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密道圖隻畫了中間部分,入口和出口都沒有,”蕭湛聲音中透著一股惋惜。


    不然他何至於找這麽久。


    而且其中一條密道裏據說放了百萬兩的銀子,舅舅需要這筆銀子來擴建軍隊,他必須盡快找到。


    蕭湛和安容往前走,很快就到盡頭了。


    不是他們不走了,而是路到頭了。


    被一塊巨石擋了路。


    蕭湛試了幾次,推不開,回頭看著安容道,“也許這是侯府挖另外一條密道的原因。”


    安容想也是。


    兩人隻好返回。


    剛轉身,忽然有吱吱吱聲傳來,還有東西從安容腳步爬過去。


    安容嚇的驚叫出聲,慌亂失措的她更直接跳到了蕭湛身上,緊緊的摟著人家。


    等安容反應過來,那吱吱吱聲是老鼠時。


    安容,“……。”


    安容一張臉爆紅,臉火燒火燎的,她居然摟了蕭湛的胳膊。


    更要命的是,她感覺到一隻大手托著她的屁股,不讓她掉下去。


    這是安容兩世都沒有體驗過的窘迫感。


    她很沒骨氣的“嚇”暈了。


    蕭湛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密道裏漆黑一片,方才安容驚跳起來,打掉了他手裏的火折子。


    他能覺察到安容呼吸急促,整個人好像倏然熱了起來,她是在裝暈。


    蕭湛低低一笑,想不到她膽子會那麽的小,怕老鼠怕成這樣。


    想到這裏,蕭湛臉色忽然變了一變。


    她很怕他。


    她也怕老鼠。


    現在為了躲避老鼠,就緊緊的摟著他不撒手。


    蕭湛很不想有這個認知。


    但是不得不承認,在安容眼裏,老鼠比他更嚇人。


    蕭湛兀自悶氣,卻不知道安容更憋悶,你老怎麽不把我丟下去啊,我不要自己下去。


    好丟臉。


    安容正想著呢,誰想身子一輕,自己從被抱著,變成了被扛著。


    而且身子下落,讓她很是頭暈目眩。


    安容忍著沒有驚叫出聲,感覺到有了光亮,安容的心才稍定。


    原來他是撿火折子。


    蕭湛扛著安容走。


    走了沒幾步後,安容就不得不出聲了,她是被逼的。


    “喂,別走,先別走,密道圖掉地上了,”安容窘迫著聲音道。


    其實密道圖早在她被老鼠驚嚇時,就掉地上了,隻是她剛剛才想起來。


    蕭湛停住了腳步,安容還以為他會原路返回。


    誰想到,蕭湛將安容放下了。


    “我叫蕭湛,”他將火折子遞給安容,不冷不熱的道。


    安容嘴撅了撅,她能感覺到蕭湛生氣了,不就喊了一聲喂嗎,至於這樣嗎?


    雖然心裏強硬,但是安容也知道自己方才失禮了。


    甚至心底還有那麽一絲的愧疚,好像自己做的挺過分的。


    他又不是不好,方才自己受到驚嚇,跑他身上掛著,他都沒丟下自己。


    明明自己幾次對他表示不喜歡,要退親。


    安容覺得蕭湛心胸很寬廣。


    安容伸手接了火折子。


    小心的邁步往回走。


    蕭湛站在那裏看著,他眉頭皺了一皺。


    他是篤定安容怕老鼠,不敢回去的,求他幫忙的,誰想到安容會那麽爽快。


    而且周圍還有老鼠走動,也沒聽到她驚叫啊。


    安容怕老鼠不錯,可是她更怕蕭湛啊。


    安容往前走了八九步,就見到了密道圖。


    安容伸手去撿,好吧,安容又驚叫了。


    一隻老鼠又從她腳邊滑了過去。


    安容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撞。


    微弱的火光下,蕭湛眼睜睜的看著安容消失在他的眼前。


    耳邊是歇斯底裏的叫聲。


    蕭湛腳下一動,在那扇密道門關上之前,闖了進去。


    安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落地時,她除了覺得有些頭暈之外,並沒有其他疼痛感。


    安容還以為自己命大,可是聽到耳邊的悶哼聲時,安容覺得有些耳鳴。


    她一個人掉下來的,怎麽蕭湛會痛的直哼?


    安容要爬起來,才發覺她趴在蕭湛的身上,姿勢有些撩人。


    蕭湛緊緊的摟著安容,他一想到方才看見安容消失,還有她驚叫時,自己的心情,好像那一瞬間,天地無光了。


    他怕失去她。


    想著,他的胳膊抱的更緊了。


    緊的安容差點窒息。


    咳咳!


    安容猛咳嗽起來,她有些想哭,方才生死一線,她救了自己,他是不是後悔了,想嘞死她啊?


    安容想說話,可是她忽然想起了在歸龍山,馬車出事,她摔下山崖,是荀止救了她。


    感覺和現在好相似,便是感覺都相差無幾。


    若不是那勒死的感覺太明顯,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了。


    蕭湛聽安容咳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趕緊鬆了手。


    他抱著安容起來,關切的問,“有沒有摔傷,哪裏疼?”


    安容呆呆的看著他,對於蕭湛忽然變了人一樣,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湛關切的話頓時戛然而止,因為安容脫口而出一句話,“我沒有事,你好像摔傻了,你沒事吧?”


    蕭湛的雙手還握著安容的胳膊,聽到安容說這話,頓時覺得手灼熱的慌,把手收了回來。


    轉身,打量起這個意外發現的地方。


    安容則在一旁,拍自己的臉頰,神情很是懊惱。


    要命啊,自己才覺得方才蕭湛救她像極了荀止在歸龍山救她時的情節。


    轉過頭,她又覺得蕭湛的說話聲和荀止很像了。


    還有蕭湛剛才那關切的話,安容覺得身處雲山霧裏,身子飄然,找不到落腳之地。


    不是得意,而是驚嚇。


    安容甚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蕭湛不退親,十有八九是喜歡她。


    安容很擔心,因為清顏和她說過。


    蕭湛的心胸很寬廣,但是心很小,裏麵裝了一個人,就極難再有另外一個人住進去,她不擔心外麵那些狂蜂浪蝶爛桃花。


    要是蕭湛真喜歡上她了,那清顏怎麽辦?


    安容晃了晃腦袋,她肯定是感覺出錯了!


    前世她不也以為蘇君澤心裏愛她,可結果呢,不一樣心有所屬。


    蕭湛關心她,肯定是怕蕭老國公罵他,畢竟芍藥是親眼見到她和蕭湛一起在假山裏的。


    想到芍藥,安容有些心驚了。


    她好像進密道有半個時辰了,那丫鬟不會鬧得整個侯府都知道侯府有密道吧?!


    話說芍藥這丫鬟這會兒比較的慘,她找不到安容,也沒法確定安容是不是有事。


    偏侯府上下都在找安容。


    芍藥被逼無奈之下,服了迷藥暈倒在假山裏。


    隻有她暈了,才能不知道安容在哪裏啊,更能不泄露侯府有密道的事。


    安容迫切的想出去,可是望著偌大卻空檔找不到出口的地方,安容灰心了。


    蕭湛什麽時候出去,她才能什麽出去。


    安容望著蕭湛,見他抽出腰間的軟劍,一劍劃在石壁上,帶出火花來。


    屋子,瞬間敞亮。


    那火花點亮了屋子裏的蠟燭。


    安容才發覺,屋子裏有好些大箱子,足有二十多個。


    蕭湛走過去,掀開箱子,一支短箭射了出來,他身子一閃,便避開了。


    安容側站著,見到大箱子有瞬間的金光燦燦的感覺,像是一箱子黃金的光。


    可是瞬間,那光又消失了。


    安容眼睛睜得圓圓的,安容看到一箱子的布匹瞬間湮滅成了灰。


    安容忙走了過去,問蕭湛,“怎麽箱子裏裝的是布匹?”


    這密道潮濕陰暗,把布匹放在這裏,那絕對是腦袋被門給擠扁了。


    幾十年過去,布匹早爛成了灰了。


    蕭湛眉頭蹙攏。


    舅舅說,前朝錢家有一筆百萬兩的銀子藏在密道裏。


    直覺告訴他就是這裏,可是二十多個箱子,沒有半點銀子的影子。


    難道傳言有虛?


    蕭湛不死心,他又去打開其餘的箱子。


    毫無意外的,這些箱子裏裝的都是布匹,而且都爛成灰燼了。


    安容站在一旁看著,眉頭扭緊。


    “你在找密道裏的寶藏?”安容問道。


    蕭湛抬眸看著安容,點了點頭。


    安容雙手交疊,有些話她很想說,但是好像又覺得沒必要了。


    因為箱子都是空的,要是真有寶藏,她會讓蕭湛帶走嗎?


    雖然這曾經是前朝錢家的,可這府邸已經被先皇賞賜給了侯府了,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武安侯府所有。


    自然也包括密道裏的東西。


    可是好像,蕭湛要真帶走,她也沒法阻止。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該怎麽出去?


    安容琢磨著,蕭湛卻道,“朝廷國庫吃緊,皇上已經兩個月沒有發餉銀了,舅舅身為大將軍,需要這筆錢。”


    蕭湛的意思是,他還會繼續在侯府密道裏查,希望安容能保密。


    安容還能說什麽?


    她從來就不是貪財之人,要是蕭湛據為己有,安容肯定不會答應。


    可是她知道,蕭湛不是那樣的人,又是給將士們發餉銀,安容就不止一次聽三太太抱怨說,三品武將的俸祿隻相當於文官四品的俸祿。


    連將軍都這樣了,何況是那些將士們了。


    那些人血灑疆場,卻發不起軍餉,安容也於心不忍啊。


    安容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


    保證密道的事不會告訴任何人。


    帶著安容,蕭湛也沒法繼續查密道,而且密道裏還有刺客。


    他要先將安容送出去。


    蕭湛先找出口,然後才摟著安容出來。


    兩人從哪兒進的密道,就從哪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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