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境的速度,簡直喪盡天良!


    哪怕把那些上古大能們都算上,也沒有這麽變態的好吧。


    於是韓東啟動神念,在頭頂凝結了自己的法相。


    望著那尊如太陽般璀璨,渾身沐浴著紅藍兩種火焰的威嚴法相,姬冰雲眼神中滿含崇拜。


    女子慕強,到了任何時空都是一樣。


    皇後娘娘柔聲道:“今日,妾身願意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久後,華清宮內響起不可描述的聲音,格外蕩漾。


    姬冰雲覺得,有韓東這樣的男人在,她可以安心做他背後的小女人,當個賢內助了。


    中洲各國立國數百年,日積月累,沉屙纏身,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舞弊,貪汙,腐敗,應運而生。


    需要一把利刃,將這些毒藤連根斬斷!


    隻有破而後立,才能開創一個真正的盛世。


    韓東就是最好的人選。


    他在京城沒有根基,和任何人都沒有香火情。


    可以大刀闊斧地整頓朝綱。


    再加上,他橫掃六合,一統中洲,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無人能敵。


    無論朝中大臣如何反對,隻要百姓支持,可保無憂。


    第二天,從華清宮中頒出的兩道聖旨,很快就傳遍了帝國各個衙門。


    這兩道聖旨,引起的轟動,不亞於兩顆萬噸當量的tnt炸彈。


    第一道,是讓右相魚敦儒牽頭,三法司協助,審理科舉舞弊案。


    這個案子事實已經很清楚了,主要是如何給幾個主犯定罪的問題。


    第二道,則是賜尚方寶劍給左相孟子非,讓他把遭遇了重重阻隔的變法繼續推行下去,人皇禦賜的尚方寶劍在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第一道聖旨還好,第二道聖旨,則是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蓋因這君臣二人所推行的變法,一刀一刀,全都是在割士大夫和勳貴的肉。


    比如說勳貴不得豢養私兵,軍隊隻能由帝國中樞掌控;藩王不得再享受封地內的稅賦供奉,所有稅賦由朝廷統一收取,最後根據個人對帝國所做的貢獻大小製定俸祿;比如說勳貴和士大夫不得隨意占用耕地,所有土地收歸國有;比如說官員和勳貴及其親屬,不可經商……


    任何一條新規,都是在動士大夫和勳貴的奶酪。朝堂之上,除了孟子非提拔的心腹,沒有人會站在他這一邊。


    按照人皇陛下的說法,當官就不要想著發財,要把權力關進籠子裏。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官員們要轉變思路,從高高在上的官老爺,轉變成為百姓服務的角色。


    如果按照新政推行下去,士大夫和勳貴所有的灰色收入都會被斬斷。甚至私有的良田,房舍,以及財源滾滾的生意,全都得上交給國家。藩王沒有收稅的權力,也不能再豢養私兵,等於徹底割掉了爪牙。


    這些人要是不炸鍋,那才奇怪了。


    帝都西北,觀星樓。


    大儒朱冠清仰望蒼穹,久久不語。


    身後,站著祝太平等清黨首腦。


    “老師……對於變法一事,您怎麽看?”祝太平沉聲問道。


    “新的帝星和原本的帝星重合,光芒萬丈!韓東,的確是天選之子,”朱冠清仰望星空,喟然長歎,“個人的努力,終究抵不過天命所歸。”


    “老師……您真的相信天命嗎?”祝太平皺眉。


    “年輕時不信,現在越來越篤信。”


    “我不服!”祝太平須發戟張,“人皇昏庸至極,任人唯親。恩師您是大周儒聖,無論是名聲還是修為,都不比中元小聖孟子非差。憑什麽左相之位由那個乳臭未幹的外來戶當?”


    “如果是魚敦儒來當左相呢,你就服氣了?”朱冠淸淡然一笑。


    “這個……”祝太平頓了一頓,沉聲道:“同樣也不服。”


    “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隻要不是我做左相,你就覺得不對。太平,你雖然貴為尚書,胸襟卻是越來越狹隘了。眼裏愈發容不下別人,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老師,無論如何,孟子非都不配。韓東任人唯親,也不配做中洲人皇!”


    “他不配,誰配?”朱冠淸稍稍提高了聲調,“北烈鐵騎直逼京師,中洲四國聯手發難的時候,你們是怎麽做的?勸陛下棄城逃跑,連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那個時候,大周帝國在你們心中,估計已經被判死刑了吧?或許,當北烈鐵騎破城的時候,你們連下跪的姿勢都想好了。


    “是韓東,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於既倒!他拯救了帝國,拯救了京師的千萬民眾,也拯救了女帝陛下。如果你是女帝,麵對韓東和一群靠不住的文武大臣,你相信誰?”


    “老師……您這麽說,怎麽像是站在了另一個陣營?”祝太平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站得高,望得遠。如果你像我這樣整日仰望星空,應該就能看清楚事物本來的麵目。當你的對手段位高於你時,要勇於正視這種差距,而不是故意貶低人家的成就,人為地把人家拉低到和你一樣的水平。有時候,這是一種錯覺,”朱冠淸淡然一笑,“人皇並不昏庸,正相反,這步棋,他走得非常漂亮。”


    “老師……您也支持韓東推行變法?”祝太平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恩師。


    “嗬嗬。”朱冠清不置可否地一笑。


    雍王府,書房。


    地上一片狼藉,有摔碎的古董瓷器,撕碎了的書籍字畫,以及散亂的筆墨紙張。


    雍王姬太美披頭散發,狀如厲鬼。胸膛急劇地起伏。完全不是平日那副彌勒佛的笑模樣。


    “砰……”氣憤之下,又砸碎了一件價值萬金的瓷瓶。


    “韓東小兒,你竊居皇位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想動我們的根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雍王歇斯底裏的聲音,傳出去老遠。


    然後,他頹然坐在椅子中,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出神。


    枯坐一夜。


    門外忽然傳來管家的聲音:“王爺,早朝的時間到了,該梳洗準備了。”


    雍王一驚。


    我居然……呆坐了整整一宿?


    早朝,要不要去?去了,看孟子非那外來戶耀武揚威嗎?


    不去的話……萬一他做了什麽對本王不利的決定,豈不糟糕?


    還是去吧。本王倒要看看,你小子能折騰出什麽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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