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苗幸交女朋友啦?工作兩年了,總算談上一個啦?”“哪兒的姑娘呀?做什麽工作的?”“哎,我家那個根本就沒有動靜,可急死我了。”苗幸汗流浹背,打哈哈道:“是,有對象了,工作很好,人也好看。”“哎喲,害羞了哈哈哈!看來對象不錯嘛,啥時候領回來讓我們看看?什麽時候訂婚呀?”苗幸實在不擅長應付長輩,頓時求助似地看向自己父母。尋淼玉立馬笑道:“快了快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說起來芳姐,你家那孩子聽說找男朋友了?訂婚沒呀?”話題立馬就轉到了另一家上,苗幸敬仰地與自己偉大的母親對視,給她比了個讚。隻是親戚的八卦傳播速度著實可怕,到了第二天,家族微信群就都知道他有對象了,一群人在裏麵討論還艾特他,苗幸直接閉眼裝沒看見。“嗤。”出租車在華容天府小區的大門口停下,苗幸拎著行李下車,剛下來就看見徐冕清已經等在了門口。“哎!?你出來接我啦?”苗幸拖著行李箱愉快地蹦到了徐冕清麵前,和他一起並肩而行。今天天氣很晴朗,小區的雪已經開始化了,氣溫非常低。沒走多遠,苗幸就突然停下了,左右看看沒人後直接把行李箱塞給了徐冕清。徐冕清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指指不遠處的監控道:“你要是變成貓,被拍下來了,有恰好被人看到了,估計明天就要被有關部門帶走。”苗幸由興致勃勃一秒變喪氣:“哎,咱小區太大了,不想走了……”徐冕清低頭看了眼手中還算結實的行李箱,無奈道:“來,你坐上去吧。”“哎?!你拉我呀?我這麽重,那多不好意思……”雖然話是這麽說,但他人已經跨坐在了行李箱上,舉起手道:“let’s go!”徐冕清單手拉著行李箱把手,一拉,沒拉動……隻能雙手並用以一個不怎麽優雅的姿勢拉著行李箱往前走。行李箱的小輪子在水泥地上不堪重負地發出“咳咳咳”的聲音,似乎下一秒就要壞掉。苗幸坐在箱子上傻樂,時不時出聲給徐冕清加油。徐冕清當人力車夫當得渾身冒汗,拖了會兒後便停了下來,站在一旁道:“下來,自己走。”苗幸爽快跳下,抓住徐冕清道:“來來來,辛苦你了,現在輪到你來坐我來拖了!”“我不……”徐冕清滿頭黑線地抗拒著,但最終坑不住苗幸的熱情,被生拉硬拽地按在了箱子上。苗幸用力將箱子傾斜,拖著徐冕清在路上走了起來。徐冕清岔開大腿別扭地坐在行李箱上,兩條長腿無處安放,想伸手捂住臉但又怕摔下去,隻能低著腦袋企圖用短短的頭發遮擋住臉。好巧不巧,剛剛一路上沒遇到一個人,可等徐冕清坐在行李箱上,迎麵就走來了一家子人。一對年輕的夫妻帶了一個孩子。孩子向來有啥說啥膽大得很,指著兩人道:“看!那個哥哥在坐車!我也想坐!”年輕夫妻看到眼前兩個大男人也愣了愣,搞不懂眼前這是個什麽情景。但苗幸很熱情,直接打招呼道:“新年好呀!”年輕夫妻立馬回應:“新年好新年好……額,你們這是……童心未泯啊哈哈哈!”徐冕清:“……”他想立刻下去,但下去的話就更尷尬了。苗幸大概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哈哈笑道:“不是不是,他把腳扭傷了,我拖著他走呢!”“哦哦!”年輕夫妻連忙道:“哎呀,那趕緊回去休息一下吧,弄點熱毛巾敷敷,很痛就得去醫院啊。”苗幸笑著答應,徐冕清也禮貌地道了聲謝。等一家人走後,徐冕清立馬就下來了,說什麽也不肯在坐上去。苗幸笑著賤兮兮地用胳膊肘捅他:“嘿嘿,沒想到你還挺要麵子的。剛剛真是好尷尬呀,你的霸總認識差點就要加上童心未泯標簽了哈哈哈哈!!!”看著苗幸抱著肚子笑得快厥過去,徐冕清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在他腦袋上摁了一把。兩人繼續並排前進,但沒走多遠,一個大下坡突然出現在眼前。聽著旁邊傳來“哇”的驚呼聲,徐冕清皺眉扭頭道:“你不會是想……”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著苗幸騎上行李箱,“嗚呼!”地滑了下去。“……我們家在這邊。”徐冕清默默說完話,長歎一口氣,跟著走了下去。幾分鍾後,兩人拖著行李箱原路返回,苗幸上坡上得氣喘籲籲,試圖讓徐冕清幫他,但徐冕清這次非常冷酷無情,直言:自己犯的蠢,後果自己吃。在苗幸的拖遝下,兩人六分多鍾才回到坡上,準備往另一個方向走。但是剛沒走幾步,迎麵遇上了散步轉一圈回來的那家人。苗幸:“哎?”徐冕清:“……”年輕夫妻:“……”小孩:“啊!那個坐輪椅的大哥哥!”不是,怎麽就成輪椅了啊哈哈哈哈!苗幸差點憋不住笑出聲。而那對年輕夫妻也有點尷尬,拉著孩子轉過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苗幸走到徐冕清身邊,歪頭問:“要不要我上去解釋一下,就說你扭得不嚴重,看我太累還是自己走了?”“嗬。”徐冕清冷笑一聲,把苗幸嚇得一激靈。“回去收拾你。”苗幸捂臉:“哎!?怎,怎麽收拾?”第93章 一回到家,徐冕清就用行動告訴了苗幸什麽叫“收拾”。沒有父母在近處,兩人更加肆無忌憚。等分開後,衣服和發型都亂了,兩個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來。苗幸感覺自己渾身溫度都升高了,擦了擦嘴後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直接奔到了魚缸麵前貼臉看魚。魚缸裏的魚現在已經增加了好幾條,但“儲備糧”仍舊是缸裏最大個最笨的,其他魚兒都被苗幸放大的臉嚇得竄到了躲避物後,隻有“儲備糧”還在一下一下地張嘴飄在苗幸麵前。冰涼的魚缸壁讓苗幸感到很舒服,他伸出手指插進水麵,去撥弄裏麵的魚。“嘿嘿嘿,儲備糧,你越長越肥了,看起來越來越好吃了……”苗幸說著,吸了口口水。徐冕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過來,見狀笑道:“饞貓,你還真的想吃它?”“我饞一饞,不吃……唉,早知道在裏麵養兩條草魚、鱖魚啥的,那感覺我還真能下得去手。”苗幸撐著腦袋目光緊緊地鎖定著魚。“把水吧打造成海鮮飯店門口的樣子?那今天中午就吃魚吧,想吃什麽做法的?”“清蒸鱸魚!來,你去讓人送條處理好的魚過來,我來做一次試試!”苗幸興奮地捋起袖子,道:“因為太喜歡吃這個了,學了一下,這是我難得會做的幾個菜之一!”“好。”徐冕清立馬拿出手機下了單。但半小時後,他路過廚房,就看見苗幸對著案板上的生魚,看表情絕對是垂涎欲滴。徐冕清忍不住走了過去,道:“你……準備生吃它?你不會連飲食習慣都往貓的方向靠近了吧。”苗幸吸了吸不存在的口水,道:“沒有沒有,如果我以人的狀態去吃估計下一秒就要被腥吐。但是吧,用貓的味覺吃過魚後,就感覺腥味吃起來真的很香。既然你來了正好,來幫我處理一下那邊的蔥薑蒜,這個你會吧?”“我幫我爺爺弄過……”徐冕清走到水盆旁,拿起薑一點點處理起來。苗幸歪頭看著,時不時指導:“哎,你不用把薑表麵的皮都刮幹淨的,把泥巴和黑的地方弄掉就好。蒜的話先拍一下,拍一下後特別好撕皮!”徐冕清手起刀落,“啪”的一聲,蒜的“屍體”濺到了苗幸臉上。苗幸笑容僵住,低頭看了一眼案板上“蒜肉模糊”的屍體,道:“這力氣也用得太猛了吧!你死得好慘啊蒜!”說完,他看著徐冕清衣服上的蒜泥,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頭一次見到拍蒜使出這麽大力氣的,要是換個品牌的刀,這麽一拍估計刀都要斷掉。下次我還要拉著你做飯,真好玩。”徐冕清搞不懂苗幸為啥能笑成這樣,但聽到他放肆的笑聲也沒忍住。接下來,兩個小情侶做個飯弄得越來越像玩。徐冕清放開手腳用自己的方式幫起忙來,切蔥絲切不成細條,上尺子。苗幸像抽筋似的念著“尺子”兩個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魚太大沒法整隻塞進盤子裏,徐冕清直接砍掉了魚嘴,結果苗幸又拿著沒嘴的魚在那裏笑;加調料的時候分不清醬油與醋的區別,被苗幸攛掇喝了兩大口後表情扭曲,苗幸幾乎要笑到地上去。最後到這一盤魚上桌,苗幸已經趴在餐桌上歇菜了。“你不起來吃點?你自己做的。”徐冕清好笑地晃了晃他。苗幸把頭扭過來,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虛弱道:“笑,笑飽了……今天我都不能繼續笑了,我肋骨疼。都怪你,你後麵故意逗我笑。”徐冕清哭笑不得:“好好好,怪我,我之後不逗你了。”苗幸哼哼唧唧兩聲,爬起來拿起筷子準備夾魚吃,但一看到碗裏那條沒了嘴的可憐魚,又秒破功:“噗哈哈哈,咳咳咳,它,好慘哈哈哈哈……”這下徐冕清是真的無奈了,隻能自己用筷子把魚頭夾走。然後分離出腹部最肥美的魚肉,夾進了苗幸碗裏,道:“吃吧,再笑真的要肚子痛了。你試著深呼吸一下,想點糟糕的事情,可能能憋住不笑。”但苗幸剛一抬頭,看見了徐冕清,就跟抽了風一樣又觸發了什麽開關,又開始哈哈哈。徐冕清長出一口氣,轉移話題問:“你們過完年後,幾號開始上班?”下一秒,苗幸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坐在桌邊沉靜地凝眉思考。徐冕清:“……”果然,社畜哪怕再開心,一提到工作那笑容就得馬上消失。苗幸憂愁地歎了口氣,道:“算算日子,今天已經初六了,離上班……隻有三天,吭嗚嗚嗚嗚!”徐冕清:“……”好吧,這下從笑到哭了。他趕忙伸出手摸摸背:“還有三天的,這三天好好休息好好玩。要不你計劃一下,你想玩什麽我都陪你,現在先吃魚。”苗幸原地複活:“真的?那先去拿我們之前做的陶瓷!然後再去遊樂場……啊遊樂場人太多了你不喜歡,其實遊樂場也沒太有意思,那就……額……”徐冕清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問道:“你願不願意去徐家的宅子看看?我小時候呆得比較久的地方。那裏即將變成法拍房,我直接買下來準備做扔雜物的倉庫用。現在裏麵還有很多東西,你如果看中什麽東西,可以直接拿走。”苗幸眼睛一亮:“這個好!有沒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徐冕清點點頭:“可能全家福和畢業照上麵能看到。”“好!就這麽定了,明天去徐家看看!”苗幸說完,立馬拿起筷子扒拉了幾口魚肉,滿足道:“嗯!好吃!清蒸鱸魚吃一百次都吃不厭,你也嚐嚐!”徐冕清夾了一筷子放入嘴中,誇道:“嗯,入口即化、鮮爽彈牙,好吃。”