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李明路夫婦,還是戴立春張忠文,個個噤若寒蟬。


    本以為把海甸區分局的警察局長叫過來,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大學生還不任由擺布?沒想到,眨眼之間,堂堂副廳級的鄒局長便被雙規了。


    這記反殺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搞得李明路夫婦和戴立春半晌沒回過神。


    收拾完鄒海成之後,韓東看向了戴立春。


    “李東風犯的不是一般錯誤,他已經觸犯了刑法!你作為副校長,聽到學生會會長,所謂的優秀學生,去女廁偷拍人家裙底,背地裏造學妹黃謠,你都不覺得臉上發燒嗎?聽說他已經報考了選調生,如果讓這種內心齷齪的變態當上了領導,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女性下屬要被他殘害!現在及時給他當頭一棒,是救他,也是救未來那些會被他欺壓殘害的女性。戴副校長,你覺得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韓局,您教訓的是。這才是真正的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我……格局小了。”戴立春感覺到脊背發涼,額頭上直冒冷汗。。


    鄒海成那隻大公雞被殺了,他這隻猴子著實嚇得不輕。


    “我沒想到堂堂清木大學,也會有你這樣的幹部。像你這種貪財又好色的人,更適合去經商,不太適合在象牙塔內擔任這樣的職務。往小了說,是誤人子弟,往大了說,是在薅教育的羊毛。”韓東訓戴立春,像訓三孫子似的。


    “…………”戴立春不停地擦汗,眼神中滿是驚恐。


    他感覺韓東那兩道目光,像探照燈似的,能探到他靈魂最醜陋最隱秘的地方。


    貪財又好色……這評價細思極恐。


    難道他已經知道我貪汙受賄,利用職務之便脅迫性侵女老師和女學生的事情了?


    “放心,我不是救世主,懶得管你那些破事兒。但鄒海成會不會把你供出來,那就是他的事情了。”韓東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淡然說道。


    戴立春慌得一批。


    一方麵,韓東好像真能看透他的想法,這種連靈魂都赤裸無遮蓋的感覺簡直糟透了;另一方麵,他也確實擔心鄒海成會把他供出去。畢竟,兩個人之間的肮髒交易相當頻繁。


    他眼巴巴地看著韓東,想央求韓東救一救自己,卻又沒這個膽子。畢竟,他此前做了鄒海成的幫凶,準備聯合起來逼迫林蓉屈服來著。韓東不辦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怎麽可能再去救他?


    “你們兩個,還在這做什麽?等戴副校長請吃晚飯?”韓東的目光轉向李明路夫婦。


    “對不起,打擾了。”李明路拉著妻子,快步離開了辦公室,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


    兩個人坐進車裏,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韓東那個人……實在太恐怖了。年紀輕輕的,帶給人的壓力非常大,他們倆到現在還有點呼吸不暢。


    “老公,怎麽辦啊?”鄒琴都快哭了。


    一家人本是來救兒子的,沒想到,兒子沒救成,又把堂哥折進去了。


    “趕緊聯係秦家人,隻有秦誌剛能救海成哥了。”李明路眉頭緊皺。


    “可是……咱又沒有秦家人的電話。怎麽聯係?”


    “趕緊聯係堂嫂,她一定有辦法。”李明路畢竟是場麵人,關鍵時刻腦子可比他那個蠢貨老婆清晰多了。


    “好好好,我這就打給堂嫂。”鄒琴急忙取出手機,第一時間撥通了鄒海成老婆的電話。


    ………………


    十分鍾後,秦誌剛就收到了鄒海成被紀委帶走的消息。


    “怎麽回事?”他問鄒海成的夫人。


    鄒海成的老婆便把從李明路夫婦處聽來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


    “我知道了。”秦誌剛掛斷了電話。


    他往辦公椅上靠了靠,右手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思緒在飛速旋轉:


    秦家和燕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燕擎天為什麽突然對鄒海成下手?他明明知道鄒海成是我秦家的狗。


    難道……燕擎天想和秦家開戰?


    不至於。


    秦家和燕家之間,祖上沒有仇恨,這一代更是很少發生衝突,燕擎天作為豪門家主,應該不會愚蠢到隨便和一個同級別的大家族開戰。


    那麽,燕擎天此舉,到底有何深意?


    嗯,應該是為了那個叫韓東的年輕人。


    這小子,在江南省和申海那邊混得風生水起,這幾年來風頭正盛,終於要來京城闖蕩了嗎?


    沒想到,進京第一刀,居然砍到我秦家頭上來了。


    艸,真拿我秦家當軟柿子了!


    秦誌剛感覺到怒火在體內蒸騰,隨即拿起桌子上的固定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京城紀委總部。


    武良棟正在問訊室內,盤問鄒海成,原本緊閉的門突然被踹開了,書記餘剛陰沉著臉走了進來,看了鄒海成一眼,然後轉向武良棟,冷冷道:“武處長,這是怎麽回事?”


    “回書記,我們接到舉報,京城警局海甸分局的局長鄒海成涉嫌違紀,在掌握了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把他帶回來調查……”武良棟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啊,你們真的很好,”餘剛怒極反笑,“涉及副廳級官員的案子,我這個一把手居然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要反天啊?”


    “報告書記,這個案子很複雜,為了不走漏風聲,我們沒有告訴任何人!想著控製涉案官員之後,再向領導匯報。這符合特殊案件的保密政策。”


    “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那之後呢?涉案官員已經帶回來了,為什麽還不向我匯報?如果不是我親自趕來,是不是就沒打算告訴我啊?”餘剛憤怒地整張臉都扭曲了。


    武良棟心想,誰不知道你和鄒海成一樣,都是秦家的馬前卒啊。提前告訴你,恐怕我們連紀委的大門都出不去。更別提辦案了。


    “我們已經向魯書記匯報了。”武良棟正色道。


    魯書記名叫魯嶽,是京城紀委副書記,雖然是二把手,但根基極深,麾下擁有像武良棟等鐵杆心腹,基本可以和餘剛分庭抗禮,甚至不落下風。


    “什麽意思?你這是拿魯越來壓我?武處長,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誰是大小王啊?”餘剛的唾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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