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這話,成了一類人的典型代表。


    自我感覺超級良好,自詡為天才。


    學不好,則怨老師不會教。


    蕭湛無從辯駁,他隻能給安容換個好老師了。


    沒錯,這人是蕭老國公。


    他教出了蕭大將軍,教出了蕭湛,誰能說他教的不好?


    隻是老師太好,以嚴厲嚴苛出名,未學便嚇的學生輟學了。


    別以為蕭湛隻是說笑的,覺得蕭老國公太忙,沒有時間教安容,其實蕭老國公隻需吩咐一聲,有暗衛看著安容。


    見安容睜圓了眼睛,嘴角顫抖,蕭湛裝瞧不見,道,“等回去,我便告訴外祖父,然後……。”


    “然後,我就可以搬了小板凳,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你挨打,”安容果斷麻溜的出聲打斷蕭湛的話。


    安容也不是說笑的。


    她現在肚子裏有了身孕,讓蕭老國公教她武功,不出半個時辰,她估計就累死了。


    明知道如此,他還這樣做,蕭老國公不打他才怪了。


    蕭湛一臉黑線的看著安容,不知道怎麽說話了。


    正好這時,有哎呀一聲傳來。


    安容扭頭,便瞧見轉的高興的小郡主,轉的頭暈,暈地上去了。


    定親王妃還立在桃花樹上,瞧見小郡主摔倒,她輕輕道,“起來。”


    小郡主便艱難的從桃花鋪就的地毯上,爬了起來。


    一旁有嬤嬤守著,沒有過去幫忙。


    小郡主拍了拍身子的花瓣,再抬頭時,花瓣雨沒了。


    小郡主撅了撅嘴,“母妃,我還要桃花雨。”


    “追上母妃,才有,”定親王妃輕輕一笑。


    小郡主就卯足勁跑。


    定親王妃用輕功在空中飛,飛的極慢,好像就比小郡主跑的速度快一點點。


    安容撓了撓額頭,望著蕭湛,“定親王妃這是在做什麽?”


    蕭湛眸光從小郡主身上,落到安容身上,“王妃在教小郡主練武。”


    安容眼珠子睜大,再睜大。


    不是吧,小郡主才多大點兒啊,現在就教,也太辛苦了些吧?


    安容靜靜的看著。


    隻覺得夕陽下,這一幕極美。


    跑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小郡主越來越跑不動了。


    定親王妃才輕輕落到小郡主跟前。


    小郡主張開小胳膊,一把將王妃給抱住,笑的見牙不見眼,“母妃,我抓住你了。”


    定親王妃輕輕一笑,她手一伸,地上的花瓣就像一條彩帶朝她飛去。


    很快,那桃花瓣就在她手心凝成一個球,絢爛的叫人嘖嘖驚歎。


    小郡主拍手叫好。


    很快,小郡主又下了一場小桃花雨。


    其實,定親王妃這還不算正式教小郡主學武,隻是在訓練她的體能,誘惑她對武功的向往。


    有了目標,學武就事半功倍了。


    到這時候,定親王妃才瞥向安容和蕭湛。


    小郡主見了蕭湛就高興的跑過來,一張臉紅撲撲的,眼睛清澈如水洗的葡萄,晶瑩發亮。


    小郡主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蕭湛哥哥。”


    說完,小郡主瞧見安容,眼睛眨了又眨,最後很高興的喊了一聲,“大哥哥。”


    安容,“……。”


    嬤嬤在一旁,忍不住抖肩膀,忙拉著小郡主道,“郡主,要喊大嫂。”


    小郡主扭了扭眉頭,搖頭,“他就是大哥哥,我見過他。”


    安容滿臉通紅,手腳無力,她的女扮男裝的技術到底有多爛,小郡主才見過她一麵,怎麽就記得她呢?


    蕭湛也好奇,“你確定她是你在國公府前見過的大哥哥?”


    小郡主踮起腳尖,指了指安容的下顎。


    安容下顎有一粒小黑痣,不明顯。


    但是小郡主接下來的話,讓安容差點淚奔。


    “我認得這個,上回就沒洗幹淨,”小郡主笑的天真。


    嬤嬤憋笑,差點憋暈。


    她忙對小郡主道,“郡主,該去沐浴更衣了。”


    說完,又對安容和蕭湛道,“表少爺、表少奶奶去正院等候,王妃和小郡主一會兒便來。”


    嬤嬤將小郡主帶走了。


    蕭湛和安容轉身出紫雲軒。


    隻是才走了一步,便聽到有抱怨聲傳來。


    “臭顯擺,不就會點子武功嗎,看把一院子的桃花給糟蹋的!”有生氣聲傳來。


    安容望過去,便瞧見有兩個穿戴奢華的女子拿了掃把過來,像是掃桃花,隻是好像心不甘情不願似地,不然不會用力用掃把擊打桃花樹。


    其中,一女子將手裏的掃把一丟,氣道,“到底誰是林黛玉,腦子有毛病吧,桃花掉了,關她屁事,要把桃花掃起來,埋在樹底下,連累我們!”


    另一女子也氣,她的話更滿是埋怨,“都怨你,看花了眼,非得拉著我來這兒,結果惹怒王妃,她要我們天天來葬花!”


    被埋怨的女子更氣,“什麽叫怨我,你不來,我還能拉著你來不成,你要不好奇王爺來這裏幹嘛,我能喊的動你來?”


    那女子臉色尷尬,笑道,“是我錯了,可是王爺來了紫雲軒,好像就不見了。”


    “行了,埋怨也沒什麽用了,掃落花吧,掃不完,夜裏沒飯吃,”女子抓狂道。


    安容有些吃驚,“紫雲軒不許外人進出嗎?”


    蕭湛輕點頭,“紫雲軒並非定親王府的地盤,它是王妃自己買下,改建的,便是王爺,沒有允許,也不許進。”


    霸氣。


    安容覺得沒有比定親王妃更霸氣的女子了,出嫁從夫,她居然能將王府隔壁買下,修建的這麽的美,還不許王爺進,隻是她自己玩耍的地方。


    安容望著蕭湛,好吧,她又動這樣的心思了。


    她也想有這樣一個地方。


    蕭湛一臉黑線,“你不要見了什麽好就想學。”


    “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不善者而改之,好的,為什麽不能學?”安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我不許,”蕭湛的回答,更霸氣。


    說完,他邁步便走。


    安容在後麵跟著,嘴巴撅了又撅。


    又是不許。


    不許有什麽用,她偷偷買。


    他要買,她還不給他錢呢。


    想著,蕭湛的錢全握在她手裏,安容覺得腰杆子硬了很多。


    一路走來,沒覺得紫雲軒偏僻,等去正院,才發覺,紫雲軒真的有些偏。


    走的一盞茶的功夫,才進正院。


    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王妃才進來。


    小郡主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


    等小郡主近前,安容鼻子輕輕一動,便聞到小郡主身上有一股獨有的香味,像是藥,又像是花香。


    安容猜,這應該是蕭國公府獨有的鍛煉筋骨的藥了。


    這麽小就學武,等到十五歲,那得多厲害了啊?


    等王妃坐下,安容和蕭湛便上前行禮請安。


    王妃臉色平淡的很,清澈的眸底,古井無波。


    “起來吧,”王妃聲音很柔。


    蕭湛和安容來,就是為了敬茶。


    一旁,嬤嬤拿了蒲團擺地上。


    丫鬟端了茶水在一旁等候。


    安容正要跪下呢。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安容稍稍轉身,便瞧見一個俊美的男子左擁右抱的進來。


    男子俊顏出塵,約莫三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身王袍,將他襯托的氣勢凜凜。


    這位,便是定親王。


    他懷裏兩個女子,嫵媚嬌柔,好像王爺不扶著她,便會摔地上去似地。


    安容甚是詫異,定親王爺這樣摟著小妾進來,對王妃也太不敬重了吧?


    安容偷偷瞄了王妃一眼,她倒是臉色不改。


    小郡主則高興的跑過去,嚅軟的喊道,“父王。”


    瞬間,王爺就從一個浪蕩子,便成了好父親。


    他鬆開兩個小妾,將小郡主抱了起來。


    “來,親父王一口,”定親王側過臉道。


    小郡主撅了撅嘴,“不親。”


    “不高興了?”定親王皺眉問。


    “母妃說過,父王不洗臉,不許我親父王,”小郡主實誠的很,麵對定親王送上來的臉頰,小郡主嫌棄的扭過頭。


    定親王瞥了王妃一眼,捏了小郡主的鼻子道,“父王的臉,比你母妃的還幹淨。”


    說完,又加了一句,“以後,你母妃不洗臉,也不許你親她,聽見沒有?”


    小郡主嗡聲嗡氣的答應了。


    定親王的賭氣之言,安容聽得腮幫子泛疼。


    那兩個小妾,站在一旁,是氣的渾身顫抖。


    難怪王爺的臉不許她們碰了,原來是留給小郡主親的!


    看著,王爺抱著小郡主去洗臉,小妾的心都碎了。


    王爺慣著小郡主真是慣的沒邊了,王妃可比他嚴厲百倍不止!


    洗完了臉,小郡主就抱著王爺的臉狂啃了,留下一臉的口水,不過王爺高興的很,問小郡主今兒都幹了什麽。


    小郡主喜歡王爺,吧啦吧啦一陣倒豆子。


    王爺抱著小郡主坐下,然後冷了張臉看著王妃,“你又讓兩側妃去掃落花了?”


    “三天後,就不會了,”王妃撇都未撇王爺一眼。


    她隻罰兩側妃掃半個月的落花,還差三天就滿半個月了。


    嬤嬤輕輕咳嗽,她還真擔心,一會兒王爺王妃一言不和,不是你甩臉子走人,就是她甩臉子走人,忙打岔道,“王妃,時辰不早了,該讓表少爺、表少奶奶敬了茶,早些回去。”


    王妃點點頭。


    安容和蕭湛就跪下了。


    王爺開口說話了,他望著王妃那張精致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嘴角劃過一抹譏諷笑意。


    “皇上是義父,你是義母,他們該喊本王什麽?”定親王的語氣漫不經心,他在低頭逗小郡主玩。


    好像隻是隨口一問,並不在意。


    隻是他問完,又加了一個字,“嗯?”


    就變得非答不可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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