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安容愕然一愣。


    蕭湛坐下,端起茶盞,笑道,“還有比嶽父更合適的人選嗎?”


    不論是身份,還是資曆,侯爺都可以勝任家主之位。


    更重要的是,這是武安侯府和齊州沈家化幹戈為玉帛最好的機會。


    不然,僅靠沈寒川,武安侯府和齊州沈家始終格格不入。


    而今的武安侯府,有蕭國公府和周太傅府撐腰,齊州沈家若是想翻身,想長久長遠的發展,讓武安侯府做靠山是最明智的選擇。


    蕭湛想齊州沈家不至於愚蠢到和武安侯府為敵的地步。


    “隻是,我爹會同意嗎?”安容扭了眉頭問。


    蕭湛輕點了下頭。


    “會。”


    安容輕聳了下肩膀,笑道,“你覺得好,我爹會答應,我看著就好了。”


    安容不知道,沈寒川已經在回齊州沈家的路上了。


    等他回去之後,齊州沈家依然再爭吵不休,誰都想當家主,誰都難以服眾。


    沈寒川站出來,把侯爺推舉了出來。


    經過一番討論之後,大家一致覺得讓侯爺做齊州沈家的家主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但前提是侯爺不記仇。


    這不,齊州沈家商議來商議去,最終決定讓族裏威望最高的兩位老者,舟車勞頓,親自來京一趟,請侯爺出任家主。


    他們甚至有將齊州沈家搬進京都的想法,要是以前,那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可是現在,齊州沈家大宅被燒,一夜之間,齊州沈家損失慘重,要想在齊州立穩腳跟,再回到舊日光景,極難。


    另外,侯爺要是出任家主,肯定不會住在齊州啊,山高水遠的,管理起來也不方便。


    再者,在京都,發展起來會更快,對齊州沈家的未來會更好。


    其實,那些齊家小輩和武安侯府無仇無怨,當年的確是齊州沈家太過薄情,他們也羞愧不已,隻是礙於沈祖琅祖父大權在握,敢怒不敢言。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沈祖琅,當初他誌得意滿的進瓊山書院讀書,想借著莊王府的勢力,和二老爺謀奪武安侯府。


    卻沒想到,自己算計來算計去,卻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鬧的自己家破人亡,猶如喪家之犬。


    聽到父母兄弟被殺的消息,沈祖琅當時就傻了。


    他如何能接受這樣慘痛,慘絕人寰的後果?


    後悔心痛的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將那棵掛著敖大少爺,給了他可趁之機的樹給燒成了灰炭。


    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刨了敖大將軍的墳,泄憤。


    敖大將軍的墳,是惜柔郡主幫他立的碑。


    隻是他人雖死,可是恨依然在。


    沈祖琅鞭屍泄憤。


    那天,夜色極深,還下著暴雨。


    看著一鞭一鞭抽打的沈祖琅,杜仲過去拉住他,咆哮道,“人死如燈滅,你就是將他挫骨揚灰,他也感覺不到了!”


    沈祖琅跪倒在地,“是我害死了我爹,我娘,還有玉琅……。”


    杜仲拉他起來,同樣咆哮著,“不是你的錯,是靖北侯世子,是他!是蕭國公府!”


    如果當初,不是那些人從中作梗,敖大將軍又怎麽會知道,是沈祖琅害了敖大少爺?


    原本天衣無縫的算計,都毀在了他們手裏!


    是他們害了沈祖琅一家,不是沈祖琅!


    本來,沈祖琅是拿敖大將軍當仇人的,能親手手刃仇人,他心底還會好受一些。


    偏偏敖大將軍死了,比他爹娘早死一兩天!


    叫他如何不恨?!


    杜仲那一番話,重新點燃了他心底的怒火。


    他要親自屠了連軒,滅了武安侯府,拿他們的血來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


    杜仲扶著沈祖琅離開,走之前吩咐人道,“將敖大將軍的墳墓收拾好,別叫人看出端倪來。”


    因為敖大將軍的埋在敖家祖墳,極少有人來,沈祖琅所作所為,沒人知道。


    連軒也不知道,有人恨上他了,發誓要剝了他的皮點天燈。


    他麽,正悠哉悠哉的帶著卜達,四處要債呢。


    這不,從趙府出來,連軒數著三萬兩銀票,笑的合不攏嘴。


    卜達在一旁拍馬屁,道,“爺,你是我見過最會要債的人了,不恐嚇不威脅,往那裏一坐,笑容滿麵的把借條一放,你再說一句‘最近手頭緊,缺錢啊’,欠債的人就嚇的屁滾尿流了……。”


    連軒把銀票揣兜裏,心滿意足的拍了拍,“這也算是我為數不多的專長之一了,以後外祖父再說我一無是處,好歹也有話搪塞他了。”


    卜達淩亂的抽著嘴角,道,“爺,你要是在京都開個專門替人要債的鋪子,輕鬆又掙錢,多好啊?”


    連軒瞥了卜達一眼,隴了眉頭道,“難怪那些紈絝子弟身邊,都有一兩個有事沒事就慫恿他們幹壞事的奴才了,果不其然。”


    卜達,“……。”


    這屎盆子扣的,那叫一個冤啊。


    卜達裝沒聽見,道,“爺,接下來去誰家要債啊?”


    連軒從懷裏掏出賬冊,看著下一個名單,眉頭有些扭,“趙王爺?”


    卜達愕然,“不是吧,趙王爺那是出了名的鐵公雞,隻進不出啊,他連國公爺都不怕,咱們去要債,不會被打出來吧?對了,趙王爺欠債多少啊?”


    “八萬兩,”連軒有些惆悵,還有一點點的興奮。


    討了七八家的債了,總算遇到一個可能欠錢不還的了。


    一上午了,東奔西跑的,一點討債的成就感都沒有,太無聊了。


    “走,去趙王府!”


    看著連軒雙眸冒光,卜達也就不說什麽了,他家主子的腦袋瓜和正常人相差甚遠。


    要是錢少的話,他還能勸勸他不要了,可是八萬兩啊……就算爺舍得不要,他也舍不得啊。


    這不,主仆兩個直奔趙王府了。


    隻是他們走後,從暗處走出來一個身影。


    雙眸陰冷,帶著嗜殺之氣。


    臨墨軒,正屋。


    安容正忙著將一件件首飾估價。


    芍藥進來道,“少奶奶,趙成大哥回來了。”


    安容頭也不抬的問道,“事情辦妥了?”


    芍藥捂嘴笑,“少奶奶,你太小瞧趙成大哥了,不就包下醉仙樓兩天嗎,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安容翻白眼,“我問的是賣首飾的事。”


    芍藥撅嘴了,“奴婢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這會兒估計已經傳遍京都了。”


    海棠走過來,笑問道,“你是怎麽傳的?”


    芍藥挺了挺背脊道,“直說啊,就說留香閣無瑕姑娘將留香閣裏所有東西都輸給了世子爺,隻是那些東西,世子爺用不上,想賣了換些銀子,希望大家能給個薄麵,明兒來醉仙樓捧個場。”


    “對了,我說的時候,還有人打岔,問我為什麽不在留香閣拍賣?”


    這個問題,芍藥沒回答上來,隻說她隻是個奴婢,隻負責傳話,不敢揣測主子的心思。


    安容在椅子上坐下,看著芍藥,“果真隻說了這麽多?”


    要是這樣的話,那賣首飾的事鐵定要砸了。


    芍藥點點頭,表示隻說了這麽多。


    後麵冬兒進來,拆芍藥的台,道,“今兒我和芍藥姐姐演了一出雙簧,當時醉仙樓裏好多人都聽得額頭直冒冷汗呢。”


    想起那場麵,冬兒就忍不住笑。


    芍藥確實說了上麵那翻話,不過她說完,冬兒就拆台了,“我認的你,你不是靖北侯世子的丫鬟,你是蕭表少奶奶的貼身丫鬟!”


    芍藥表現的一臉詫異,這才說實話道,“我是蕭表少奶奶的丫鬟,賣首飾的事,也歸我家少奶奶辦,實在是沒辦法啊,誰樂意身懷有孕,還忙這個跑那個。”


    “大家也知道,靖北侯世子的脾氣不大好,他缺錢,不喜歡那些玉佩啊首飾啊,珠釵啊什麽的,看著就煩,連帶著將那些逛青樓不帶銀子,拿玉佩抵債的浪蕩子,也氣的牙根癢癢。”


    “我家少奶奶怕他剛擔任副帥,就和大家犯衝突,就把這事給攬了過來,希望大家能將自己的玉佩贖回去。”


    這時候,冬兒又接口道,“靖北侯世子也太霸道了吧,人家逛青樓是送玉佩,還是拿銀子關他事嗎,哪有強逼人贖回的?”


    冬兒一開口,當時就好多人符合,“就是,霸道的過了份了!”


    芍藥站在高處,示意大家別激動,笑道,“我家少奶奶也是這麽勸的,可是靖北侯世子不聽啊,大家也知道,留香閣的東西查抄,都抬進國庫了,最後還叫他給抬了回來,敢這樣理直氣壯跟皇上要東西的,大周也難找出來第二個了,這要是賣不出去,估摸著還得送回去給皇上。”


    “大家也知道,世子爺這人比較容易記仇,他消息又廣,要是知道那賣不出砸手裏的東西是誰的,去皇上跟前告一狀,把皇上惹煩了,保不準就會派人拿著東西替靖北侯世子要錢了。”


    “你們想想啊,一次能在醉仙樓吃八隻燒雞,差點連比武奪帥這樣大事都能錯過的人,什麽奇葩事做不出來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芍藥一番話,說的在坐的都心底發慌。


    然後,一堆人就交頭接耳了。


    芍藥聽了兩耳朵,那些人都說蕭表少奶奶厚道,那些東西還是贖回來為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安容滿意的笑了笑,正要誇芍藥和冬兒呢。


    外麵,有青衣丫鬟急急忙進來道,“少奶奶,不好了!趙王爺把世子爺綁趙府樹上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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