憨憨…


    妧一心裏開始埋汰:“老肖安排一憨貨?玩我呢!還是最近坑得多了找機會報複我?”


    “王武聽命!”


    王武虎軀一震,“在!”


    “你去負責與前方同誌交流,我呢就不去了,你也不用跟我了,我要出去走走。”


    “保證完成任務!”


    王武應道,隨後摸著後腦勺,苦兮兮的說道:“那軍座我怎麽找你呢?”


    妧一心感無力:“你找我?有事我找你!”


    心裏暗罵肖振雄怎麽安排一個活寶過來…


    “滾蛋!”


    妧一不想和這傻子多言,哼一聲。又奇怪看向王武拎的東西,有點像狙擊步槍,又不像,盒子明顯細長了許多,隨口便問出了聲:“嗯,對了,你帶的是什麽?”


    王武眼珠一瞪,想起什麽,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苦著臉將盒子雙手奉上說道:“這是肖副軍座讓我給軍座的,一時忘了。”


    “軍座開始我是想說的,車裏你一直跟嫂子嘀嘀咕咕的說悄悄話,我也不敢插嘴後麵就忘了…嗯還挺重。”


    妧一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念叨我不認識他,不認識甚至還解釋一句!?什麽嘀嘀咕咕說悄悄話?


    妧一探手拔開插銷,推開蓋子,眯起了眼,單手抓了起來,入手很沉起碼三十斤重。這是特製的無格橫刀,全身漆黑,整麵磨砂狀,不出竅擰手裏跟棍子似的。一米長,尾部一顆玄金色五角星若隱若現,用以分辨首尾。


    “還有沒?!”妧一擰在手裏,要不自己問一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想得起來呢!橫刀都到了,證件呢?!


    “哦,有個小盒子!”王武趕緊把盒子遞了過去。


    妧一吐出一口熱氣打在盒子上,打開果然是軍官證。


    黑色的小本本,金燦燦的三個大字“第九軍”!


    收起小本本,妧一繼續問道:“還有嗎?”


    王武認真回憶一下後搖頭:“沒有了,就這兩樣。”


    “好!你去和同誌們好好聊聊,我走了,別找我!”


    妧一拉起一旁看熱鬧的姚清瑩轉身就走,機場曠著呢,又不是隻有一個出口!


    轉了幾個出口,妧一終於離開機場,回頭看了眼,沒人才鬆了一口氣。


    “你跑什麽啊?”姚清瑩拍開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笑眯眯的道。


    妧一沒好氣地說:“你說呢!”


    “哈哈…”姚清瑩眼含笑意,掩嘴輕笑。


    沒想到不要臉的遇到憨的會那般有趣。


    “陛下,你要這樣我可就要欺負你了哦!”妧一雙手握起手裏的橫棍,頂在胸口,威懾效果杠杠的。


    “那我會喊當兵的打人了!”姚清瑩可不吃這套,毫不客氣回懟。


    “你…你狠,你們都欺負我!”妧一抱著橫棍,嘴裏抱怨,卻沒有一點受委屈的樣子。


    姚清瑩白了他一眼,輕啐:“別鬧了,我們現在去哪兒?”


    妧一看著機場旁邊的地圖,橫棍點在江河入海口的位置上。


    “這個機場離那不遠,我打算去看看。”


    “好。”姚清瑩點點頭。


    妧一為避免麻煩將外衣帽子都摘了下來,帽子扣在木雕盒上衣服外翻搭在上麵,整理一下袋子變得鼓鼓滿滿,剛剛好。


    帽子摘下頭發也隨之滑落,長發飄蕩開去,配上襯衣皮帶長褲小皮鞋,透著一股陰柔陽剛的美感。


    但是手裏拎著一根棍子的模樣,姚清瑩看著覺得有點怪異,像是在哪裏看到過…


    妧一輕哼一聲,本想將憨憨衣服袋子接過來的,結果這妮子抱著不鬆手,這丫頭是怕自己搶走了抓她小手手啊,自己是那種人嗎?真是的,防著他…


    自己真流氓起來,防得住嘛?哼哼!


    姚清瑩撇開眼,不看妧一幽怨的眼神。


    不知不覺,走了一會兒。


    倆人緩步走在昏黃的路燈下,下方是街頭五彩斑斕的顏色,萬家燈火霓虹燈,人雖然不多但熱鬧啊!


    很快來到入海口,那裏一座橋梁橫貫兩地,那正是新聞報道裏的珠江大橋!橋麵車流不息,行人卻是熙熙攘攘,走近才發現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名民警執勤。


    踏上橋麵,隨著越發走近橋心,執勤的民警也就越多,妧一雙手負身後握著橫棍,看向橋下涓流入海的江水,臨近入海口水流並不湍急,伴隨燈光撒在江麵上,波光粼粼,帶起幾分美感。


    就這樣一個地方,要不是一路上都有執勤的民警你敢信這裏送掉了十多條人命?!


    “有問題嗎?”姚清瑩並未感受到有何異樣,轉眼問向妧一。


    妧一眼神注視著江麵,緩緩搖頭,自己雖然沒有靈氣,但感知還是有的,如果真有異樣不可能察覺不到。


    而事實就是真的什麽都察覺不了。


    “還真是奇怪。”


    倆人一直盯著江麵看,這反常行為也引起執勤民警的注意,有一個民警上前道:“同誌,別盯著這江麵看,此地勿久留啊!”


    妧一似引起興趣的普通市民,好奇道:“啊,這是為何?”


    民警左右看了眼,低聲道:“別怪哥迷信,這是真邪乎,本來都要救下來了,關鍵時刻跟著了魔似的直接跳了下去,到現在一具屍體都沒找到,你就說邪不邪乎。”


    “趕緊走吧,勿要逗留了。”


    這民警發泄情緒的同時也在勸離妧一與姚清瑩趕緊離開。


    “這麽邪的嗎?同誌你看到了嗎?”


    民警淡淡瞥了一眼江水,認真道:“我都親眼見幾回了,都一樣,不過上麵不信啊,我們這不都來執勤了嘛。”


    “之前出事你們沒有來執勤嗎?”妧一繼續問道。


    民警嗤聲:“開始誰知道呢,這不前幾天又沒一個,才被拉過來了嘛。”


    妧一聽出民警語氣漸漸也變得不耐煩了。


    便點點頭,道了聲謝後轉身離開。


    姚清瑩戳了戳衣服袋子,小聲道:“男朋友,怎麽不繼續問了?”


    妧一搖頭道:“人家隻是個普通人,能知曉多少?而且人家想說的都說了,逼問有啥意義?”


    “那咋辦呢?”姚清瑩想不出辦法。


    妧一訕笑道:“我也想不出啊,隻能聯係當地部門了。”


    “那你直接找人家啊,少走一夜路。”姚清瑩撇撇嘴。


    妧一笑得玩味:“你怎麽知道這路白走了?”


    “你啊,對這個世界認知不夠,這種事領導班子有那個親自來的,都沒親身經曆過,指望他們提供有用消息?還不如我自己猜來的踏實。”


    “而這些前線的基層人員,他們的話才能更好反饋當時的場景。最關鍵是我們這裏不搞封建迷信,建國後不許民間流傳精怪一說,你覺得他們會報告這類毫無科學依據的鬼怪論?”


    姚清瑩小臉泛紅,這層關係完全沒考慮到,剛剛好傻怎麽能問那麽白癡問題呢!


    “那現在聯係部門你有所發現了?快說說!”姚清瑩後知後覺,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妧一不敢確定,猜測道:“可能水裏有某種生物,或許是魚,讓他們下網抓來看咯。”


    “關鍵是找不到屍體這個,讓我想起一種魚,食人魚!”


    “而且食人魚可能性很大,個體小,加大了發現難度,如果是大型魚類,打撈屍體時應該會有所察覺。”


    “現在我唯一弄不明白的是,為何那民警會說中邪這類的話,他沒有理由說謊,那到底是什麽力量呢?”


    姚清瑩想到一個可能,脫口而出:“精神力!”


    想了又覺得不妥,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便改口道:“有沒有可以影響到個人情緒,或者感官一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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