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人,”機長指了指旁邊一個臉色木然的青年,咬牙切齒道, “他是副機長,我的徒弟。因為沾染上了賭博,輸掉了家產,也輸掉了未來。他把飛機的燃油都放空了,帶著所有人下了地獄。”


    韓東看了看那個相貌平平的青年,這特麽絕壁是個狠人啊。


    “他說的屬實嗎?”


    “屬實,”劉通木然道,“不過,我起初並沒有想拉著大家一起死。恰逢誘惑我去賭博的所謂朋友也乘這班飛機,我隻想要他的命。至於其他人,隻能算自己倒黴。”


    “劉通,你這個魔鬼!”另外一位微胖青年分眾而出,指著副機長痛罵,“要報仇你衝著我來,為什麽要害我的孩子?他才三歲!”


    “惡魔的後代,同樣也是惡魔,”劉通冷笑,“你幹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坑得多少家庭妻離子散,自己還有臉生孩子?他長大了,可能會坑更多的人,所以,幹脆和你一起下地獄吧!”


    “我草泥馬……老子和你拚了!”那微胖青年衝上來,和劉通扭打在一起。


    奈何他們已是虛幻的靈魂體,拳打腳踢的,也不可能給彼此造成傷害了。


    韓東擺了擺手,鬼差急忙過來,將他們控製住了。


    很快時辰就到了,鬼差和小孟婆一起,各司其職,將這些鬼魂們擺渡到忘川河對麵,送上黃泉路了。


    至於罪魁禍首劉通會如何審判,那就是林判官的任務了。他坑死了這麽多無辜的生命,下場肯定很糟糕。輪回是別想了,大概率被打入十幾層地獄,時時刻刻遭受酷刑煎熬。


    “情況如何?”見韓東回來,林芙急忙問道。


    “不是機械故障,是人為的。”韓東便將副機長劉通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


    “這種人,死不足惜。可憐那些被他拖累的無辜乘客了。”林芙歎息一聲。


    “回去著手調查一下劉通,拿到有利的證據,應該就可以結案了。即便找不到黑匣子,也沒什麽影響。”


    “你又一次幫了我大忙。”林芙皺了皺鼻子,“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


    “你不是已經報答了嗎?我很滿意,你繼續。”韓東似笑非笑。


    “討厭。”林芙給了他一個衛生眼,眉梢眼角,盡顯輕熟女的風情。


    把韓東和喬茜送回江州大學後,林芙便馬不停蹄地查案去了。她其實已經從韓東口中知曉了答案,但還需要尋找法律意義上能夠結案的證據。飛機清空的油箱是有力的證據之一,如果能在劉通的遺物中找到相關內容,基本就可以形成證據閉環了。


    最起碼,有了韓東的指引,她不需要走彎路了。


    “韓東,問你一個問題,”喬茜幽幽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嗎?”


    “你覺得呢?”韓東反問道。


    “就在幾天前,我還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現在,我覺得自己的信仰正處於崩塌的邊緣。”


    “因為你發現自己能預見不幸?”


    “不僅如此,”喬茜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我猜,你在飛機失事的地方,是在和死去的靈魂體溝通吧?你從他們那裏,得知了飛機失事的原因。對嗎?”


    “你很聰明。”韓東以一種欣賞的目光望著她。


    他告訴林芙這些事的時候,是背著喬茜的。她對此毫不知情,居然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天呐,”喬茜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雖然我猜到了,但你親口承認,還是讓我感到震驚。沒想到,人死了之後真有靈魂!”


    “這個世界上不僅有鬼,還有地府。孟婆,判官,冥主,這些都是切實存在的。甚至,神仙妖魔的傳說,也都不是空穴來風。”


    “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是超凡人群。”韓東不想透露太多關於自己的秘密,微笑道,“你一定很好奇,飛機是如何失事的。”


    “嗯。”喬茜點了點頭。


    於是韓東便把劉通的惡行告訴了她。


    “世上居然有這麽蠢毒自私的渾球!”喬茜忍不住痛罵一聲。


    “他估計會被打入第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真的有地獄嗎?”喬茜眨了眨眼。


    “有。”韓東沉聲道,“每個生前犯下罪孽的人,死後都會被審判。無論你在陽間有多麽顯赫的身份,都逃不過這一關。”


    “這樣很好,否則這天地之間就沒有了公理。”


    “嗯,”韓東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據我所知,d9527航班是直飛香島的。這個時間,你去那兒做什麽?”


    “去見父母,他們要給我辦成人禮。”


    “呃,是了,以前聽你說過,你還未成年,看樣子,十八歲生日要到嘍?”


    “嗯,還有三天,因為我父母明天要飛倫敦,所以提前在今晚給我冠禮。現在看來,他們又要白忙活了。”喬茜苦笑一聲。


    錯過了這班飛機,很難在當天抵達香島了。不過,她還是比死去的乘客幸運,畢竟她還有機會,而他們永遠去不了了。


    “叔叔阿姨在香島,你卻在內地。你們一直這麽分著嗎?”


    “我一直和外公外婆在一起,爸爸媽媽生意忙,一年也見不著幾次。從小如此,我都習慣了。”


    “看起來,你還是很想見他們的。”


    “嗯,”喬茜微微頷首,“雖然一年見不著幾次,但我知道,他們深愛著我。而我也深愛著他們。所以我們之間,沒有那麽多矯情,隔閡,矛盾,有的隻是愛。”


    “你有沒有給他們打電話報平安?”


    “當然,如果我不打,他們得知飛機失事的消息,恐怕當場就得發瘋。”喬茜徐徐道。


    “我很喜歡你對父母這種態度,也很喜歡你們之間的這種親情。所以,我願意成全你。”韓東微笑道。


    有太多享受優渥資源的富二代們,因為父母不能陪伴而心生怨恨,從而各種作妖了。壓根就不去想,如果父母天天陪著你,還有時間去賺錢嗎?你又哪來這麽好的生活條件?


    喬茜是個聰明姑娘,她能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所以,她和父母之間隻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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