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揚起晶瑩的小拳頭。


    妧一看著那水滴滴的小拳頭,眼角一抽,自己媳婦的拳頭別看外表迷人,真挨一下也是真的疼,立馬放下刀解釋道:“這肉不是太多了麽,我就想著把吃不完的那部分熏製保存下來,也就是俗稱的臘肉。”


    姚清瑩將信將疑的挑了挑柳眉,收起拳頭從兜裏掏出手機搜索起臘肉的製作過程。


    妧一見姚清瑩去看教程了,再次抄刀將剩下的也切成條,留了五斤左右的肉塊當這幾天的夥食。


    姚清瑩看完臘肉的製作過程。


    卻是微微蹙眉,撿竹葉應該就是用來熏製,竹竿就是拿來搭架子的,讓姚清瑩疑惑的是為什麽要去外撿半幹半濕的竹葉?半幹半濕很好理解,濕的火燒得慢些,煙霧自然會更多些,想到這姚清瑩眼眸眯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淡淡的開口:“小妧子,你想阻燃使霧量更大,完全可以把幹竹葉打濕啊,何必多此一舉呢?”


    妧一聞言輕笑一聲,勾了勾嘴角,“你試試把水澆幹竹葉上能不能打濕?”


    “還有啊,你澆水上去,濕噠噠的,燃燒就會先蒸發掉多餘的水份,水霧量自然也會隨之增大,這不就成蒸肉了麽。”


    姚清瑩一想,還真有幾分道理。輕哼一聲,算是默認,收起手機就想躺回椅子上休息。


    “媳婦,架子幫我搭一下唄,我還要醃肉,一時騰不出手。”


    妧一帶著淡淡笑容說道。


    姚清瑩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自己椅子,吐了一息,轉身去搭架子。


    等架子搭好,姚清瑩便先發問:“小妧子,還有要幫忙的嗎?”


    “有,灶台裏柴應該燒得差不多了,沒了先添添,保持小火慢燉。”


    姚清瑩瞄了一眼自己椅子,嘟起小嘴,閉眼轉身朝灶台而去。


    妧一瞟了一眼憨憨,嘴角上揚,心裏暗爽,輕哼一聲:“小樣!”


    這妮子不是喜歡欺負他嗎?他也有得是法子拿捏這妮子,想偷懶,有得是活在,保證閑不下來。


    姚清瑩一臉幽怨的往灶裏添加竹竿,每燒一根都要提前將竹節敲裂,避免竹節在燃燒過程中內部空氣受熱膨脹而爆炸。添著添著,姚清瑩察覺到不對,以往再忙都是一件件悠閑著慢慢處理的,感覺某人就是在故意使喚她的。


    不是感覺,明明就是!妧一不可能看不出她想躺椅子上小憩,每次快到了就叫住她,這不是故意的還能是什麽?


    “好你個小妧子!”姚清瑩想清楚後,狠狠的折斷一節竹竿丟進灶台,看著火苗將之慢慢吞沒,姚清瑩氣消了大半,回頭瞅了眼正往架子上掛肉的妧一,小嘴嘀咕:“真是個小氣鬼!”


    罵歸罵,姚清瑩心裏卻並無怨言,家裏的活誰做不是做的,想著鼻尖抽了抽,嗅到從鍋裏冒出來的味道,忍不住抿了抿紅唇,神色歡愉,喃喃輕歎:“哇!好香啊。”


    再次聞到肉香,姚清瑩感覺食欲又回來了。


    感受到胃口變化,姚清瑩忍不住嘀咕起來:“不是白肉嗎?怎麽有股大骨頭味道。”


    她聞到的正是骨髓脂芳香。


    院內,妧一將肉係好掛上熏製後,將剩下的鮮肉放進桶裏,然後拿塑料袋裝上冰涼的溪水,係上袋子放在肉上麵再將桶蓋上。水有很好的恒溫效果,流動的溪水清涼,溫度遠低於氣溫,能極大的保持肉的新鮮,沒有冰箱這便是保存鮮肉最佳的辦法。


    將肉保存好,瞟了眼熏製中的肉,檢查煙霧正常後,便轉身去削竹簽了。


    很快盆裏醃製的小肉塊就變成一盆串好的肉串了。


    抱著一盆肉串,妧一就去了灶台,看到憨憨添一下柴火,又抬頭瞅瞅鍋裏,還挺可愛的,忍不住打趣道:“怎麽?我們家裏的小饞貓盯上我鍋裏的肉了,不要你的烤串了啊。”


    姚清瑩聞聲撇過頭來,嗯哼一聲,抬起下巴直言道:“怎麽不可以,烤串我要,鍋裏的我也要,小妧子有意見?”


    “沒~”妧一幹笑搖頭,他能有啥意見,他意見有用嗎?


    抱著盆放到旁邊,就在灶台邊簡單搭了個烤台,直接從灶裏將未燃盡的火炭夾來烤串。很快烤肉的香味就和鍋裏肉香混在一起,頓時肉香彌漫開來。


    肉烤好了,妧子就將之遞給旁邊抿著小嘴,直直盯著他手中烤串的憨憨。


    姚清瑩嘿嘿的接過烤好的肉串,蹭燙來了一口,滾燙的肉塊含在小嘴裏,讓姚清瑩邊吃邊呼氣,俏臉一片滿足,總算是吃到心心念念的燒烤了,辣椒放得也正合適,吃著有辣味,吃完又不辣嘴。


    妧一見憨憨吃得開心,也張著嘴蹭了過去。


    姚清瑩嘟起嘴巴,從烤串上摘了一塊兒香噴噴的牛肉放到妧一嘴裏,順手在妧一削瘦的臉上捏了下,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壞笑。


    妧一美滋滋的嚼著,老婆投喂的就是越嚼越香,一邊開心品嚐一邊繼續手中烤製。


    至於媳婦捏他臉的動作則完全拋於腦後了。


    盆裏烤串在漸漸的減少,鍋裏香味也越發濃鬱。將最後一串遞給姚清瑩後,妧一開始清理燒烤留下的碳灰,順手拿手背擦了下臉頰,這一擦頓感臉上滑溜溜的。妧一低頭一看,手背上不僅有油還有辣椒孜然等等香料。


    頓時沒好氣的瞪向偷笑的姚清瑩。


    在憨憨警惕鬆懈的時候,指抹著碳灰就點劃在憨憨圓圓的臉蛋上,灰白的碳灰在憨憨白玉般的臉頰上分外明顯,像個抹了迷彩的特種兵。


    妧一在憨憨發愣的空檔期又添兩筆,這麽一看就更像了。


    看著被抹了迷彩,眼神幽怨的媳婦,妧一忍不住大笑起來。


    姚清瑩掏出兜裏手機,點開前置攝像頭看了眼自己臉,看到那串連在一起的幾條杠,拋下手機一把抓住妧一的肩膀,將妧一拉了過來,直接拱臉在妧一臉上蹭了上去,左右各蹭一遍才將妧一推開,拿起手機看了看自己花臉,再看看妧一臉上又油又花的臉,傲嬌的挑起臉蛋。


    本想抓過來再衣服上蹭的,但想到衣服髒了又得她洗,便往妧一臉上蹭了去,蹭得過程中特意避開了某人臉上的油。


    妧一看著媳婦眼中的挑逗,心裏一陣吐槽,伸手抹了抹自己臉,一半有油一半是灰,一把抹下來油灰均沾,再看憨憨得意的樣子,不由想起這妮子跟他臉貼臉的感覺,軟軟柔柔的還挺舒服。


    低頭瞟了眼手上的油灰,又壞笑的看向憨憨。


    姚清瑩看到妧一臉上笑容,立馬警惕的跳開。


    “嗬~算你跑得快!”妧一輕哼一聲,將手上的油灰抹在地上。


    姚清瑩得意的發出咯咯笑聲,拍幹淨自己臉上的灰,衝著妧一俏皮的吐了吐小舌頭。


    妧一拍著手上的泥,斜眼盯著調皮的姚清瑩。


    姚清瑩被妧一這般盯著,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側身不去看妧一的眼神,背負雙手轉移話題道:“小妧子,你上報有一會兒了,你都不看一下上頭回複嗎?”


    對於憨憨這敷衍的話題轉移,妧一直接回了個白眼,淡淡開口道:“你以為上頭不知道啊?”


    這下輪到姚清瑩意外了,換做是她,她是無法容忍的,不由問道:“既然知曉,那為何還要放任下去呢?”


    妧一已經擦幹淨了臉,坐在灶台邊,拍了拍旁邊。


    姚清瑩慢悠悠走來坐下。


    妧一為灶裏添了一根竹竿,看著新生起的火焰,平淡說道:“誰家又沒有個叛逆的孩子呢?”


    “官方代表的是政界,政界處事相對溫和,可以比作是溫柔的母親。去官方搗亂,從政界角度看去就像一群受別家小孩挑唆的叛逆孩子,做為母親更多的是和自家孩子講道理,對於那些挑唆自己家孩子的壞孩子頂多就是譴責,批評。說白了都是小孩之間的心機,作為大人總不可能還要親自下場教育吧。”


    這些事其實大家都心裏清楚,之所以上報,那自然要該有的態度,拋開一時熱血,畢竟身份在哪裏,總不可能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說實在的,外界如何跟他真就沒什麽關係,隻要不影響到他,不通知他,甚至還可以抱著手機當一回吃瓜群眾。


    姚清瑩聽後,看到灶台裏的竹竿又要燒光了,順手又送了根進火坑接替起上一根留下的火苗。看著火苗越發旺盛,姚清瑩似乎懂了,微微點頭。


    隻要保持火焰一直燃燒著,大些小些無疑都是一樣的。


    “那趙芸呢?”姚清瑩抬眸問道。


    妧一想想,低聲道:“檔案轉劉哼哼吧,讓他報案,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背後人既然已經露出馬腳,那趙芸也就該處理了,畢竟輿論因她而起,自當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姚清瑩點頭,拿起手機將檔案轉給劉哼哼。


    過了會兒


    “小妧子!”姚清瑩喚了聲。


    妧一應了聲,側頭望向旁邊的憨憨。


    姚清瑩抬眸望著冒著熱氣的鍋,抿了抿嘴後說道:“小妧子,好了沒啊,聞著好香了。”


    妧一輕笑一聲,調侃道:“你剛吃了烤串,又餓啦。”


    “沒有!”姚清瑩立馬搖頭否認,她要是應下不就像豬了嗎。


    “可是聞著好香啊!”


    妧一笑容浮現,“香就對了,耐心等著吧,之後更香。”


    說完,嗅了嗅,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轉頭看了眼院裏熏製的肉,煙霧嫋嫋,已經能看到略微可見臘黃的肉了。


    見此妧一起身去將架子拎了過來,喚憨憨幫忙將架子掛在灶台上。


    做完拍了拍手,看著懸吊在棚下整整齊齊的熏肉,滿意笑了,有炊煙日日熏培,方才是正宗的臘肉。


    姚清瑩望著這一排肉,輕聲問起:“小妧子,這肉多久能吃啊?”


    “起碼三個月吧!”妧一想了想,這肉隨時都可以煮了吃,但想柴米香完全滲透進去,還需要漫長的時間沉澱。


    姚清瑩聞言,也不急了,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吃不了。


    轉眼盯著鍋蓋,小酒窩露了出來,熏肉吃不了,這不還有鍋裏的嗎。


    “小妧子,我不吃,可以喝湯嗎?”


    妧一聽後立馬笑了起來,揉了揉憨憨腦袋說:“快了,我這就去打醬料。”


    醬料先以生抽,味精,白糖為底,然後切入蒜薑顆粒,添上半勺辣椒麵幹芝麻,最後來兩勺熱湯中和。


    揭開鍋蓋取湯時,當姚清瑩看到鍋中景色,白霧瓊漿之中一隻浮現之物,驚呼:“大骨頭!”


    “骨頭湯啊!”


    立馬明白為何鍋中香味如此迷人,原來煮得不僅是肉更是燉得骨頭湯。


    “還喝湯嗎?”妧一調侃著順便將肉撈了出來,刻意在憨憨麵前揚了一下。


    姚清瑩看著眼前一晃而過的肉,頓時鼓起嘴巴,輕哼道:“不喝了!”


    都有肉吃了誰還去喝湯啊,況且還是足足有半鍋的湯。


    妧一樂嗬著打趣一聲“小饞貓”隨後將肉放在菜板上,伸手摸了摸還有些燙手。


    整塊肉縮水近半,觸摸明顯感到肉質緊實,按著極具彈性,這便可以出鍋了。


    等肉稍些涼點後,妧一操刀切下一片,貼刀遞給一旁直咕咕看著的憨憨,這妮子雖然沒有表現出垂涎欲滴的模樣,但從眼神看得出,哪怕沒有也差不多了。


    “謝謝!”姚清瑩禮貌的道了句,如普通女孩兒似的小手象征性的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伸手捏起刀身上的肉片,放到鼻子下邊嗅了嗅,還有淡淡的牛肉清香,小嘴咬了一點,眼裏迷茫起來,這肉聞著挺好的入口一卻點鹽味沒有。


    妧一看著媳婦表情變化,感到好笑,鍋裏又沒放鹽,還加了那麽多水,能吃出味道那才怪了,眼神示意旁邊的蘸醬。


    姚清瑩試著蘸了一點放到嘴裏,眼前一亮,有了料汁的肉味道一下子就上來,還有點甜甜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姚清瑩吃完一片又盯著妧一手底下的肉,其意不言而喻。


    妧一眼一翻,撇撇嘴道:“不許吃了,去拿盤子。”


    姚清瑩不甘的嘟起小嘴,輕輕哦了一聲,眨眼盤子就到了。


    妧一手起刀落,一陣有節奏的噠噠聲後,側刀一刮,肉整整齊齊的落在盤中,側刀一拍,片片分明。


    不忘朝著憨憨挑了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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