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妧妻子吧,我聽小琴提過你,小琴對你評價很高,這裏這丫頭倒是沒看錯!”楊海笑著向姚清瑩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姚清瑩禮貌回道:“多謝楊爺爺誇讚,楊姐姐其實也不錯,人挺好的。”


    “人挺好??”楊海聽到這樣的回應,也有些愣,隨即苦笑道:“這丫頭,讓我們慣了一身毛病,快三十了還要我們操心,唉!”


    妧一聽著楊海要吐槽自己孫女,不由開口道:“楊爺爺,我們進院慢慢聊吧。”


    “哦,對,走走走,隨我進屋去,今中午讓你們嚐嚐我親手種的菜!”楊海笑著將妧一與姚清瑩迎進院裏,一路上都在關心妧一這幾年的過往,化身成一個嘮叨老頭,喋喋不休。


    進了別墅,楊海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妧一被楊海問得一陣頭大,好在姚清瑩幫妧一解圍,抽出畫筒裏的畫遞向老人,“楊爺爺,我們身上也沒什麽值錢的物件,隻能親自作畫一幅聊表心意,還望莫要嫌棄。”


    妧一接過順手攤開,將畫呈現出來,淡笑道:“這是我們夫妻倆人共同的傑作,畫中色彩都是用的天然礦物質顏料,沒有化工顏料那股子臭味兒。”


    楊海眼神微眯打量這幅自然畫卷,仿佛置身於清靜的小竹林,讓人心神舒暢,楊海眼中難掩喜歡,嘴上還是客套道:“你說你們來就來,還帶什麽禮物,這不是見外嗎!”


    話雖如此,那雙泛起皺紋的老手已經撫上的畫邊。


    妧一見楊海嘴裏說著客氣話,手卻是很老實,搖搖頭,這老爺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老頑童一枚。


    “畫我就收了,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做飯!”楊海小心的將畫卷起,這畫既是妧一所贈,他就沒有不收的道理。


    他可是清楚,這可是一群非正常人啊,他們送的又豈是凡物!想到這,楊海忍不住哀歎一聲,這原本該是自己孫女婿啊。


    楊海抱著畫,突然想起什麽,拍了一下額頭,回頭道:“對了小妧,冰箱裏果汁飲料,茶葉還是老地方,你們要喝什麽自己拿,就當自己家一樣不用客氣!”


    妧一笑著點回應,這話也就隻有楊老爺子敢這麽跟他說了,屋裏的陳設在倒是和之前一樣沒有多大變化,起身去隔壁打開冰箱,拿起葡萄汁看了看,產地時間都標注的很清晰,日期就在今天但產地卻是在遙遠的北部地區,看到這妧一不禁感慨:“這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喝的都是空運的鮮榨果汁。”


    而且這果汁包裝也很獨特,尖頂的盒子,從中間撕開包裝再一翻,就成了一個一次性杯子,而且翻過來的內裝完美避免喝的時候嘴唇觸碰到外麵包裝,衛生做得很到位。


    拿著飲料回到大廳,撕開翻好遞到姚清瑩手裏,姚清瑩接過淺淺的嚐了一口,酸甜可口並伴隨著葡萄香味的果汁讓姚清瑩大眼睛都眯了起來,又喝了兩口這才舔舔紅唇不舍的放下,向妧一小聲說道:“小妧子,這楊爺爺也太熱情啊!”


    妧一輕聲歎道:“首先老頭子和楊海關係很好,甚至有一個兩人外號“楊孟滄海”,指的就是二人,其次自楊奶奶去世後,家裏就剩楊老爺子一個人,而且老爺子沒有請傭人的習慣,屋裏髒了都是自己收拾,一個人生活久了,見我們這些後輩自然很開心。”


    姚清瑩眨眨眼眸,疑惑道:“哦,那楊姐姐他們呢,就沒回來看老爺爺嗎?”


    聞言,妧一搖頭苦笑道:“孩子大了,總會去外麵闖蕩,楊夢琴跟楊叔叔都經營著各自產業,一天到晚的忙,隔得又遠,哪能說回來就回來啊!”


    “哦~楊爺爺那豈不是很可憐,成了留守老人…”


    姚清瑩垂下腦袋,想起遠在天玄的父母,情緒低落下來,伸手戳了下妧一的腰。


    妧一:?


    他看到姚清瑩情緒低落,正尋思怎麽安慰這妮子呢。


    姚清瑩卻是率先開口道:“小妧子,你去幫幫楊爺爺,我想一個人靜靜,我沒那麽脆弱的。”


    “那好吧!”妧一被憨憨這麽一戳,思路也被打亂了,暫時也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就這麽坐著發呆不如順著憨憨意思去廚房幫忙。


    姚清瑩見妧一起身去了廚房,捧起果汁放在嘴邊小酌起來,眼眸望著窗外,也不知自己父皇母後在聖地過得怎麽樣,知不知道自己失蹤的消息…唉!作為兒女的悲哀莫過於父母在卻遠遊。


    妧一到了廚房,當看到一旁堆滿的菜和肉,驚訝道:“楊爺,你什麽時候準備這麽多菜啊!”


    楊海衝洗著手裏的菜,樂嗬嗬的笑道:“今天子業跟夢琴他們中午要回來吃飯,自然得多準備一些了,你們來得也正巧,換平常可沒這麽豐盛。”


    “那趕巧唄。”


    妧一笑著挽袖開動。


    楊海瞥了一眼幫著理菜的妧一,輕笑著:“小妧,你怕不是單純來幫忙的,有什麽事就說吧,我正巧也有個事問你。”


    妧一聽著手上卻沒停,等楊海說完打趣道:“老爺子,你猜我們要說的可不可能是一件事呢?”


    楊海打著哈哈:“那你說說看了。”


    “我家老爺子您可有消息?”


    楊海聽到妧一這麽一問,幹笑搖頭道:“沒有,看來我們真是問到一塊兒去了,這些年孟滄一點消息沒有,我也聯係不上他,聽聞你回來了便想問問你來著。”


    妧一眉頭一皺,自家老頭子連他這位至交好友都沒聯係過,那就有點奇怪了,就算老頭子沒有兩介塔,憑借他的生命層次,這個世界也難有威脅到他的存在啊,怎麽會一點消息沒有呢?


    “楊爺,你找老頭子是有什麽事嗎?”妧一淡淡問道,要是沒事,楊海也不可能通過肖振雄聯係自己。


    楊海雖然未能從妧一這裏得到孟滄的消息,但聽到妧一主動問起,不由張口笑道:“就等你問了,我有個老朋友,這些年身體一直好好的,最近去國外走了一趟,回來突然身子就不行了,可能有那啥,想找孟滄看看是不是,也好解決我這老朋友身體問題。”


    “這啊,小事,等會兒吃過飯我就去看看。”妧一權衡左右,楊海與自家老頭子那關係,自己也不好推辭,看看情況他現在還是可以的,萬一真是某種東西作祟,也可順手解決。為保嚴謹妧一還是補充道:“老爺子,事先聲明哈,如果不是,救人這一塊兒我可不擅長,我可能解決不了哈。”


    楊海笑著擺擺手,淡淡道:“沒事,看看就行,要真是自身問題,那就是他命該如此,怪不得旁人。”


    “老爺子你這心態放得挺寬啊!”妧一笑著打趣一聲,便不再多言,細心挑選著菜。


    幫著打下手的過程中,妧一心思也沒閑著,認真思索起老頭子的去向,結合老頭子熟悉的人所言,無一例外都是不知去向,發信息也不回,就跟瞬間蒸發一樣,換做普通人都夠立案偵查了,關鍵老頭子就不是普通人。


    那他能去哪裏呢?妧一抬眼望向天花板,廚房裝修風格類似於星空,幽黑之中泛著點點繁星之光,仿若置身在一片浩瀚宇宙中。


    “對了,星空!”


    妧一心裏想到一個可能,這顆星辰上沒有,人也不可能憑空消失,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老頭子隻身去了星空之中,肉身橫渡真空老頭子身體吃得消嗎?為何會去星空呢?


    難道是去尋他嗎?這個推測升起妧一又搖頭否定,老頭子失去行蹤還在他之前,斷不可能是因此前往的星空,可能因為某些自身原因吧,妧一也猜不準。


    就在他思索老頭子去向的過程中,楊海已經將第一道菜上好了,是一盤海鮮大雜燴,剛出鍋熱氣騰騰的,巴掌長的皮皮蝦,三指寬的鮑魚,等等,看著就很有食欲。


    想來這是給他們年輕人準備的,畢竟海鮮類老人家可不適多吃。


    “小妧,上菜吧,你也不用再幫我打下手了,剩下我來,你陪你媳婦先吃著。”楊海將盤子端來遞到妧一手裏,笑著道。


    妧一笑著點點頭,這麽豐盛的海鮮他還真沒吃過,打了一盤醬料後端著大盤子回到客廳。


    到了客廳,妧一腳步一頓,原本隻留姚清瑩的客廳裏多出了三個人。


    “喲,怪不得老爹急匆匆的讓我們早點回來,原來是你小子來了啊,怪不得老爹那麽高興。”


    不等妧一開口,坐在客廳皮椅上的中年人就率先開口道,而他身旁亭亭站著一美婦,氣質高雅,哪怕眼角生了許些皺紋也難掩身上的氣質,一身旗袍襯托出曼妙身姿,哪怕上了年紀,風韻依舊猶存,而她的相貌與客廳裏與姚清瑩聊天的楊夢琴有七分像,這位便是楊夢琴的母親。


    婦人向著妧一微笑點頭招呼。


    妧一將盤放置在餐桌上後,上前兩步禮貌打起招呼道:“楊叔,楊嬸好。”


    “另外我可不信你們不知道我來了,我老婆可是一直在客廳哈!”


    “哈哈,你小子…”楊子業笑罵一聲,與自己妻子對視一眼,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想到以前不由唏噓一聲,一眨眼這寄托在自己閨女家的小夥子都結婚了。


    而自己閨女呢?想著看了一眼與姚清瑩相談甚歡的楊夢琴,不禁苦笑一聲,這丫頭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錯也是錯他頭上,隻怪當初太嬌慣這丫頭了。


    接下來妧一坐下陪著楊子業夫妻倆客套一會兒,姚清瑩那邊和楊夢琴聊得有說有笑,都是聊女孩子穿衣打扮的話題,因此也沒去打擾。


    楊嬸和妧一客套兩句後就係上圍裙去了廚房,留下兩叔侄在那客套,妧一與楊子業之間沒那麽多話題,聊了幾句後就冷場了,過了一會兒,楊海跟楊母各端著涼菜熱湯出來,楊海放下涼菜,瞥了一眼楊夢琴,隨即老目嚴瞪,肅穆開口道:“你這丫頭就是說不聽,又蹺二郎腿!看看人家丫頭坐得多端正,再看看你,哪有一點成熟氣!”


    不怪楊海訓斥,而是楊夢琴正裝翹腿顯冷豔氣質,姚清瑩正襟端坐,一股小家碧玉風,兩相對比,在家庭這個小環境,就顯得不合時宜。


    正聊天的楊夢琴聽楊海話鋒直指她,眉毛一挑,老實的放下腿,小嘴一撇沒好氣道:“爺爺,就你老說我,再說,我不來看你了哈!”


    “都是你爹慣得,你要不是我孫女,都懶得說你!”楊海瞪了一眼端茶喝水的楊子業,自家孫女這樣楊子業占七成,怒氣自然發泄到兒子身上。


    楊子業完全是躺著也中槍,無奈放下茶盞,尷尬應話。


    楊母這時出麵打圓場,招呼道:“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菜都上桌了,先來吃飯了,夢琴去拿碗筷!”


    楊夢琴聽親媽有意幫她,立馬起身向著廚房跑去,趕緊脫離這是非之地。


    老爺子以前訓斥她,她可沒少強嘴,現在大了經曆多了,也就強不起來了,有機會自然是躲著。


    楊海自然看出楊夢琴在躲著他,向著大家笑罵道:“這丫頭,還是和以前一個樣,不服管教!”


    楊子業聽著嘴撇得老遠,心裏腹誹,這裏麵難道還少得了當爺爺的寵溺?自己雖然慣著這丫頭,也不是是非不分,錯了還是要罰,哪像老爺子就嘴上凶,也不會真罰,搞得閨女犯錯就知道往這跑,他想收拾自家閨女還要看老爺子眼色。


    可以說楊夢琴能養成這脾氣跟楊海脫不了幹係!當然這話也就心裏腹誹,斷然不敢真說來。


    妧一聽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當個小透明,捏著姚清瑩的小手玩,全然不去摻和人家家事。


    這個話題兩爺子完全聊不上,都是楊海單方麵輸出,楊子業默默承受,楊海說著也感無趣,這話題沒人接也聊不下去了,下意識的餘光瞄了一眼妧一,見這小子正跟姚清瑩眉來眼去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輕歎一聲也不在說話,靜靜等待楊夢琴取碗回來。


    這一等便是好一會兒。


    楊海等得有些發焉,挑眉開口道:“這丫頭,端個碗怎麽這麽久?”


    楊母向老爺子示意自己去看看,剛起身就看到自己閨女端著一摞碗回來,疊最上麵的那個碗裏似乎有東西,還在冒著白煙。


    “夢琴你這是?”楊母開口。


    楊夢琴向母親投去一個歉意微笑,目光對上楊老爺子的目光含蓄道:“爺爺,你光顧著做我們飯菜,您的長壽麵怎麽忘了?”


    碗筷放下,楊夢琴將頂上那碗麵條端到楊海麵前,楊海眼神泛起波瀾,心裏生出感動,看著麵前的這碗麵條,再看楊夢琴似乎成熟了也懂得照顧人了,眼中盡是欣慰,輕口言:“小琴有心了,也長大了。”


    “唉,爺爺我早就長大了!”楊夢琴笑靨如花道。


    “那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孫女婿回來?”


    楊夢琴頓時神情一囧,求助的看向自己母親。


    楊母收到自己閨女求助的眼神,無奈解開話題:“爸,兒孫自有兒孫福,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不提掃興的,來我們先吃飯,兒媳提前祝您70平順安康!”


    “啊,對,老爹就等你動筷了,再不動海鮮都涼了,小妧他們夫妻倆都餓了,你不能讓客人等著是吧!”楊子業也跟著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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