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從靈墟空間出來,回到自己的府邸。


    朝廷的動作很快,‘鎮國公府’的匾牌,已經換成了‘靖王府’。


    回到自己家裏,把韓東嚇了一跳。


    門口各色豪華馬車,排隊都排到另一條街去了。廳裏麵坐滿了朝堂之上的公卿大臣們,甚至有不少封疆大吏從外地趕回來,乖乖地敬陪末座,等候他這個一字並肩王回家。


    大員們送來的禮物,堆積地像小山一般。隨便抽出一件來,估計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魚畫裳作為靖王府的女主人,將一切都置辦地井井有條。畢竟曾經是教坊司的花魁,迎來送往方麵,是專業級的。


    坐在首位的,是大周朝廷的右相,魚敦儒。


    魚畫裳畢竟是女兒家,既然已嫁作人婦,就不能和在教坊司一樣的作派了。 她可以在背後吩咐下人迎賓,但自己就不方便拋頭露麵了,所以就喊來了父親作陪。弟弟魚化及剛封的伯爵,也有資格陪客了,所以都被魚畫裳給叫來助陣了。


    雍京韓家,那可是和大周皇室平起平坐的家族,連陪客的都是宰相和伯爵級別的。排麵絕對不能輸。


    韓東走進會客廳時,魚家父子正陪賓客們喝茶聊天。魚敦儒不愧是專業和稀泥的,出口成章,妙語連珠,逗得諸位大臣時不時開口大笑。魚化及雖然不善言辭,但他是新任的忠勇伯,世襲貴族,也是中洲當紅炸子雞韓東的小舅子,誰敢不給他幾分顏麵?幾乎每個人都要拍他幾句馬屁,把小舅子拍得雲裏霧裏,不知今夕何夕。


    膨脹了,這小子真的膨脹了。


    看見韓東進來,包括魚敦儒父子在內,所有人下意識地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賠著笑臉迎了上去。


    “靖王殿下回來了。”


    “拜見靖王殿下。”


    “臣乃西域節度使,給西戎大帝陛下請安。”


    一眾公卿們七嘴八舌,紛紛向韓東示好。


    韓東絲毫沒有輕視這幫市儈。


    畢竟,魚有魚路,蝦有蝦路。他們既然身在官場,就要遵守這個領域的規則。趨炎附勢,見風使舵,這是最基本的政治素質。韓東升至一字並肩王,和女帝陛下平起平坐,而且將來極有可能登上中洲人皇之位,這樣的人,你不去跪舔,有何資格在官場生存?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麽職位,在哪裏高就,既然來到靖王府,就是我韓東的貴客。既然我是東道主,那麽不妨立下幾條規矩,第一,既然是私人場合,就不要談公務。如果有人找我升官發財,那麽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第二,能上門的,就是看得起我韓東。請把你們的禮物拿回去,我不用看,就知道這些包裹裏的東西價值不菲,我家的酒菜再好,也懟不上這些禮物的價值。所以,你們就別為難我了。”


    韓東是帶著微笑說的,而且語調輕鬆,話講到這裏,客廳裏一片會意的笑聲。


    “我知道大周秉承的其實是中元儒家的那一套行事禮儀,講究禮多人不怪。但我韓東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希望大家把格局再往上升一升,不要老想著自己的官帽子,要沉下心來來想一想,假如將來中洲統一了,你們該如何做,才能對得起這個千年未有的大時代?你們現在最該想的,不是升官發財,而是——名垂青史!”


    韓東短短幾句話,就把在座的公卿們刺激地熱血沸騰的。


    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誰心裏還沒有點抱負呢?


    隻是,在官場這個大染缸裏浸潤地久了,慢慢地磨平了棱角,忘記了曾經的初心,一門心思地往上爬。曾經立下宏願的少年,逐漸變成了政治動物、利益動物。


    如果真有人創造清明的政治生態,隻要你為天下著想,為百姓著想,就能公平公正地得到你想要的認可,大家又何必花費心思去走旁門左道呢?


    “靖王殿下英明,我等慚愧!”


    官員們紛紛拱手施禮。


    既然基調定下來了,這頓飯吃的就輕鬆了。


    韓東端起酒杯,遊走於來訪的公卿大臣之中,酒到杯幹,豪氣幹雲。


    這些老家夥們被韓東的豪氣感染,老夫聊發少年狂,也跟著舉杯痛飲。


    一頓飯吃的酒酣耳熱,席間歡聲笑語不斷。


    眾人對這位年輕的一字並肩王,既敬畏又喜愛,沒想到傳說中神一樣的人物,居然如此接地氣。


    大家提著禮物離開的時候,仍舊戀戀不舍,覺得這次的宴席時間著實是太短了。如果能和靖王殿下喝上個三天三夜,那才是人生一大樂事。


    連魚敦儒這樣的老江湖,都覺得自己女婿的表現實在太驚豔了。


    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霸道且不失謙和,讓人敬服之餘,又不自覺地想親近。


    這樣的人,就是天生的領袖。怪不得那麽多人願意死心塌地地追隨。甚至女帝陛下都心甘情願地做他背後的小女人,連皇位都肯放棄。


    想當年,她和自己的嫡親二哥爭得你死我活,可沒有半點想放棄的意思。


    可見韓東的魅力有多強大了。


    宴席散場後,會客廳隻剩下翁婿二人再加上魚化及那個舅子。


    “賢婿,”魚敦儒微笑道:“你如今的氣度,的確已經超過女帝陛下了。也難怪她甘願將皇位禪讓於你。”


    魚敦儒借著幾分酒勁,說出了在朝堂上不敢說的話。


    “嶽父大人言重了,禪讓皇位的事情,要等我平定中洲之後才作數的。”韓東笑了笑。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發兵中元呢?”講到這裏,魚敦儒憂心忡忡地說道:“中元帝國可不是北烈,更不是南理。他們底蘊深厚,而且背後有修仙聯盟的勢力撐腰,賢婿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嶽父大人放心,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韓東笑了笑。


    “我和畫裳都相信你,這次出征的話,把化及帶著吧。我也算看明白了,這個孩子和他姐姐不一樣,簡直就是為戰場而生的。希望他跟隨著你,成就這千年以來最宏偉的功業,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您也知道,此去中元,乃是統一大業中最凶險的一段旅程。即便如此,您也放心把化及交給我嗎?”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因為你的關係,化及能參與到這個烈火烹油的大時代中,我作為父親,亦感到驕傲及自豪。隻恨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否則也會隨著賢婿一起,上陣殺敵,為統一大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如此,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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