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辛臉色拉了下來,他實在不覺得詛咒的事跟女兒的畫有關係,不過既然耿隊長開了口,他也隻能帶大家去看看。三天前的畫,包括剛才送來的畫,都放在倉庫中。父女倆走在前邊,三個人跟在後麵,周勝和耿全亮交換了個眼神,對於凶手的身份已經心知肚明,缺少的隻有實證。問題是,孟茹為什麽要詛咒自己父親呢?倉庫中精心保存著大量名貴的畫作,孟茹送來的兩幅畫就放在最外邊的位置,包裝已經被撕去,露出真容。兩幅都是兩米見方的尺寸,一副是湖畔密林,一副是原野河流。即便是不懂畫的周勝看來,兩幅畫充滿匠氣,構圖敷衍,跟畫廊裏其他畫作不在同一水平上。周行盯著兩幅畫,鼻子動了動。“腐爛的氣味。”周勝嫌棄皺眉,耿全亮快步上前,仔細看畫,而後用手指在畫中的水麵扣了一下,撚撚手指,問道:“孟小姐,這畫是你畫的嗎?”孟茹沉默不語,孟宇辛擔憂道:“是她畫的,這畫怎麽了嗎?”“畫沒怎麽,顏料好像是特製的,裏麵有含冤而死之人的血液。”耿全亮盯著孟茹,逼問道:“用這種顏料畫出來畫,掛在畫廊,孟先生活不過十天。你是故意的?”孟宇辛心裏咯噔一下,“耿隊長,不會的,不可能跟小茹有關……”耿隊長無聲地望著他,這種關頭,除非當事人自己醒悟,旁人誰也不能強迫他接受現實。類似的事情,耿隊長的職業生涯不止一次遇到了。“小茹可能買顏料時沒注意,或者她也不知道後果……”孟宇辛臉頰顫抖著,“小茹,你說話啊,爸爸相信你……”“無聊!”孟茹不屑道。孟宇辛仿佛找到了希望,“耿隊長,你聽到了,我女兒她不懂這些,肯定不是她……”耿全亮打破他的自欺欺人:“怨恨之血味道刺鼻,她不可能察覺不到。”孟宇辛的背瞬間佝僂了。孟茹的高跟鞋鞋跟輕輕點擊地麵,她似乎不耐煩了,背過身去,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周勝開口:“孟小姐,事關你老父親的性命,還有心情玩手機呢?”孟茹狠狠瞪了他一眼,“關你屁事!”“大概跟我有那麽一丟丟相關?”周勝戲謔,突然發難:“小呆子,把她手機搶來!”孟茹一驚,趕緊護住手機,然而為時已晚,掌心已然空空如也。周行把手機遞給了周勝,屏幕還亮著,孟茹都沒來得及鎖上。捏著手機在孟茹麵前搖晃,避開她的撲搶,周勝把手機屏幕亮給耿全亮和孟宇辛看。屏幕上是微信對話頁麵,編輯框裏寫著:被發現孟茹剛編輯一半,沒來得及發。孟宇辛如遭重擊,一臉不可置信,望著女兒,仿佛望著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人。“小茹……真的是你……你想爸爸死?”孟宇辛艱難地問。孟茹見事發,麵色陰晴不定,終於破罐子破摔,“沒錯,是我!我在畫裏摻了死人的血,讓你掛在畫廊。”“我想讓你趕緊去死!!!”“為什麽?小茹,你為什麽要咒我死?你就這麽恨爸爸?我做了什麽讓你怨恨的事嗎?”孟宇辛淚如雨下。他自問對女兒百依百順,給女兒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用心培養,從來沒有慢待過。“我就希望你去死啊,我討厭極了你虛偽的樣子!每次麵對我,你都裝出一副好爸爸的模樣,背地裏卻嫌棄我、厭惡我,我討厭你,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你那張虛偽的臉!”孟茹的聲音淒厲刺耳。孟宇辛無法接受地道:“就因為我總誇你小時候?可爸爸也是出於對你的愛啊!而且,我從來沒有厭惡你、嫌棄你,你是我的女兒,是我一生的驕傲啊!”“驕傲!”孟茹冷笑,“能畫畫的我才是你的驕傲!不能畫畫的我什麽也不是!”“我討厭畫畫!”孟宇辛大受打擊,“你說什麽……”耿隊長冷酷無情打斷了父女二人的傾訴環節,上前把孟茹雙手背後銬起來,“暫停一下,有那個時間,我們還是先去把幕後黑手抓出來,以後有的是談心的機會。”佟家強死亡事件中,李炳文用的是類似的超自然手段。李炳文本人沒有修為,東西自然是別人提供給他,隻可惜等他們撬開李炳文的嘴,得到幕後指使者的藏身之處時,對方早已人去樓空。這次,孟茹沒來得及通風報信,幕後提供者應當還在藏匿的位置,他們得抓住時機,將人控製住。耿隊長問孟茹那人的位置,孟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我告訴你們,憑你們能拿他怎麽樣?”“那是我們該思考的問題,你隻要說出他藏在哪兒?”“藏?”孟茹嗤笑:“就憑你們?哪裏值得他藏?!”孟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說出了幕後提供者的位置,那是孟宇辛買給女兒的別墅,沒想到被她用來藏匿詛咒師。除了孟宇辛外,耿隊長帶著孟茹,周勝、周行一同前去,驅車半個小時來到了孟茹的別墅。耿隊長破門而入,幕後詛咒師正在庭院裏打太極拳。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臉之稚嫩,最多十七八歲,一身練功服,眼神卻有飽經世事的深沉感。“清晨喜鵲叫,我道為何,原來是貴客臨門。”年輕男人道。周行歪頭,這個人的做派似曾相識,在哪裏見過來著,記不得了。孟茹立即揚聲大喊:“達達,他們發現了,要抓我們坐牢,快救救我!”耿隊長任由孟茹如何掙紮,絕不放鬆。年輕男人沉下臉,“放開她,你們還有活命的機會。”孟茹當即抖擻,嬌聲嬌氣道:“達達,他們弄的手好痛,你要幫我出氣啊!”“放心吧。”年輕男人應道。耿隊長始終麵無表情,該說不說,他還是心裏沒底。他看不出對方修為深淺,想必超出自己許多,況且邪修的手段詭異莫測,要是靠他自己對付,連一成把握都沒有,這一趟,耿全亮主要把希望寄托在周行身上。“能對付嗎?”耿全亮低聲問周行。周行還沒回答,孟茹先大笑起來,“還以為你有厲害,原來指望一個保安嗎?”她尚且記得,父親介紹時,曾說過這個娃娃臉是個保安。周行認真回答道:“是的,我在影視基地工作,是一名優秀的保安。”畢竟,閆昊老板每天都會誇他優秀。孟茹的笑聲近乎猖狂了,她對著練功服青年大喊:“達達,快動手,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練功服青年隔那麽遠,亦能聽見耿全亮小聲地問話,落寞地道:“沒想到,現在阿貓阿狗都敢來我麵前撒野,時間過得真快啊。”說著,他腰馬合一,腳下發力,以行雲流水的八卦步朝著耿全亮襲來,中途掐一指訣,速度陡然提升到人體難以反應的高度。眨眼間,他就已經出現在耿全亮的身後,一掌擊向其後心。摧心掌!練功服青年一掌拍出,心中穩操勝券,這是他的絕技之一,一掌下去,中招者心髒碎裂,藥石無罔。而耿全亮都還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太差了,實力太差了!練功服年輕心道,小輩兒如今都懈怠了,連摧心掌不認得,竟然就敢下山獨自出任務,簡直是頂著送死兩個字在閻王麵前晃悠。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擋在了催心章與耿全亮後心中間。天真!練功服青年心中好笑,他這一掌豈是用□□能攔得住的?他毫無收勢之意,打算將這隻手跟耿全亮的心髒一起打碎。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偏偏這隻手,輕飄飄地接下他勢大力沉的一掌,他所灌注的真氣如泥牛入海,不見一絲反饋。他的摧心掌落在周行的手背上,手背上的皮都沒破。練功服青年驚疑,收掌並騰挪,落在與四人相距一丈之處。“竟能毫發無傷地接下我的摧心掌,你是誰?”“我叫周行,是一名優秀的保安。”周行是個有禮貌的人。周行?練功服青年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你用的什麽招式?”周行遲疑,回頭看向二哥,“小勝?”周勝打了個哈欠,“隨便吧,嗯……你用的玄階功法八極崩。”周行點頭,對練功服青年說:“我用的玄階功法八極崩。”耿全亮:“……”我讀的書少,你可不要騙我。玄階?八極崩?練功服青年沉吟,他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小子,你師出何門?”練功服青年想要知道八極崩究竟是哪個門派的絕學。這一題周行會,“是爺爺教的。”“你爺爺叫什麽名號?”“爺爺就叫爺爺。”練功服青年感覺自己被耍了,怒道:“小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他雙臂運氣,練功服無風自動,仿佛被鼓風機給吹了起來,整個人占地麵積擴大了兩倍。稚嫩的臉上顯現出一種狠戾的殺伐之色,與年輕感極不相稱。耿全亮帶著孟茹後退,孟茹不願,奮力掙紮,要往練功服青年那裏撲,邊撲還邊喊:“識相的你快放開我,等達達把那蠢貨保安打死,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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