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想著丟下家裏的一切,遠走他鄉,非常不舍,心滴血。但是心痛歸心痛,一想到兵災,男丁要被抓去充軍打仗,成千上萬的難民湧來。林家估計沒幾人能活下來,或者說倒黴點全滅。人都沒了,那這些房子和田地,也沒什麽意義。


    林紫蘇沒有關注房車內,轉頭看向後院,除了剛開始聽到的幾聲,雞鴨鵝的叫聲。隻見後院火把的光亮,沒再聽到其他聲音。


    “紫蘇,把你的電筒拿出來,等會兒要把豬殺了。”林有才的喊聲,拉回林紫蘇的視線。


    “好。”


    林有才把林家眾人喊下車,眾人就著油燈的光亮,往後院去。林紫蘇上車翻出兩個頭戴式照明燈和兩個手拿式電筒,遞給老哥一個手拿式的。“你打開下,看還有電嗎?”


    林顯文按下鍵,雪白的光亮衝破漆黑的夜,立馬按鍵關上。


    關好車門,林紫蘇打開手電,光亮調到最小,倆兄妹朝後院走去。


    後院裏,林家媳婦和半大孩子們蹲在地上拔毛。


    王老太看眼地上的鴨子,瞪大眼睛,“你們懶得找抽是吧!幹拔毛,要死啊你們!”


    陸氏趕緊抬起頭,“娘,四弟妹說,要收集這些毛,不能用開水燙!”


    “娘,是我讓大家,這樣幹拔毛的!這些小絨毛留著有用處,不能燙了開水再拔。”沈香蘭滿手鴨毛站起身,“廚房燒著開水呢!等這些絨毛拔幹淨,我們在用開水燙大羽毛。”


    王老太眉頭能夾死蚊子:“啥?火燒眉毛了,你還折騰這折騰那的!!”


    “我看十多隻家禽,好多毛,不收集起來太浪費了。收拾幹淨,也能做件冬衣。”


    “我不曉得這些毛有用啊!這玩意,味道大的很!熏死人!怎麽洗都有腥騷味!”王老太整張臉都擰巴起來,這些雞鴨鵝的毛,她們也收起來洗過,曬幹塞進布裏做冬衣。暖和是比塞草暖和,但是味道太大了,難聞的很,洗不掉的味。


    林有才站到王老太麵前,“娘啊,鴨鵝的絨毛,可是禦寒的好東西!暖和的很,香蘭會弄這些。”


    “我有辦法洗,能把味道除掉!”沈香蘭蹲下繼續拔毛,放進旁邊的大木盆子裏。


    “隨她們做吧!”林老頭剛轉身朝豬圈邁步,一道刺眼明亮的光打過來。


    後院的眾人巨是一驚,啥玩意?


    “我的老天爺!孫啊,你們拿著啥啊!這麽亮!哎喲!”林老頭眯著眼睛看過去。


    “我的天菩薩!你們把車上的燈拔下來啦?”王老太急得跺腳。


    “奶,沒有。車上是車上的,這是手電筒。”林顯文把手上的電筒晃一晃,“我來給你們照亮!”


    林紫蘇把手上的兩個頭戴式照明燈,遞過去,“爹,電筒。”


    林有才接過,遞給林有福,“大哥,你戴一個。爹,我們趕緊去豬圈!”給大哥戴好 ,打開燈,自己也戴好,帶頭在前麵照路。


    “哇!四弟,這是什麽仙器啊!沒點火,能這麽亮!亮得像白天一樣!”林有福伸手小心地摸摸頭上的燈,林有貴和林有祥好奇地圍著大哥頭上看。


    來到豬圈,林有才壓低聲音道:“這就是跟你們說過的,太陽能!白天把太陽的光收集在這裏麵,”指指頭上的燈,“天黑就可以打光照亮了嘛!”


    “噢~那這個就是能收集太陽那個光的仙器!”林有祥一副明白地表情。


    林老頭止不住地高興道:“想不到我林家,還能用仙器的一天。真是神仙庇佑我林家!”


    “真亮啊!你們看,大晚上能看的清清楚楚!”林有福指著豬圈,笑得露出滿口黃牙。


    泥巴木頭做的豬圈裏,一頭睡得迷糊的豬,被燈光照得驚起,在豬圈裏哼哼唧唧。旁邊圈裏的大黃,伸著頭,睜著兩隻大大的牛眼,看著來人。


    林有才突然想起,“著急說事,忘了, 騾子還沒喂。”


    “我喊大崽去喂!大鵬啊!提桶水,拿捆草去前院喂騾子!”林有福扯著嗓子對著拔毛隊伍喊道。


    “誒!我馬上去!”林顯鵬搓了搓手上的毛,站起身去喂騾子。


    王老太扯過林顯文,“給奶看看,走,和奶去廚房,看水燒好了沒。”蒼老皺皮的手,小心地摸著手電筒,不管仙長什麽時候要回來,反正房車和房車上的仙器現在是她家的。王老太想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廚房裏,泥砌的灶台上,兩口大鐵鍋冒著白色熱氣。老三家林顯山、林顯河兩兄弟,一個燒火添柴,一個舀熱水進木桶,加冷水進鍋。


    林紫蘇看著滿地被割了脖子,放了血的雞鴨鵝,估算下也有十多隻。老媽真行,大晚上能說動大夥幹拔毛。


    “火把滅了吧,我來給你們照亮。”林紫蘇蹲下來,給拔毛隊伍照明。突然臉上,被什麽濕漉漉地東西蹭了蹭,嚇得她一蹦恨不得三尺高。電筒刷地照過去,一條渾身漆黑地中華田園犬,被燈光刺得轉過頭,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呀搖!


    “怎麽啦!!”沈香蘭立馬轉頭看向閨女,“哎喲,別一驚一乍得!嚇死人!”


    林翠荷望過去,笑道,“妹,別怕,是黑子!”


    “嗬嗬嗬,黑子還記得你呐!”陸氏看一眼,手不停,麻利地拔毛。


    “嚇我一跳!”林紫蘇拍拍胸脯,蹲下繼續給大夥照亮。黑狗搖著尾巴走近,聳著鼻子,在她身上到處嗅嗅。林紫蘇忍不住伸手,擼狗頭。


    沈香蘭看著快滿了的木盆,絨毛這樣放著不行,輕飄飄的,風一吹,到處都是。“紫蘇,車上有大袋子嗎?”挑挑眉,眨眨眼。


    “有。”林紫蘇眨眨眼,表示懂。


    “那你去拿兩個過來裝毛。”


    “行。”


    一聲淒厲地豬嚎,劃過漆黑的夜,沒一會兒,消散在黑夜中。


    一桶桶熱水被提到後院,殺豬隊伍需要,雞鴨鵝隊伍也需要。


    林家二十多口人,一夜都在忙忙碌碌。人口多的好處,幹活的人也多。晚上11點開始幹活,眾人幹到淩晨3點多,雞、鴨、鵝、豬都殺好,洗幹淨,剁好,切好,端進廚房。


    男人們和孩子們都回房睡覺去,婦人們在廚房裏繼續忙活,把所有肉類製成熟食或半成品。


    在路上,半成品往鍋裏一放,燒火一煮,不用再洗切,省水又省事。熟食就更加方便省事,熱一熱就能吃,吃了就接著趕路,不趕路也能有更多的時間休息。


    這是林有才費口水費時間,給王老太說清楚利弊的成果。


    林老頭和王老太12點多,就被兒子們催著回屋睡覺。隻不過,王老太不肯回屋睡,要守著廚房。


    開玩笑,除了牛,今晚“全副家當”都在廚房裏,她怎麽敢去睡。她不是不放心媳婦們,是媳婦們還不知道持家。王老太硬是和媳婦們,堅持到天亮,直到肉食全部煮好。


    刀都快架脖子上了,林老頭睡不著,硬是淩晨3點多,才和兒孫們去休息。


    林紫蘇白天開了一天車,早就熬不住了。1點被老爸老媽叫去睡覺,回到車上,澡都沒洗,倒頭就睡著了。


    “咚咚咚。”


    “咚咚!紫蘇,起來了!吃早飯啦!”沈香蘭端著碗,站在車外。


    林紫蘇眯著眼睛爬起來,打開車門,室外的熱氣迎麵撲來,太陽早已登高。


    接過碗,看著眼前滿頭油膩,渾身髒兮兮,散發著食物味道的老母親,“媽。。。娘,你要不要洗個澡先。。。”


    “還要一堆活呐!洗了也白洗!”沈香蘭擦擦臉上的汗,走上車,涼爽的風一吹,瞬間舒服了。


    林紫蘇把門一關,“洗吧,有現成的熱水。怎麽能是白洗,你不洗,髒上加髒更難受。衣服換下來有洗衣機洗,你可以上車睡會兒。你和嬸子們,怎麽都要休息幾個小時吧!人又不是鐵打的!”


    “你奶和嬸子們去休息了,行吧,我去拿換洗衣服來,洗個澡,睡一會兒。”


    林紫蘇嚼著雜糧餅子,時不時喝口小米粥,雖然味道,原味,但是有現成的吃,非常知足。


    沈香蘭拿著一個包袱上車來。


    “我爸呢?李昊呢?”


    “你爺拉著你爸,你爸拉著你哥,三個人去找裏正說逃難的事情去了。三個伯叔和男孩子們去地裏收糧食去了。”沈香蘭說著把衣服往床上一丟,走進衛生間,拉上門,放起水來。


    “那你洗吧,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沈香蘭伸出頭,“廚房被你奶鎖了。差點忘了說,你趕緊拿著洗潔精和消毒液去後院。我叫了翠荷、夏桃、秋月她們一起洗毛的,你去幫忙,怎麽洗你沒忘吧?”


    “行,沒忘,我知道。”在現代的時候,在家和老媽洗過鵝毛,自己填充羽絨服。


    “現在天熱,洗出來,正好太陽暴曬!”沈香蘭說完拉上衛生間門,繼續洗澡。


    “曬了再用洗衣機烘一烘,絕對蓬鬆!”林紫蘇說著去翻找洗潔精和消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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