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寧之與胡嶠兩人都是帶隊的隊長,肯定不能都放在一起,胡玉還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那……鄭姐姐,你和我們一起可好?”胡玉退而求其次地拉住了鄭奕的手,鄭奕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有機會與胡家兄妹走近些更好,見胡玉小妹子拉她,便順口應了。


    胡嶠正將視線投往盧瀟瀟身上,聽妹子這麽一說,頓了一下。


    就在他這麽略一遲疑的當兒,傅猷已經微笑著對盧瀟瀟一抱拳:“盧師妹,傅猷有意同行,還望勿要嫌棄。”


    盧瀟瀟爽朗一笑:“傅兄謙虛了,傅兄身手不凡、劍術高明,能與無傲劍同行,瀟瀟榮幸之至,哪有嫌棄的道理?”


    傅猷精明而不世故,談吐舉止都很有分寸,是個好夥伴,她自然不會排斥。


    這樣一來,已經成了三組,剩下的人便要各自找一個組加入了。


    幼蕖果斷地對真海發出邀請:


    “真海師兄,可願到我與祈師兄這一組來?幼蕖一路想請教些卓犖寺的功法問題。”


    她有自己的私心,三哥複明的希望有一部分落在佛門神通上,她偷偷看到的那個玉簡中記載的方法之一“無礙清淨天眼智神通”,據蘇怡然幫她打聽來的消息,便藏在了卓犖寺。


    但卓犖寺絕學概不外傳,她想借此機會與卓犖寺弟子核心弟子真海拉近關係,好想想辦法。


    祈寧之雖不知幼蕖為何找上真海,但知她必有緣故,當即熱情地在真海肩膀上一拍:


    “我也正想呢!我師父也常說令師慧鏡大師心法高深,有心請教卻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這次我能與慧鏡大師的高足貼身切磋,哈,寧之倒是要搶在家師前頭了!”


    真海自然無甚不可,上清山的這位李師妹劍術陣法雙絕,法術上也時有匠心獨具之舉,平日裏連偈語禪義也能聊幾句,一路上正好多交流交流。


    祁師兄亦是劍法好人也和善,是適合同行的好夥伴。


    潘寶嘟囔了一句:“我還想和真海一起呢!”他們時常頭碰頭地討論典籍,很是投機。


    祈寧之哈哈一笑,連連搖頭:


    “得了吧你!你們兩個都愛掉書袋,合在一起,就是一對迂夫子!平常與大家一起也就罷了,這行路分組分到一起,你們兩個遇上什麽事,急智又不行,要是再迂到一塊兒去,可不就耽誤事兒了?”


    潘寶與真海俱是憨憨一笑,被說得沒法反駁。


    其他人一想,果然是這麽回事,這兩個老實人得拆開才行,不然同時犯起傻來都拉不住。


    胡嶠頷首,心裏道祁師弟果然老練多了,讓他做副隊長沒錯,如今他考慮問題很有全局眼光呐!


    潘寶看看幾個人,站到了盧瀟瀟身邊:“那我到你們這邊來。”


    盧瀟瀟與傅猷都是精明能幹的人,他正好可以跟著長進長進。


    他為人實誠,也不會客套詢問“可否”,更不會說什麽“吾之榮幸”,直接就表明了想法。


    傅猷一笑,拍拍潘寶的肩膀:“沒問題!黃庭山的藏書你得借我幾本!”


    盧瀟瀟一挑眉:“我也不說幾本,但凡以後我想找什麽典籍,隻管找你潘師弟!”


    潘寶笑嘻嘻地應下。


    這一組也成了。


    還剩下杜維城,他遲疑著正要開口,胡嶠就笑道:


    “果然大家知道我的心意,我早就想邀杜兄與我放手比一比金鱗劍的行速,幸好幸好,不然我得與你們搶人。”


    胡嶠知道杜維城為人有些板正,見各組都成,隻剩下他,怕他心裏不自在,便趕緊開了口。


    胡玉嬌笑道:“我哥的青嶽劍一直等著金鱗劍呢!”


    胡嶠的青嶽劍人人皆知,人劍俱是難得的良材,能被玄機門的胡嶠比肩,亦是足可自傲。


    果然杜維城臉色一鬆,笑笑應了。


    這樣,十人分作了三組。


    胡嶠一組打頭,開路兼打探情況,得率先出發,臨行之前免不了又叮囑幾句。


    盧瀟瀟與傅猷、潘寶為第二組,負責承前接後,她見胡嶠臨走前又往自己這邊看了好幾眼,不太放心的模樣,忍不住笑道:


    “胡師兄果然是不負隊長之職,極負責任,我想到想不到的他都叮囑了。你看他這一步三回頭的,胡玉小妹子又要嫌他囉嗦了。”


    傅猷看著胡嶠一組遠去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在其位自然要謀其政,瀟瀟你若是隊長,隻怕也要對我等千叮嚀萬囑咐。胡兄他……難免有些不放心的。”


    盧瀟瀟莞爾一笑:


    “我可做不來這帶隊的事,這可不是憑劍法好就當得了的。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過,若我真的做了隊長,對傅兄你,我也用不著千叮嚀萬囑咐,傅兄你做事極其妥當,哪裏用得著我來叮囑?”


    盧瀟瀟為人清冷,但多日與夥伴同行,隨和多了,竟然笑容與話語都帶了微溫的柔和,一時冰水沐陽,雪蓮綻蕊,看得幼蕖都怔了怔。


    “小丫頭,看什麽?”盧瀟瀟伸手在幼蕖臉上故作輕佻地一摸。


    幼蕖哭笑不得,後退了兩步:“我看瀟瀟你啊!瀟瀟,你多笑笑,笑起來多好看!傅師兄你說是不是?”


    傅猷本來喜怒不露於色,是個極沉穩的人,卻被幼蕖無心一句說得有些尷尬。


    他當然不能說“不”。


    可若說“是”,隻怕盧瀟瀟當他是個隻注重外表的人。


    若反駁一句:“這話你問我作甚?”又怕顯得生分了。


    祈寧之上前一步來解圍:


    “瀟瀟可是冰川天女,冷有冷的好,笑有笑的好。我們這一隊裏,誰敢說半個‘不’呢?”


    盧瀟瀟似笑非笑地瞅了祈寧之一眼:


    “祁師弟才是最會說話的,別人叫我‘冷麵羅刹’,在你嘴裏卻成了‘冰川天女’,果然是言真君的高徒。哎,別的我不管,我家幼蕖妹子跟在你這一組,你可得將她照看好了。”


    “這還要你說?”祈寧之被盧瀟瀟那眼神瞅得莫名有些心慌,“我師父本來就……不,我與幼蕖師妹同行,自然……”


    “我們自然是要互相照應的,”幼蕖接口,“瀟瀟,你當我是個隻會躲在師兄身後的弱女子麽?”


    “是,小丫頭你最厲害!”盧瀟瀟橫過去一眼,“劍厲害,嘴巴也這麽厲害!不過你說的對,我們女孩兒一樣修煉打磨,可不比他們差,誰要誰照顧啊!行,自己小心,不與你多說了,我去了!”


    盧瀟瀟衝著傅猷一點頭,兩人默契地雙雙騰空而起,潘寶急得大叫:“還有我呢!”邊喊邊急急衝了上去。


    三道劍光轉眼就消失在了天邊。


    幼蕖、祈寧之、真海這一組殿後。


    他們仨便走得不慌不忙,前麵兩隊不時傳來消息,他們倒是省了許多事,如此直走了好幾日,都平安無事。


    正好方便幼蕖與真海拉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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