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從來不是個沒有耐心的人,這是第一次憋不住,主動去議事大帳詢問蕭湛。


    她走到議事大帳前,正要掀開帳簾鑽進去,蕭湛卻先她一步出來了。


    “怎麽來了?”蕭湛問道。


    安容看著他,扭了扭眉頭,道,“我聽丫鬟說,你把將士們辛苦俘虜的東延將士全部放了?”


    蕭湛沒有回答,他肩膀上搭上一腦袋,是連軒的,他賊笑道,“大嫂,你要相信,在戰場上,我大哥對待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呲……。”


    連軒還沒說完,蕭湛肩膀上勾,連軒就叫疼起來,“大哥,我完美誘人的下顎快給你頂碎了1


    安容腦門有黑線往下掉,但不可否認,連軒說的挺有道理的?


    有風吹過,吹亂安容一縷青絲。


    蕭湛將青絲幫安容整理好,笑道,“外麵風大,進大帳說話。”


    安容就鑽進了大帳裏,她好奇的望著蕭湛,不解的問道,“那些將士們放了他們做什麽,尤其是跟著元奕身邊的大將軍,連你都在他手裏吃過虧。”


    她還記得,當時連軒大叫,等逮到他,必定剝去他兩層皮。


    她還真擔心連軒會說到做到,隻是怎麽也沒想到蕭湛把人給放了。


    蕭湛坐下,道,“那些人放了,比留在大周更有用處,北烈朝傾公主和親,卻易容成顏妃,幫元奕出謀劃策,那些計謀。陰毒狠辣,連我一個將軍都覺得殘忍,何況是東延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


    聽到這裏,安容清澈明媚的雙眸閃出光來。


    東延臣子不知道顧清顏和朝傾公主身軀互換的事,更不知道元奕對這些一清二楚。


    他們隻知道,他們東延皇帝寵愛的顏妃是真正的北烈朝傾公主。


    而真正被他們忌憚,元奕隻寵著,卻不許她插手過問朝政的是大周顧家女兒。


    就衝朝傾公主隱瞞身份。插手東延朝政,就足夠東延百姓把她往歪了想了,指不定還會送她一個禍水之名。


    可知道這些事的將士,很不幸,都被大周俘虜了。


    東延群臣和百姓無從得知,蕭湛將他們放了,這些消息自然而然就會傳遍東延。而且這些事有東延大將軍作證。不存在有被大周收買汙蔑的嫌疑。


    到那時候,安容相信,整個東延都會怨恨北烈朝傾公主。


    那股怨恨,會化成戰亂,東延會攻打北烈。


    而且,蕭湛爽快的就放了東延大將軍,這對東延來說,是好事。


    東延肯定以為。大周也會放了元奕。


    東延不敢貿然進攻,會竭盡全力求和。


    大周和東延打了許久,將士們受傷眾多,需要時間來恢複元氣。


    而且,國不可一日無君,東延皇帝被俘虜,生死不明,朝政需要人來處理。


    皇帝寶座,誰不想坐上去。從而君臨天下,掌握千千萬萬人的生死大權?


    東延內戰。必定會損耗國力,這對大周。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安容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蕭湛前世要囚禁元奕兩年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關於小烈兒的。


    他的生母從北烈朝傾公主變成了大周顧家女兒,他身上流著大周的血。


    就算將來大周殺了元奕,北烈也不會找小烈兒,挑起他複仇之心。


    想明白,安容就放心了,轉而問道,“你們把元奕關哪兒的?”


    蕭湛正端茶輕啜,聞言,他將茶盞擱下,道,“就在議事大帳後麵的軍帳裏,你想去看看?”


    安容是無所謂的,不過蕭湛都這樣問了,她當然點頭了。


    蕭湛就起身,帶著安容去了關押元奕的軍帳。


    軍帳隻有趙風把守,見蕭湛和安容來,忙見禮,然後幫著把軍帳打開。


    安容鑽進軍帳,抬眸就驚呆了。


    隻見元奕被關在一偌大的鐵籠裏,看蕭湛的眼神,恨不得將蕭湛千刀萬剮了好。


    安容瞥頭望著蕭湛,問道,“軍營裏什麽時候多了個鐵籠,我怎麽都不知道?”


    連軒摸著鐵籠,笑道,“這是玄鐵牢籠,大小樣式是仿造東延皇宮裏的鐵籠做的,大哥還沒去東延救大嫂你回來,就派人去尋找玄鐵了,半個月前才打造了這座牢籠,很結實。”


    說著,連軒笑看著元奕道,“你費盡心思打造玄鐵牢籠,如今自己也用上了,也不算白費了一番心思。”


    元奕睚眥欲裂,陰沉的眸底是火山噴發般的怒氣。


    他努力忍著,瞥頭望著安容,問她,“朝傾怎麽樣了?”


    安容望著他,哼了鼻子道,“朝傾被你一心愛慕,要以江山為聘的真顧清顏,假朝傾公主挾持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1


    看著安容那輕蔑鄙視的眼神,元奕攢緊拳頭,安容在笑話他縱容一個奸細傷害朝傾公主,卻還有臉問她朝傾公主怎麽樣了?


    元奕心有憤岔,卻無話可說。


    他雙手握著玄鐵牢籠,咬緊牙關看著蕭湛,“你關著朕,想以此要挾東延,朕告訴你,你是在做夢1


    蕭湛和安容並肩而立,看著牢籠中的元奕,他麵無表情道,“我知道你在被俘之前,已經傳了密旨,讓東王世子或者延王世子繼任皇位。”


    安容聽得一怔,抬眸看著蕭湛,不明白他為什麽明明知道,還放東延將士們離開?


    元奕心有些亂,尤其看蕭湛鎮定,胸有成竹的臉色,他眼皮跳的厲害。


    蕭湛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安容又帶著新的問題,跟了出去。“東王和延王在東延頗具威望,雖然一個中風在床,一個摔斷了腿,可他們都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謀略。”


    蕭湛就說了一句話,“周禦史已經查到他弑君奪位的證據了。”


    弑君奪位,是死罪。


    就算元奕是東延皇帝,可弑君奪位。也是要被廢除君位的。


    他留下的聖旨根本就不管用,他退位之後,也該有東延先帝留下的兒子繼位,輪不到東王世子和延王世子。


    東延,元奕的那些親兄弟,沒一個成氣候的,唯一跟元奕爭的。早被他鏟除了。


    據周禦史送來的密信稱。最有希望繼承東延皇位的是東延先皇的五皇子,為人驕奢淫逸,好大喜功,容易被人左右,極好控製。


    當然了,不是大周控製他,而是東延權臣控製。


    這樣的皇帝好伺候啊,給他美女。供他奢靡,其他朝政,全交給大臣處置,那些有野心的臣子,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皇帝的。


    周禦史篤定,隻要元奕下馬,五王爺定能繼位。


    他繼位,要做的就一件事,替父報仇。


    第一。就是找元奕了,揪著他到列祖列宗跟前賠罪。


    第二。就是找北烈朝傾公主報仇,元奕會那麽狠心弑君奪位。就是受了北烈朝傾公主的蠱惑,不殺她不足以平民憤。


    蕭湛放掉東延大將軍,主要目的不是散播消息,更主要的是讓他帶兵去攻打北烈。


    幾天後,東延皇帝被俘虜的消息就傳遍了東延。


    東延朝堂,動蕩不安。


    滿朝文武都在為怎麽營救他們的皇帝而絞盡腦汁。


    打,打不過去。


    求和,定必會奉上大筆的錢財和城池,而且大周士氣正勝,怎麽可能會接受求和?


    朝堂上爭論不休,東延大將軍帶著元奕的密旨回了京都。


    他正在大殿上宣讀密旨,才宣讀完,五王爺就上殿了,控訴元奕弑君奪位,為女色所迷,喪盡天良。


    他是帶著周禦史找到的人證物證,滿朝文武聽的唏噓不已。


    尤其五王爺指出太後是知情的。


    滿朝文武不敢置信,這不趕緊去找太後問清楚。


    太後怎麽可能會承認,雖然兒子犯了大錯,可她做娘的怎麽忍心兒子身敗名裂?


    太後不承認,可周禦史有的是辦法讓她認。


    夜深人靜時分,太後熟睡之際,“先皇”顯靈了,質問太後為什麽他有死得瞑目的機會,她為什麽不讓他死的瞑目,那樣的逆子,有何麵目喊他父皇?!


    太後當時就嚇壞了,替元奕辯駁,說他都是被朝傾公主蒙蔽,是被她給蠱惑了。


    太後不知道,她說的話,被好幾名大臣聽見了。


    元奕弑君奪位的事,就這樣昭然天下。


    第二天,五王爺登基為帝。


    他派人來大周求和,順帶要回元奕。


    蕭湛就一個條件:求和可以,拿北烈朝傾公主或者上官昊的人頭來換,三個月為期,逾時不候。


    彼時,東延和北烈已經交戰了。


    為了和大周求和,東延是傾盡全力攻打北烈。


    若說顧清顏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麽,估計就是當著東延將士的麵摘下易容麵具,承認自己是北烈公主。


    北烈坐山觀虎鬥的許久,一開戰,就惹得東延和大周雙刃夾擊。


    加上又折損了三萬鐵騎,北烈的日子用焦頭爛額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些,都是今後不多久就會發生的事。


    而此時,安容才從關押元奕的軍帳出來,要回自己的營帳。


    遠處,有官兵來報,朝傾公主救回來了,隻是她從馬背上摔下來,胳膊折了。


    官兵稟告完,就有將軍抱著朝傾公主過來。


    朝傾公主傷的不輕,額頭有血流下來,臉上有淤青,她已經疼暈了過去。


    將軍抱著朝傾公主進軍帳,安容跟過去幫著醫治。


    軍中將士,對朝傾公主很關心。


    他們隻知道,朝傾公主是顧家大姑娘,在東延皇宮時,她救過將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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