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它監測著機師各項數值情況，包括情緒，能夠分析得出，這就是人類所謂的“惱羞成怒”。聞弛豪言壯語：“追人看什麽成功率，感情是能用數值衡量的東西嗎，喜歡就要大膽上！”他氣勢十足放完話，兩秒後幽幽問：“成功率是百分百嗎？”赤焰是個實話實說的老實機甲：“不是。”“好，”聞弛單方麵宣布，“你測算不準，以後都不用提了。”嗬，人類。葉雲然用銀狼做了幾個基礎動作，定製機甲無法按照重型輕型等型號劃分，是綜合機甲，專門服務一個人，為了貼合機師，會根據機師本身習慣、能力調整設計，這也是千舟大師必須要拿到葉雲然確切數據的原因。千舟大師：“現在開始實戰測試，首先按照規定順序運用武器。”葉雲然和聞弛同時騰空拉開距離，哪怕早知武器運用順序，他倆的操作依然行雲流水賞心悅目，千舟大師眯起眼睛滿意點頭：看來聞弛並不是吹噓，葉雲然確實厲害。在經過兩小時的測試後，千舟大師已經得到足夠數據，下機前銀狼嗚嗚出聲：“我會想你的主人，我們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啊嗚嗚嗚。”葉雲然有種機甲ai比自己還感情豐富的錯覺。葉雲然：“當然是看大師調整時間。”一些當場能做的小調整千舟大師和其餘工作人員現場就改了，留下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的部分。他倆回到測控室後，千舟大師說：“還需要一個星期，它就能成為最契合你的機甲。赤焰也先留在這裏吧，可以配合著進行修改測試，完成後下周我讓人給你們送到軍校去。”葉雲然誠懇道謝：“非常感謝。”對於留下赤焰聞弛沒意見：“老爺子，中午要跟我們出去吃個飯嗎，我請客。”千舟擺擺手：“不去不去，我要趕緊分析數據了，你沒事可以走了，別耽擱我時間！”千舟大師就是這樣，最大的心思在自己研究上，說話也隨意，周圍人早都習慣，聞弛和葉雲然於是告辭，離開了基地。回程還是聞弛開車，這附近的詳細路線是不會在普通電子地圖上顯示的，因為要保密。葉雲然在副駕上說：“千舟大師需要的材料我一起留意，我也該謝謝他。”聞弛：“行，回頭我把現有情報發你。午飯我們去外麵吃？下午玩一陣再回學校？”葉雲然：“玩什麽？”聞弛想了想：葉雲然說以前沒人邀他出去玩，同齡人間流行過的許多東西葉雲然大概都沒玩過，但他又願意嚐試新的，那……“電玩城你去過嗎？”葉雲然搖頭：“沒有。”如今科技水平發達，雖然各類全息遊戲才是主流，不過類似密室逃脫、電玩城這些地方並沒有完全消失，原因非常簡單：玩全息時人在現實中的身體是不動的，總有人喜歡親身上陣的遊戲。於是他們下午的行程就敲定了，電玩城走起。這是一個非常大型的電玩城，場地分了好幾片大區，項目種類繁多，還夾雜有表演，突出一個沒有熱鬧也要創造熱鬧，各種機器不管好不好玩，音樂和聲音先把場麵撐上，葉雲然聽著樂聲四下望了望，大致清楚了此地畫風。聞弛付錢拿了兩條手帶，手帶裏有充值好的額度，可以在電玩城內消費，如果額度花光可以直接用終端上的電子錢包接著充，離場時將手帶還回去就行。聞弛去拿手帶的時候，葉雲然在旁邊等著，這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葉雲然？”葉雲然回頭，看見一張眼熟的臉，是他中學時代的同學，叫向文。向文身邊還有兩個同伴，看到葉雲然都是滿眼驚豔，向文語氣裏的驚訝和麵上的遲疑從見麵開始就一直掛著，明明是他先叫住葉雲然，這會兒卻突然不知道該接著說什麽。他隻能尷尬擠出一句：“呃，原來你也會來這種熱鬧的地方玩？”“喂喂向文，有這麽好看的朋友居然不跟我們介紹一下？”“就是，不夠意思了吧？”“不是朋友，”向文忙說，“就是老同學。”“嗯，”葉雲然不鹹不淡回應，“來嚐個鮮。”“我回來了。”這時候聞弛正好拿著手帶回來，看到葉雲然麵前一群人，“你熟人？”兩個同伴：臥槽又一個帥哥！向文則更吃驚了，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有朋友了！？”說完他驚覺自己語氣很不妥，慌忙道歉：“啊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聞弛皺了皺眉，葉雲然仍是滿臉的無所謂，從聞弛手裏接過手帶，隻說：“沒關係。”反正他也沒有難受或者生氣。他們中學雖然在同所貴族學校，但不是所有學生的家裏都有能力接觸到軍部或者帝國授勳的真貴族，向文家也就是略富裕一點，跟葉家完全比不了，自然就不認識聞弛，更沒聽過他倆訂婚的風波。向文的兩個同伴非常積極：“既然是老同學，要不大家一起玩怎麽樣？”聞弛隻問葉雲然：“你想跟他們一塊嗎？”葉雲然方才就注意到這裏有些項目屬於多人競技：“無所謂。”他說完頓了頓，想到戀愛教程裏的高情商發言，補充道：“主要跟你玩，他們隨意。”也就是不邀請也不攆人的意思。聞弛彎彎嘴角：“行，我們玩自己的去。”向文因為剛說錯了話，一時間沒敢再出聲，他意外發現葉雲然變了：從前對待別人，葉雲然是溫和的禮貌下藏著疏離，現在他是明晃晃的疏離，再搭配一點基本的客氣。見過他以前模樣再看現在，葉雲然一舉一動仿佛無聲散發著“我以前就是裝的現在不裝了”的氣場。中學畢業才多久啊，怎麽變化這麽大。葉雲然和聞弛選了個賽車項目，坐在模擬賽車屏幕前，有方向盤、有古老的手動檔位和油門，向文兩個同伴顛顛就跟上了，在他倆旁邊坐下，向文沒辦法，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賽車啊，實不相瞞我真有在玩車，那可是一把好手！”同伴之一企圖跟葉雲然自然搭話，葉雲然在座位上點擊屏幕，百閑之中抽空回了他一個字：“嗯。”同伴：……嚶嚶嚶美人好高冷！聞弛忽然覺得自己不該選個最邊上的位置，他該和葉雲然換換才對，省得那些人找葉雲然搭訕。同一區域的人在相近時間落座，會自動加入同場競技，葉雲然他們在的a區坐了十個人。第一輪比賽開始，十輛車同時出發，但從第一個卡口出去後，賽道很快減少到六條，屏幕上滿是“砰砰”的賽車碰撞聲，車輛被撞到時座位也會實時反饋震動，還挺像那麽回事。葉雲然和聞弛速度不減，一個甩尾一個漂移，沒讓其他車碰到一點兒，開場就漂亮地跟後麵車輛拉開距離，非常順利地脫穎而出。遊戲又不限速，隻要你能駕馭，全速飆飛也沒問題。葉雲然還以為全程都是這種普通公路，不過飆上一段後，屏幕上畫麵突然一變，車輛居然直接紮進了水裏，葉雲然眨眨眼：“就算是海陸兩棲的飛車，道路銜接也不會這麽設計的。”“確實不科學。”雖然玩這種遊戲就不用考究細節，但聞弛站邊葉雲然。設計得不科學，景色卻還挺好看的，現實裏水道會防止遊魚，這裏就不用考慮，七彩斑斕的魚從臉上遊過，霸占屏幕，既讓人欣賞風景，也幹擾玩家看路。雖然葉雲然還能精確穩住方向，不成問題，但反正是來嚐鮮的，他幹脆降低速度，把賽車變成了兜風看風景。聞弛也跟著降了速度，優哉遊哉陪著葉雲然。他倆這邊風景獨美旅遊頻道，其他人玩的是魂係熱血頻道，有的人在撞車裏撞出了脾氣，正打得格外激烈，哐當聲和叫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葉雲然和聞弛開得慢，後麵總算有車趕了上來，一輛接一輛從他倆身邊擦過，這本來沒什麽，但有人邊嚎著邊撞上來：“滾滾滾！”因為遊戲設定，即便真實位置坐得很遠，隻要屏幕上車輛相近，就能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葉雲然方向一轉，輕微擺動就精準讓開位置，沒讓他撞上，那輛車罵了句難聽的，而後揚長而去。葉雲然將手放在了換擋的拉杆上，淡淡說：“罵人？”“給他臉了？”聞弛也將檔一換，“這種人就不配贏。”兩人同時一踩油門追了上去。罵過葉雲然和聞弛的那人一路超車，跑到最前麵，本來以為自己要贏了，正沾沾自喜，耳畔突然傳來轟鳴，兩輛車一左一右閃電般從他身側衝過，正好卡在已經能看見終點的地方，突然就把他超了。讓他覺得馬上要得到勝利，再毫不留情粉碎了他的自以為是。殺人還要誅心，不愧是指揮係出來的，要麽不做，要麽就要做狠的。【gameover】第一輪比賽結束，隻有前兩名能玩第二輪，刷一次手帶最多玩兩輪，葉雲然和聞弛選在最後關頭把人贏了，前兩名自然就是他倆。葉雲然身邊向文的同伴小聲嘀咕了句：“倒黴，那幾個人玩得好髒，就是奔著撞車來的。”他話音剛落，a區有人突然唰地一下站起，目光準確朝葉雲然他們幾人身上掃來：“剛才誰把我兄弟的車撞出去了！？”此人身材高大，滿臉凶相，是個alpha，音色也很明顯，就是方才罵葉雲然的人。向文臉頰一繃：他剛才被搞出了火，氣得把一輛陌生玩家的車撞了出去。本來不是什麽大事，隻許你撞不許我還擊嗎，沒這個道理。但顯然他們來者不善，有三個人跟著凶相alpha陸陸續續站起來，個個齜牙咧嘴，都是很不好惹的瘋子樣。向文冷汗一冒，立刻明白自己招惹到無賴了。凶相a朝他們走來，掃過葉雲然和聞弛的臉時也被他倆顏值搞得一頓。確實好看。再一看他倆的屏幕，上邊是勝者標誌，隨時可以點擊進入第二輪，眼珠子一轉，停在葉雲然椅子邊惡狠狠道：“我記起來了，是你對吧？”他居高臨下，葉雲然抬眼靜靜盯著他，平日裏葉雲然眼神屬於靜如止水，但此刻那雙眸子靜得讓人發寒。聞弛站了起來。凶相a眼角一抽，聞弛站起來後他才發現，這個小白臉alpha居然比他高！聞弛：“存心找茬是吧？”向文心頭發慌，別啊，他們不會一言不合打起來吧！天！他雖然還是怕，但車是他撞的，咬咬牙，忙走上前，準備對無賴服個軟息事寧人。“不好意思，車是我撞的，我也是不小心……遊戲而已，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何必搞得不開心，”向文心裏罵著無賴，嘴上隻能說，“我道個歉，事情就算了吧？”“那就是我記錯了，你們兩個都撞了。”凶相a卻根本不吃他這套，抬手指了指向文，又指向葉雲然，“你倆請哥幾個去旁邊的店喝幾杯，這事兒就算了。”向文：你媽！兩個朋友也站到他身邊，但沒起到多少壯聲勢的作用，他們這邊幾個一看就是很規矩的學生，細胳膊細腿的，遇上這種流氓混子，說不了理，打架肯定也是吃虧。確實倒黴，怎麽撞上這麽一群人！向文深吸一口氣，剛要說話，聞弛上前一步，擋在凶相a手指頭前，把葉雲然遮在身後，眼神跟嗓音都低了下來：“手指收回去，你以為你在指誰。”凶相a“喲嗬”一聲，確實收了手指，但是把拳頭緩緩抬起：“小少爺，沒挨過揍吧，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